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让他近一点
宿宿见齐霁受伤,不想过多纠缠,有些不悦,“齐霁,我不趁人之危,等你伤好了,再来找你交手,希望那时候你不要弱地跟现在一样,还没出手就倒了。”
言罢,领着山爷就要走。
魔族少君之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入仙门地界,极其嚣张地伤他们宗门之人,而他们在巨大的实力差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山爷梗着脖子往下看,鼻子皱成一团,在嗅什么,本来就狰狞的脸更难看,宿宿有些嫌弃,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别看了,那朵花被他师兄抱走了,过段时间才能找她玩,乖,听话点。”
山爷脑袋耷拉下来,肉眼可见的难过,一赌气,背过身自个先飞走了。
“嘿,你这死老头,等”
宿宿作势就要去逮他,余光瞥见一阵冷光,快速侧身,堪堪躲过那柄软剑。
他气笑了,“你们正派真有意思,说我们魔族龌龊,可也不见得你们手段有多光明。”
陶清韵收回剑,毫不避讳地直视他,“既是天赋的既得利益者,又何惧我们弱者用手段。”
她声音平稳,即便是在说自己的弱,但好似没有拉低自己的身段。
宿宿睨眼去瞧,一眼便看见人群中同他对视的姑娘,姑娘是一朵高傲的莲,倔强地扬起下巴,叫人看清她眼底的执拗。
真有意思,他就说这人间可比他们魔族有趣多了,笑了,“那宿某就恭候姑娘了,到时候打不过可别哭鼻子。”
陶清韵怎么会不懂他的嘲弄,握住剑柄的手微微用力,“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不可一世的天赋拉下神坛。”
凭什么,天道给了魔族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却让不堪一击的人间成为他们的对手?
“大师兄!”众人的惊恐的声音骤然响起,拉回了陶清韵的思绪。
齐霁吐出一口鲜血,挡住身边人搀扶,转身回了府邸。
宗门弟子自小便将齐霁当成他们的榜样,在他们眼中,大师兄是无所不能的,是绝对依靠,可现在看着他扶着肩膀踉踉跄跄的背影,一时有些迷茫,原来大师兄也会疼也会失败也会弯腰?
“师姐,大师兄的道法真的被花岑破了吗,若不然”
若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魔族伤了?
可对上陶清韵凌冽的眼神,讪讪把头埋下,不敢再言。
可质疑就像绣花针,纵使杀伤力再小,也能戳穿一块布,戳多了,就成了筛子。
“连大师兄逍遥道都败了,我们飞升,真的还有机会吗?”
“大师兄肯定还有法子,他说不定在闭关,等他出来境界就又再高一层了。”
“对啊对啊,花岑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能破大师兄的逍遥道,就算她偷到了逍遥道法,凭她的悟性,也不可能练成。”
“可是”
齐霁逍遥道被破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整个修仙界,而齐霁闭门不出,仿佛给这个谣言盖棺定论,都说曾经骄傲的天之骄子,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整个修仙界,笼罩着一层乌云,而万门宗,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人心惶惶。
花岑被关进了万灵宗地牢,据说这个地牢,百年来没有关押过人,所以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押解她的弟子干脆用千锤链锁了她的四肢。
花岑就这么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复一日,不知外面是何春光。
席宴来的时候,心下一颤,花岑在齐霁院子里被养出来的那点肉没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不少,不过她还是笑着同他打招呼,“早啊,大师兄。”
席宴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现在是晚上。”
“哦。”
她垂下眼,没说话,她实在没力气了,又冷又饿,捆仙索每隔一个十二个时辰便缩小一圈,她感觉四肢血液不循环,已经连站都快要站不住了。
遑论那些因为齐霁看不惯她的弟子,私下又对她动了刑。
这些席宴都知道,但是他无动于衷。
“师妹。”他开口,嗓子莫名干涸,“你告诉我逍遥剑的破法,我护你。”
“哦。”她没动作,低着头没力气看他。
席宴温柔的替他拂去耳边乱发,“师妹,等我练成红情道,你我二人联手,绝对可以在修仙界打出一片天下。&34;
“什么狗屁升仙,根本都是假的,我们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
“呵!”花岑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席宴,别用对别人那一套对我,我嫌脏。”
“啪!”清脆的巴掌声,比前两日说要替齐霁报仇的那个弟子敲她腿骨的声音大多了,腿骨敲断是闷声,巴掌是脆声。
花岑太久被束缚着没活动身体,明明半张脸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被扇地脖子疼。
席宴慌了,作势就要上前捧住她的脸,花岑头一偏,“滚!”
“你求饶,求饶我就放你出去。”席宴自以为,是在给她台阶。
“你求我啊!求我!”他抓着花岑的头发,逼得她不得不仰头看他,“说话,求我!”
花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他。
“啪!”又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震得她耳膜都在疼。
有时候觉得她这个大师兄神经挺不正常的,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极其矛盾。
“贱-人!”
“既然不识好歹,那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他说的机会是什么花岑不太清楚,但不知好歹带来的后果,她却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
“啊!”她绷紧了脊背,整个人被汗湿地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
“这是火灼刑,大师兄说了,只要你开口,就可以不用受此刑。”
花岑一言不发。
“唉!”执行弟子不知道大师兄要她开口什么,原本因为齐仙君对她颇有怨言,可到底同,她这几次受刑他是看在眼里的,很是佩服她能坚持,“大师兄说了,念你是个姑娘,不伤你皮相。”
“呵!”花岑冷笑,到底是不想伤她皮相,还是不敢。
“此间劳刑你都受了,若是你再不开口,大师兄说他亲自来拿你。”
“让他来。”
“你说什么?”弟子以为他听错了,都坚持到这个时候,刑都受完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妥协。
花岑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气若游丝,“让他来。”
恍惚间,花岑感觉自己灵魂脱离了躯壳,她费力地想要挪动身体,发现至多只能抬起一个指尖。
她受了太多刑,如果不是心中有坚持,怕是早就挺不过去。
当初在无边地狱,手筋脚筋被挑断不过一瞬间,实则没什么痛感,而今却是全身上下,竟没一处不痛的。
她眼神涣散,终究还是扛不住,彻底晕过去。
齐霁坐在榻上,忽地心口一滞,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开口,“你来干什么?”
花岑看见冰天雪地的灵府,倒在榻上,瞥见那抹身影,鼻尖一酸,竟然觉得有些委屈,“先生。”她轻唤,“你能不能离我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