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留守

    来不及将确认杨花的讯息告诉老婆，警察已持盾上前将他们与杨花等隔开。

    “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防止踩踏事件！”

    “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防止踩踏事件！”

    ……

    一遍遍的提醒警示终于发生了作用，所有的人都静止不动。

    都是来看别人的悲剧的，谁也不想成为另一场悲剧的主角。

    “人群过于聚集，容易出现危险。现在请大家有序疏散！”

    没有人再反驳警察的话，有很多人都被刚才拥挤的情况吓怕了。

    人群渐渐散去。

    总有一些忠实者，因着各种原因，选择了留守。

    这里面就有李有贵夫妇。

    李有贵认出是杨花，连基本的怜悯之心都陡然消失了。他觉得杨花的丧子之痛并不深切，更多的带有表演的成份。李有贵不想多看这个女人，撺掇老婆离开。

    可老婆对杨花感兴趣呀。

    “杨花确实长得不错。这么妖娆的女子，如果我是男人也会动心的。”老婆悄悄的说，“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心里有了鬼？男人嘛，心里有鬼很正常，只要没有行动就行。”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听出这个女人哭得有点假？我听不下去了。”

    “哭得不错呀！让我只能直着嗓子吼，她哭一声，要转很多的弯，比唱童子的还唱得好。我听着很过瘾。”

    李有贵没有办法，只得继续陪着。老婆没有其他爱好，就这一点看热闹不要钱的爱好，李有贵无论如何都要迁就。

    同来的祝福海上哪里去了呢？

    当李有贵夫妇拼命往人堆子里钻的时候，祝福海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酒馆。

    赌不成，就喝点。

    祝福海的生活哲学很实在。

    就几口菜肴，抿一口小酒，闲看窗外攒动的人头，祝福海觉得他才是人生的赢家，普罗大众里的智者。

    “祝福海，你倒会享受。”

    好大的嗓门，吓了祝福海一跳。

    抬头一看，正是惠姑老太。

    惠姑老太一脸倦容，疲沓沓在祝福海旁边坐下。

    “怎么了？挤不过人家？”

    惠姑老太摆摆手道：“不谈了，上了年纪，不算个人了。再挤下去，老命要送。”

    “还是识相的好。不去挤，你就陪我喝点酒吧。”

    惠姑老太也不推辞，要了杯筷，陪祝福海浅酌慢啜。

    稍缓些劲，惠姑老太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祝福海，你晓不晓得死者的家属是谁？”

    “管他呢！”

    祝福海继续喝酒夹菜。

    “我看着像一个人，你肯定感兴趣。”

    惠姑老太诡笑道。

    “你就喜欢故弄玄虚，老不正经。”

    “如果我说她像杨花呢？”

    别的人，祝福海一概不感兴趣。

    杨花，确实吊住了他的胃口。

    “真是杨花吗？”

    “看样子像。但她头发遮脸，看不真切。”

    “你慢慢喝。”

    祝福海结罢酒帐，扔下惠姑老太，冲入人群。

    而此时人群正涌动，祝福海被裹挟得东倒西歪，立足难稳，险些跌倒。

    幸亏警察的提醒和疏散非常及时，否则，真会有另一场灾难发生。

    祝福海犹后怕不已。

    正想随人群疏散，却见钱满仓“夫妇”在那边拖拖拽拽。

    钱满仓说：“没有什么好看的，走吧。”

    水杏说：“你是怜香惜玉，不忍心吧？看着她花败玉残，我就是痛快。骚东西，你也有这一天。”

    董菲菲从旁劝道：“姐夫，你就耐点心，陪姐姐再看一会儿。”

    钱满仓马上笑着答应了。

    水杏几个逆着人流往前赶。

    祝福海从话音里听出，死者的家属正是杨花。

    他忘记了刚才的后怕，不该泛滥的同情心又泛滥起来。

    祝福海挤挤挨挨，终于和水杏几个汇作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