第19章 殇!
县长一夜白头,不到三天就去了,黑县原本虽然落后,可人们安居乐业,谁都还没尝到过末世的苦楚。
现在算是都尝了个遍。
不到一周的时间,黑县男人们死了多半,大街上再也不是欢声笑语,全部都是残垣断壁,哪哪都是白横幅,地上也都被白色纸钱所覆。
我实在难受,索幸我的阿桦一直陪着我,我舔着龟裂的嘴唇,眼里早就失去了纯真和善良,满是悲伤和仇恨。
忽地手心传来温度,我大惊转身,原来是阿桦用她的手牵住了我。
“唐安,黑县还能回到过去吗?”她的语气平静,有些过分的可怕。
我们对视,久久无语,我咽了口口水,喃喃:“会的,一定会的。”
事与愿违。
原本定在后天的婚礼,阿桦却提前取消了。
“唐安,当下不是时候了,我们不能用满地白骨走向幸福,你说对吗?”
她总是那么好,可是我为什么好悲伤,我点头满眼含泪:“等战争结束后,你再嫁我,好吗?”
那时候的阿桦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是强颜欢笑:“好啊,那时候你娶我。”
那天,最后一战来了,因为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黑县被围许久,土匪们也预料到我们临死反扑的一刻来了。
所以,双方倾其了所有。
从天亮打到天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黑县男儿还有几人,站在寥寥的土地上,心底无限悲怆。
转眼间,看到土匪首领骑在马上,在不远处凶狠地杀着人,为什么我知道那是土匪首领?
那时候几乎每个黑县男人枕头下都压着他的相片,死死记住了他的眉眼。
力量不够,只能,擒贼先擒王,这是阿桦父亲给我们定下的目标,连续这么多天都不曾看到的土匪首领。
终于在最后一战不得不出现了。
阿桦的父亲不愧是能在末世保护黑县的人,他手握巨剑,跃身而起,想直斩其颅。
可却被首领用胳膊挡住了,没错是胳膊,那是他的能力‘金属化’。
阿桦父亲也不是无能之辈,听说年轻时走南闯北,习得了不错的剑术,也觉醒了能力‘强化’。
我上前想去帮忙,却被另外一个有着火系能力的土匪缠住。
他将火覆盖手掌,与我肉搏起来,可我的能力不是吃素的,加之战场上全部都是投掷物,无数把飞刀袭去,不过三回合便跪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我急忙向阿桦父亲那边跑去,可还是晚了。
首领的金属胳膊穿透了阿桦父亲的巨剑,也穿透了他的胸腔。
那一刻我的愤怒积蓄到了顶点,一声呐喊:“阿爸~”
因为我和阿桦早就订了亲,所以称呼也早就变了,我没有父母,我也是真的想要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的。
但那一刻
我在想,阿桦知道该多么伤心啊。
我也,好伤心啊。
骤然间,我身上某种枷锁破掉了,无数的灵朝我聚来,又喷涌而出,战场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我所感知,并脱离他们所有人的掌控。
我又迈出一步。
冬境!心里有些可笑地想,没想到我是个天才?
我自嘲一笑,首领仿佛知道了危险,也施展着能力,极致的金属能力覆盖全身,看上去像是一百八十斤的大金块。
我的口鼻溢出鲜血,随着我震耳欲聋的怒吼,武器纷纷朝着首领而去。
再醒来时,我成了英雄,所有人在我耳边欢呼雀跃,身体的沉重,让我只能睁开眼睛扫去。
没有阿桦,没有阿桦在我身边。
“阿,阿,阿桦呢?”
我拼尽全力问出。
“唐安啊,你已经昏迷三天了,黑县多亏有你啊。”一个大婶感激地向我说道。
看来我在战场上杀掉了首领?
“阿桦呢?”我又问。
大婶眼神闪躲,周围人也没有言语,只是他们有的眼角湿润,有的面露难色。
一瞬间我精神起来,我受伤,阿桦怎么可能不会在身边,一定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坐起身来,所有人都劝我躺下,见劝我无果。
大婶才道出实情。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首领被无数利刃穿成了透心凉,不曾想,他护住了自己主要器官,竟然还活着站起来了,彼时的自己早已经倒下不省人事了。
首领缓缓逼近想要了结自己,最后关头是阿桦骑着一匹白马而来将首领撞到一边。
看到已经死去的父亲,阿桦却顾不得伤心,先将活着的自己扶了起来,好在还有呼吸。
阿桦用尽力气将自己和父亲尸体放到了白马上,白马载着我们二人避开人群离开了战场。
最后阿桦拼死,带着随身携带着的匕首,刺入了首领的心脏,能力过度使用,首领已经不能再凝聚力量,亲眼见着自己心口处被阿桦刺入。
而阿桦也被首领随意捡起来的长剑,洞穿腹部。
有人说,和自己最亲的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之前自己不信,现在么,信了。
我真的很痛苦,亲人都没有了。
阿桦被战争胜利的黑县群众带回了家,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随着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安葬在了黑县后山上。
我来看望她,带着她生前最喜欢的雏菊。
“雏菊象征着新生和希望,唐安你可以多送我几朵吗?就在结婚的时候。”
“你确定啊?雏菊会不会不吉利,还是送你玫瑰吧?”
“没事,悄悄送我,我喜欢。”
“嗯,你喜欢,我就送你。”
我泣不成声,站在她的墓碑前哭成了泪人,终究我们没有结婚,但送你雏菊,我还可以。
除了阿桦,这里四周都埋满了人,每个墓碑上都写着生平和名号,没有一个无名,他们都是战士。
可是,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告诉我:“这里所有埋葬之人都要烧掉,不然会被侵染,不入轮回,会化作‘鬼’。”
哼,我怎么会相信这种话,当即就打算教训他。
但那人境界能力一看就在我之上,手掐诀印,便闪到一边。
他走远,留下句话,倘若生变,可以给他打电话,一张名片飘来,掉在我手心。
真是奇怪,我也是真的生气,对于英雄怎么可能火化,什么人?!
看向名片,我嘲讽地笑了笑,名轩辕氏,字子杰?
我没在意,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