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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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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湛重把目光落到凶手的脚印上,边缘处萧湛发现有细小的青苔,案发当时凶手既然会出现在乱葬岗附近,很有可能他就住在周围,毕竟大晚上的,按常理来说,没有人会恰好经过这里。

    萧湛便附近可能居住的地方下手寻找,把附近都摸过一遍,终于在林子深处找到一个废弃的茅草屋,杂草丛生,蛇虫横行,地上布满青苔,江聆雨几次都险些滑倒。萧湛想起凶手脚印上的青苔屑,想着,也许这里就是凶手的藏身之处。

    萧湛只是多站一会儿,多看一眼,都会汗毛尽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人是怎么在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住下去的。萧湛只是轻轻一推,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喀啦一声断了,倒在地上,掀起漫天灰尘,无数白蚁也爬了出来。萧湛不由得后退一步,整理好心情以后才能环顾整间屋子,看这破败的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在这里居住过了。

    莫非,自己猜错了?可乱葬岗附近就只有这么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凶手会住在哪里呢?还是说他真的只是碰巧经过这里?那青桃的死是一件偶然的事?萧湛想不通,在茅草屋里找不到线索,只好离开,一回到城里,就看见尤大人带着一帮衙吏匆匆忙忙往一个方向去。听路人谈论,才知道又发生了一桩命案。

    萧湛和江聆雨便跟了过去,渔民打鱼时在郊外河边的芦苇荡里发现了一具无臂女尸,经过确认,死者是周南山失踪的女儿周洛芙无疑,她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两天前。死亡原因是胸口中了一剑,失血过多而亡。

    不过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也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如果没猜错,周洛芙是被人杀死后,扔到河里,顺流而下,卡在了芦苇荡中,要找凶案发生的现场,必须要往河的上游方向寻找。

    尤令山负手而立,愁眉不展,苦皱着脸,看着眼前的这具无臂女尸,偏偏不像上次那样没有头颅可以叫人看不出身份,这次周洛芙的脸明摆在这儿,和寻人告示上所画的是一模一样,在场至少有几十个人可以作证,他再怎么想掩饰也没有办法。

    原以为无头女尸案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又来了一桩无臂女尸案,好不容易抓住的凶手又得放出来,而杀害两名死者的真凶还未能抓到。尤令山光是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不耐烦地叫衙吏把尸体抬回去,再做审判。

    尤令山一拍惊堂木,堂下顿时安静下来。

    “刘阿保,周洛芙的命案虽然与你无关,但是青桃的死你还是有嫌疑!”尤令山已下定决心要让刘阿保做替死鬼,总得先让无头女尸案有个着落才去处理周洛芙的案子。

    刘阿保经过多日的囚禁与折磨,已是半痴半呆,听见尤令山的话,一时间没做任何的反驳,只是傻傻地盯着地面。

    “你因妻子离家出走,心情失落,所以就到青楼里买醉,谁知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你离开青楼以后,心中郁闷,恰巧此时碰见落单的丫鬟青桃,你又起了色心,所以玷污了她!

    青桃要到衙门里状告你,你害怕事情败露,所以就下手杀了她,然后又把她的尸体扔在枯井,是不是!”尤令山疾言厉色,又重重拍下惊堂木,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肉跳。

    刘阿保被这响声一吓,这才想起来要辩驳,便大喊道:“不是,我和青桃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杀她!县老爷,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凶手!”说着,刘阿保已撕心裂肺地嚎啕起来。

    堂下围观之人都在窃窃私语,说尤令山没有任何证据硬说刘阿保是凶手,分明是为了早早结案故意为之。有人诅咒尤令山不得好死,还有人对他展开了人身攻击。

    想要把他拉下马的,高声说要向上级告他一状……这些刺耳的言论进入尤令山的耳朵,就像是一柄柄利剑绞烂他的心肠。他狠将惊堂木再一拍,慌乱地喊道:“安静!”

    既然刘阿保是凶手的事无法令众人信服,他只好把目标转向另一个人:金无限。

    “如果刘阿保不是凶手,你一定是凶手!”尤令山指着金无限喝道,此言一出立马引来一阵喧哗。金无限吓傻了,忙狡辩:“不是我,不是我!”

    “还敢说不是你,你分明知道青桃已死,还要来向我报失踪案,分明就是心虚,想推脱杀人嫌疑。说什么因为偷盗,你就是看上了青桃的美貌,强暴了她,又怕她会把事情宣扬出去,所以就下手杀死了她,还把她扔尸郊外!”尤令山龇牙咧嘴地说。

    萧湛抬了抬眉毛,这尤令山终于猜到一点符合真实的事情了。

    “大人,我冤枉啊!”

    “冤枉?谁冤枉你,今天早上你明明到衙门里承认了罪状,衙役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尤令山以眼神向衙吏们求证。

    衙役们纷纷点头表示确有其事,尤令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堂下质疑的声音已经少了许多。见情况不妙,金无限便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萧湛,希望他能帮自己,可怜他到了这时候还没发现萧湛并非捕快。

    尤令山注意到有人脸上还是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认为衙役是他的手下,自然会向着他说。于是,他又对萧湛说:“小兄弟,当时你也在场的,你可听得一清二楚吧?”

    萧湛斜瞥跪着的金无限,此事不揭露他的罪行,更待何时?于是他向尤令山一拱手:“是,我听得清清楚楚。”

    金无限一听,身子一下软了下去,颓然半天才记得要继续澄清:“我承认,我只是承认那死者是丫鬟青桃,我不是凶手。”金无限又把编好的那套谎话拿了出来,可大家显然不太相信他。

    “你说青桃是自杀的,有什么证据呢?”尤令山蔑然地一笑。

    “我的仆人们可以作证,大人!”金无限垂首哀求。

    尤令山只好把那天晚上负责抛尸的几个仆佣传唤过来,一问,他们确都承认青桃是自杀的,不过,他们把青桃的尸体扔下就跑了,所以并不知道青桃是否还有活着的可能,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头颅砍断。

    “那么,青桃真的是因为偷了东西怕被治罪才自杀的吗?”尤令山以威胁的语气说,“你们可都要实话实说,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两旁站着的衙役默契地敲着水火棍,发出急促的声音,听得仆佣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心里已经折服,想着这毕竟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可不能为了一点钱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啊!

    于是几人就一五一十地把青桃自杀的真正原因说了,众人口供一致,已坐实了金无限强暴之罪。既然如此,金无限会是凶手的可能更大了!尤令山迫不及待地给他定上罪:“你发现青桃其实还活着,你就以利器杀死了她,还把她的尸体分处抛扔,是不是?”

    “大人,我冤枉,他们把青桃的尸体拉走以后,我就再没到乱葬岗去,一直都待在家里,我夫人和我妻子都可以作证啊!大人!”金无限已知自己难逃一劫,只是自己没做过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尤令山又将金无限的妻女传来,两人都为他作证说他确实一直待在家里,没出过门。不过,尤令山不太相信:“你们两个说的话不能成为证据!”

    “为什么?”金无限嘶声喊道。

    “她们是你的妻子和女儿,自然会想维护你,我怎么知道她们是不是故意编出来的谎话呢?”

    “大人,我们没说谎,是真的。”金无限的老婆虽然痛心于金无限背叛家庭,强暴青桃的事,但相信以他的胆子,绝干不出杀人抛尸的事情,所以极力为他澄清。

    尤令山皱了眉道:“无论如何,金无限强暴青桃的事已是确凿无疑,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判他死罪了。来人,把他押进大牢,听候发落!”话音一落,便有两个衙吏上前把大喊冤枉的金无限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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