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结
李老把车停在一处地方，就跟向笙下了车。走过一段狭小的小巷，前方豁然开朗。各种摊贩和小饭馆在这里云集，街道上熙熙攘攘。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来街道吃饭的大多都是在周围居住工作的人。李老站在小巷口，把墨镜往下摘了摘，挑了挑眉看着面前杂乱的街道，表情有些复杂。
李老看了看身边一脸淡定的向笙，咽了口唾沫问道
“你确定要在这吃”
向笙瞥了眼身边有些不可置信的人，淡定道
“对”
……好吧。李老耸了耸肩，跟在向笙身后进了小巷。看着街道两旁目不暇接的小吃，李老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什么都好奇。
“小笙笙，我要吃那个”
向笙瞥了眼他指的方向，原来是小酥肉。李老扯了扯向笙的袖子，表情有点可怜巴巴的。
向笙看着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作出这种表情，顿时有些好笑，但还是过去给人买了一份。看了看周围，找了一个人不太多的饭馆，向笙拉着人就去了。
向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了看站在一边表情不太好看的李老，眨了眨眼问道
“怎么不坐”
李老看了看因常年使用而沾满油渍的桌子，又看看塑凳子，心里有点后悔，还不如去吃日料那，就算他请也行啊。但李老这个人有个优点:在能选择的范围内随意，在不能选择的范围内认命。
李老深呼吸口气，然后一屁股坐下了。虽然他有点洁癖，但就目前来说他还能忍受。向笙瞥了眼李老宛如壮士断腕般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拿过桌上的菜单递给李老，李老不客气的接过，指着菜单一通乱点。向笙喝了口水，对于李老这样可以被称为报复性消费的行为，有些不耻。
“好了，先要这些吧”
李老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挥挥手示意人可以下去了。
“小笙笙，你经常来这啊”
向笙斜睨了眼嘴里塞的满满的，正吃的香的某人，淡淡道
“恩，懒得做饭的时候就会来这”
李老点点头，又夹了一块小酥肉，含糊不清道
“你还会做饭啊!”
向笙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伸手去够李老袋子里的肉。
“唔”
“不错啊，不过你父母不照顾你吗？”
李老赞叹的看了人两眼，随后又奇怪道
向笙咀嚼的动作顿了下，看向李老的眼神冷到极致，像要把人活活冻死。李老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就被向笙的突然出声打断了
“我爸妈死了”
顿了顿，面色更加冷
“在我妹妹死的第二天”
“砰!!!”
茶杯落地的碎裂声一瞬间吸引了他们周围人的目光，李老呆愣的坐在那，看向向笙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过了片刻，周围的人见没什么事，就都转了回去继续吃饭。
李老张了几次口，却发现完全发不了声。向笙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对方，眼里无悲无喜，冷静至极。
李老默了默，开口时嗓音沙哑到极致
“你……”
世上最不幸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最最不幸的事，大概就是在失去亲妹妹后又接连失去双亲吧。
他虽然家境也不是多么好，但胜在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他父母如今仍然健在，让他能有一个可以回家的地方。
李老低垂下眼睫，过了片刻后斟酌道
“……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向笙喝了口水，此时她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一脸淡然道
“车祸”
“嗯”
这么巧!她妹妹刚被人杀害，她父母就出了车祸!
李老低着头若有所思。向笙没管对方话中的意味不明，自顾自说道
“起初警察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案发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作案的痕迹，他们派人找了很久，也进行了多方查证，都排除了是他杀的可能。但我不信。我请他们继续调查，后来调查无果，我也就慢慢相信了。但有一天”
向笙顿了顿，想起五年前她收到的那条短信的内容，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继续道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废墟之上开出花，我目睹你沉沦的痕迹”
这句她至今都没能明白的话，困扰了她五年。
李老沉默了一瞬，低声开口道
“短信的发件人查出来了吗？”
向笙笑了笑，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
“当年我一看到短信，就去了警察局，他们摸排了一段时间，找到了一个嫌疑人，却在抓人的时候得知嫌疑人已经死亡，至此线索就断了。”
她想起五年前警察告诉她发那条短信的手机是一个流浪汉在几个月前不小心丢的，当他在一个垃圾堆捡回那个手机的时候，他手机里就有这句话了。他们当时把那个流浪汉作为了侦查对象，最后却发现对方根本大字不识一个，而且患有间接性精神病，对东西有认知障碍。
发送信息的人很聪明，作案时没有留下自己的指纹，这给他们破案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所以，除了五年前警察说的凶手可能逃到了z城，至今为止仍没有凶手的任何消息。
气氛变得沉重，李老看着才18岁就已经经历过这么多随便一件都有毁灭打击的事，张了张口，想要安慰下对方，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在这时菜正好上来，两人也默契的开始吃饭，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金霓内，宋嘉衍正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贺晨在跟其他的人玩游戏，包间内气氛很是火热。
宋嘉衍没有参与，独自一个人坐在旁边喝酒，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玩猜大小。
“在干嘛？”
宋嘉衍给向笙发了条短信后把手机揣进了兜里，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回去包间的路上，在廊道里碰见了一个女生被几个男生纠缠。
宋嘉衍向来不好多管闲事，当然，向笙的除外。宋嘉衍看都没看那几个人一眼，径直的朝包间走去。
被骚扰的女生见有人过来，立马放声大喊
“救命，帅哥，救救我，这几个男的骚扰我!”
