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情惑人
但这些她自然是不能说的,她只能跟他周旋,“我直觉很准的,他们都说我能够预知未来。”
“哦?”齐霁来了兴趣,撑着脑袋偏头看她,“那你说说,你都预知到些什么?”
花岑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穿书的, 脑子里那些剧情会不会上演,但想到这人最后死地悲壮,还是不忍心,给他提个醒,“我梦到你飞升失败,被宗门舍弃,最后还差点走火入魔”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毕竟这话怎么都像是在咒人家,她垂着眼,小心翼翼去看榻上的人,心想,她提示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齐霁脸色骤变,猛地拽住身前人的手腕。
花岑吃痛,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不停的拍打他的手背,狡辩道:“我说得也不一定全是真的,也有可能不准,你放手,痛痛痛!”
齐霁手背被拍的通红,却还是不放,定定地望着她,忽地冷笑,“你的预言,也不全是假的。”
“嗯?”花岑愣了一下,有些怀疑,“你信?”
齐霁带着笑,语气笃定,缓缓放开她的手,“当然!”
既然他信,事情就好办了。
书里,齐霁护她假死,飞升失败身受重伤,又恰逢魔族来犯,齐霁为护宗门走火入魔,后却被诬陷和魔族串通,被宗门舍弃,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没有假死,但齐霁还是受了重伤,兜兜转转,竟然还是按照剧情发展在走。
只不过这次重伤是在魔族来犯之前就好了,只要他提前醒来避开这件事,应当可以避免被沾染魔气,也避免花岑被掌门折磨。
她觉得自己考虑地很清楚,甚至再联想一下,醒来之后继续像现在一样摆烂,极有可能避免最后横死的结果,那这样,她必定能够再齐霁的庇佑下安享晚年,也不必再去替他收尸。
她算盘打得响,各种利弊也都跟他说了,但齐霁就是不配合。
“慌什么,暂且等两日,看看魔族是不是真的来会来,看看你的预言准不准。”
花岑崩溃了,等到魔族来犯的时候他才醒,那不是就晚了吗?
她急地嘴角起泡,一方面是被掌门折磨的,一方面是被齐霁气的。
主要是她对剧情了解太少,自己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才能勉强想起下一步的剧情是什么,没办法给齐霁提供太多。
只是她不明白,已然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为什么还会选择同样的路?
花岑不解,连发呆都觉得心里装着事,就这么又生生挨了两天掌门的折磨,若不是被齐霁护着,她早就已经魂飞魄散,只是整个人变得更焉了。
齐霁垂头,用脚尖踢了踢雪地上趴着的人,一脸嫌弃,“怎么这么丧气?”
他背光而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花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看他活像个阎王讨命来的。
自打两人摊牌以后,齐霁就没再维持他那个温润有礼的大师兄人设,在她面前惯是高傲无礼的,譬如酷爱用脚尖踹人。
诚然,花岑也没有精力维持她那天真活泼的小师妹人设,日常对她也惯是冷脸加无视,她现在全身都疼,往后拱了拱,避开他的脚尖,背过身不理他。
反正在灵府,齐霁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他们稍微有点接触,身体都会有点怪异酥麻的感觉,但齐霁又不能把她弄死,所以两人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相对来说,在他灵府活着,反倒称了花岑心意,不必同那么多人打交道,也不必担心性命问题。
被人忽视,齐霁也不恼,缓缓蹲下,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胳膊,“唉,你这么怕死,又这么讨厌跟人接触,为什么不找个山林隐居?”
她再不济,也是万灵宗内门弟子,找个借口脱离师门在山林隐居也不必在宗门蜗居这么多年。
花岑缓缓睁开眼,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想起自己身上那怪异的感觉,心情更不好了,没好气道:“你管我!”
她胆子是真的大了,都敢跟齐霁呛。
齐霁不恼,温柔地替她拂去脸颊的碎发,温声道:“你之前不是说,在我灵府住着挺好的,要不就别出去了。”
花岑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他明明是笑着的,花岑却觉得一股寒气油然而生。
今天是魔族来犯的日子,也是齐霁检验她语言准不准的日子。
花岑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眼神微眯,几乎是笃定道:“你要囚禁我?”
“小师妹,话别说那么难听,我只是想邀请你做我的剑灵。”
他话说得客气,可手上动作却一点没客气,花岑脖子在他手上,任他宰割。
这段时间过于咸鱼,让花岑放下警惕,竟真的以为齐霁能够护住她。
没成想原来也是为了将她炼化成剑灵,怪不得这段时间任由她在灵府作为,因为从一开始,齐霁就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可能是一只灵宠,也可能一个花瓶。
逍遥剑在她身上,花岑不能死,齐霁想来想去,还是把她炼化成剑灵最合适,也不会让掌门怀疑,虽然她资质平平,但好好培养,也不是不可能。
他捏着花岑的下巴,仔细端详,还是有点嫌弃。
花岑任他端详,对上那双清冽的眼睛,笑容一点点放大,恶意丛生,“我最讨厌别人主宰我。”
她掌心翻转,露出掌心的一撮头发,“师兄大意,未曾听完我的介绍,我乃万灵宗弟子,修的是红情道。”
红情道,顾名思义,就是媒婆,也是合欢宗的祖宗,相当于炉鼎,与其结成道侣双修,会事倍功半,只是此等道法被修仙界不耻,如今已经没什么人修炼。
且红情惑人,自生缘情,被红情之人缠上,至死不休。
花岑打不过她,也没办法拿捏住他,但她有办法威胁他。
“师兄如若执意要将我炼化成剑灵,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手上这道红情,可能就刚好不偏不倚落到师兄身上,届时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师兄的道侣是一个剑灵。”
“若绑红情人,除非我死,否者你必不可休妻。”
而齐霁不可能让她死,也不可能让剑灵成为他的妻,法器无情,必定会吞噬他。
齐霁眼中冷光乍现,“你在威胁我?”
“不敢。”花岑言之凿凿,语气却没半点尊重,“我不想死,但也没想活成一个物件。”
花岑平生最恨,便是被人当成物件。
齐霁定定看了她两秒,手一松,“挺有意思一人,留着也罢,只是那时候,师妹可就不像在我灵府这么悠闲了。”
花岑猛地跌落在地,捂着脖子木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只是花岑后来想,如果她知道齐霁会这般变-态,她一定会把这道红情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