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
屋里的长桌前。
“我早看他不对劲了,邪里邪气的。”阿紫盘着胳膊语气很不屑
“那你还在他那里上那么久的课?”阿黄笑眯眯说道,好像阿紫吃瘪他很开心似的。
阿紫挥手狠狠地在阿黄脑袋上给了一个板栗:“黑县好不容易来了个懂的多的,可不得去学习啊,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实力提高了。”
“阿紫,你知道他是什么天赋能力吗?”坐在对面的平安问道。
阿紫深思,摇头:“他从来不给我们展示能力,只是教我们怎么去吸收和运用灵,然后沟通天地,实现能力进阶。”
“沟通天地?就是你们进行的那种祷告仪式吗?你确定那不是在朝拜?”
“绝对不是,因为祷告的过程中,身体确实感受到了被净化!”
阿紫一脸认真,绝对不可能是假话,平安眉头深深皱起,随后开口:“小时候我曾翻看族中典籍,在几百年前天地污染之下,规则被破坏,天地间灵性流露导致了许许多多的异变。
其中之一就是信仰,信仰就像是大树的枝桠,枝桠的一头是大树本体称之为‘神’,另一头是信仰者,信仰者将信仰之力汇入增强其能力,而‘神’会和信仰者建立沟通,进行反哺。
但,邪恶的‘神’会把信仰者打上标记,信仰者也就会随时变成真正的奴隶,这种情况在我们现有秩序下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会把这种宗教称之为‘邪’。”
当然这些理论可能是平安一族未避世之前所有,但并不妨碍当下适用。
平安说完,一屋子人包括阿黄怀里的妹妹都看向了阿紫。
“我,我,我没感觉啊,难道有一天我会被邪教洗脑成为另一个自己?”阿紫震惊,胸口有些起伏不定。
“严格来说,你还是你,只是思想不是你自己了。”平安语气平稳地纠正。
哗啦,坐着的大叔一瞬起身,身后的椅子被惯性推出去好远,阿紫都被吓了一跳。
“传教都传到这里来了?他想死!”大叔眼神狠辣,转身就往外走去。
“大叔。”平安急忙起身去拉住:“大叔,他境界连我都看不出来,你不是对手的。”
大叔转身:“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紫被控制?!”
平安走到院子里笑着说:“大叔,即使他是邪教徒也不会来这么远传教的,你猜他最终目的其实是什么?”
平安用手指了指那棵枯树。
“难道是?封印?”大叔惊呼。
“现在愿意和我先说说这个封印的事情吗?”
长桌前,只剩下了大叔和平安,阿紫和向明则被阿黄很有眼力见的带去了里屋,妹妹像是挂件似的挂回了平安背上,呼呼地睡着了。
妹妹只要睡觉一定要挨着平安,不然绝对不闭眼。
大叔调整了下呼吸,深深地叹了口气:
“五十年前,我还是二十岁,那时候的黑县,只是无数偏远安全区中的一个,远离声嚣。
污染物们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能力者虽然少,可相对的维持着秩序。
我也很幸福,早早地就觉醒了能力‘瞄准’,很普通的能力,也很鸡肋,但对于那时候的黑县来说,只要觉醒了能力,那就是已经基本脱力普通人的范畴,所有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
并且,我有着一个青梅竹马,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叫华桦,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那时候我们一起走到街上,全是祝福的声音。
我的能力不强,可境界却在二十岁最后一天的时候突破了秋境,也是在那天,麻烦来了。
现在想来也是,一切都有因果,我的境界提高,或许是为了让我承担什么。
离我们不远的山上,盘踞着一伙土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劝了很久黑县县长,组织人员剿匪,可他就是不听。
其实也不怪县长,那伙土匪没几年的时间,已经快把黑县周围所有的村子抢个遍了,也聚集了一众头目。
早的时候不缴灭,现在已经无法阻挡其成型了。
我只求能晚些打仗,好让我给阿桦一个完美的婚礼。
“唐安,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呢。”阿桦总是这么对我说,她知道的,我不怕打仗,我只怕死太多人,让她难过。
是了,她家里世代都是守卫黑县的将士,要打仗,首先就是她的家族顶在最前面。
“我不怕,阿桦,我们结婚吧,就下周一。”我很着急娶她,就像是当初她急着对我表达喜欢一样。
“我,我愿意,等很久了。”她很俏皮一笑。
可轰炸声在耳边炸响了,那群土匪不知从哪弄的大炮,从黑县城门处直接轰向城里。
战争来了,虽然对于现在的蓝星来说微不足道,可对于黑县的普罗大众来说,致命的很。
我们没有准备的机会,匆忙出城迎敌,那一战死了太多人,不管是能力者还是普通人,都七扭八歪地躺在城外土地上。
绿茵茵的草地,沾满了血液的腥味。
我凭借着能力侥幸随着黑县将士们活了下来,也因此毁了容,炸弹的碎屑朝我激射而来,脸上被划出了长长的疤痕,耳朵也被削了半个。
当然,最重要的是活下来了。
在我看到阿桦的时候,她正睡在我旁边,因为太累而熬出的黑眼圈上泛着两滴没掉下来的泪珠,我心疼极了。
“阿桦。”我轻轻叫了声。
她刚睁开眼,止不住的泪便喷涌而出。
她抱着我哭,问我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只剩下喃喃:
“你说,为什么世界已经够残破了,还会有人想要挑起战争呢?”
因为的太多了,粮食、水源、肉、土地、甚至就只是为了杀人?
我不知道,我抱着她安慰:“阿桦,没事的,我在你身边。”
黑县外依旧在打仗,打到最后,土匪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打仗了。
一次我看到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穿着羊皮缝制的马甲坐在战场上哭,旁边人都置若罔闻,只顾着杀人。
小孩儿哭累了站起来,用手里的砍刀把倒在地上残留意识的黑县将士抹了脖子,那一刻,我知道了,不管当初为什么土匪要打仗。
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了,不管他们还是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
二者存其一,这就是末世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