女生推开一只向自己袭来的手，惊恐的跟宋嘉衍求救。
宋嘉衍听到后，懒懒的朝那边抬了抬眼皮，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没作停留。女生见男生脚步不停，顿时有些绝望，开始口不择言的喊
“喂，你个男的居然见死不救，你还是个男人吗？”
宋嘉衍顿住脚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转身看着被堵在墙角的女生
“其实，我是女扮男装，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女生听到对方的话，顿时惊的瞪大了眼，这人在扯淡那么，喉结那么明显，当她眼瞎啊!!!
“你骗我那吧，你明明就是个男的!”
宋嘉衍闻言，无奈的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辜
“我都告诉你了，我是女扮男装，你不信，那就算喽!”
宋嘉衍不想再跟对方浪费时间，直接转身要走。女生见对方决绝的背影，气的直瞪着对方，却迫于此刻走廊里就他一个能求救的人，她只能软下来，顺着对方的意思
“好吧，这位女生，求求你帮帮我!”
就在她求救的时候，一个男的凑上来，按着她的头就去亲她，女生见状眼里满是惊恐，直接喊了出来
“别碰我，滚开!”
叫声有些凄厉，听的宋嘉衍直皱眉，简直是噪音。宋嘉衍眼里满是不耐烦，转身直接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男的身上，对方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其他人见状互相使了个眼神，表情阴狠充满威胁道
“你他妈谁啊，敢多管闲事!”
宋嘉衍双手插兜，姿态仍然闲适，但眼神却越发凌厉
“老子的名，你们也配知道？!”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脸上长着痘痘的人，眼神阴鸷的开口
“你又不认识她，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宋嘉衍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流里流气的几个男的，说出的话却让人有些无语。只听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嫉妒恨，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道
“都说了我是女扮男装，你们对我没有非分之想，这很伤我自尊!!!”
顿时那些男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哪个女的能长的这么高还宽肩窄腰的，再说了你腿间的男性特征那么明显，你当我们瞎啊。
黄毛表情阴沉的不行，他以为对方是在耍他
“你他妈的当老子眼瞎啊，有种你把裤子脱了，给哥几个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宋嘉衍眯了眯眼，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声音淡淡道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可没有这种当街耍流氓的癖好!”
“你敢耍我们!”
宋嘉衍歪了歪头，眼神有些赞赏
“不错，还没那么蠢!”
黄毛彻底被惹怒，直接一拳朝宋嘉衍砸去。宋嘉衍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站在那一动不动。女生见男生傻站在那，顿时急得大喊
“你别傻站着啊!”
宋嘉衍淡淡的瞥了眼吵闹的人，眼里满是嫌弃。
聒噪。
“闭嘴!”
宋嘉衍低呵一声，这个女人只会添麻烦!女生被他凶狠的一瞪，有些委屈的瘪瘪嘴。宋嘉衍懒得搭理她，当拳头快到面前时，宋嘉衍果断伸手，咔嚓一声，直接把人的手折断了。
黄毛顿时面色扭曲的惨叫出来，宋嘉衍眼神一暗，直接一脚踹在人肚子上，疼得人跪在地上哀嚎。其他人见状纷纷吓的后退一步，众人一时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扶人。
“滚!!!”
宋嘉衍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眼神有些邪气，开口时声音冷到掉渣。
其中一个吓的咽了口口水，然后转头就跑，剩下的几个人见状也不敢逞强，直接上前架起黄毛就跑。
宋嘉衍等人跑远了，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转身就走。站在墙边女生从震惊中回过神，见人要走，立马跟了上去
“哎，帅哥，刚才多谢你啊，要不我请你喝酒啊!”
刚才她被人堵在墙角，看不清宋嘉衍长什么样，现在凑近了看，觉得她今天运气真是太棒了，居然遇到这么个极品帅哥，当然，被人骚扰这事除外。
女生看着一脸高冷，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着贵气的男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征服欲，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她对这个男生势在必得。
宋嘉衍看也不看她，眉毛皱的紧紧的，满脸不耐烦
“别跟着老子，不然别怪老子揍你!”
宋嘉衍腿本就长，女生得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听着对方话语里的威胁，女生撇撇嘴，她才不信对方会这么没品，连女人都打。
“喂，我叫李思遥，你叫什么”
宋嘉衍烦的不行，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多管什么闲事!宋嘉衍顿住脚步，转头一脸阴沉的看着跟在身后的人，打量了一眼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女人。
李思遥染着一头樱花粉，发尾还染着雾霾蓝。脸上画着有些夸张的浓妆，穿着一套有些暴露的连衣裙，随时随地展示自己的傲人身材。
李思遥见人的视线扫过自己胸前，顿时骄傲的挺了挺胸，心里有些得意。
宋嘉衍见到对方的动作，眼神很是不屑，嗤笑一声道
“就你这个长相，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啊我要是你，就自觉的滚蛋，不碍恩人的眼!”
“你……!”
李思遥被气的不行，刚想脏话出口，就被宋嘉衍眼神阴鸷的打断了
“老子再说一遍，别跟着老子，不然老子让你滚出z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