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惹了一身腥
今天的牌客特别多,八张桌子都坐满了。
为了圆场,钱满仓也参与其中。
下午这段时间一般没有多少生意,钱满仓索性拉下卷闸门,定神打牌。
棋牌室里人声喧天:成了大胡开怀畅笑的,几圈不成唉声叹气的;掼牌的,拍桌子的;独自懊悔的,相互指责的;差点动手殴打的,竭力和事拉劝的……
冯老师耳鼓嗡鸣,不胜其烦。提心吊胆的,不晓得会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祝福海等众司空见惯,安之若素。
突然,一阵鸣笛由远而近,随着“嘎”地一阵刹车巨响,卷闸门被猛烈地拍打起来。
“抓赌的吗?”
冯老师慌忙站起,四处张望有无藏身之处。
其他的人却充耳不闻,抓牌出牌依旧。
他们没有公职在身,没有退休工资可领,小老百姓打打小牌,警察能拿他们怎么办?
而冯老师却不同!如果因为赌博,几十年工龄一朝作废,不仅落下了笑柄,也落下个凄凉的晚景。
他赌不起!
钱满仓过来安慰道:“冯老师,你放心。我有警察朋友,要来抓赌会提前通知我的。外面来的一定不是警察。那鸣笛声不像是警车发出的。”
但冯老师不敢大意,问:“钱老板,我还是躲一躲。哪里可以躲一躲?”
钱满仓说:“实在要躲,你只有躲到那个拐角处小便的地方,那里比较隐蔽。”
顾不了许多,冯老师撂下牌,惶惶地奔向那个拐角处,推开门,进了小便处:污秽横地,臭气冲鼻。
脏也得呆,臭也得忍。
几近洁癖的冯老师哪受过这样委屈?
刚有些适应,门忽地被推开。
冯老师吓得差点瘫倒下来。
入耳的不是威严的声音,而是鹂啭般的笑语:“我来和冯老师挤一挤。”
原来是杨花。
“你躲什么?”
冯老师不解地问。
“我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抓了赌,多不好看。”
杨花做出可怜的样子。
地方本来就小,勉强供一个人立足。现在多了个杨花,冯老师尽量往墙壁上紧靠,也免不了与杨花肢体接触。
杨花呢,趁势将丰胸贴紧冯老师,上下揉搓,悄声说:“冯老师,我快站不住了,你搂搂我。”
冯老师哪里敢搂?双手高高举起,唯恐不慎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杨花用纤指戳着冯老师的鼻子,贱兮兮地说:“我今天送上门来,你还不领我一个情吗?有贼心,还要有贼胆啊!”
“你自重!”
冯老师不是祝福海,不是钱满仓,有豆腐他不吃,有腥他不偷。
“自重?”
杨花受到了打击。
以为靠美貌在冯老师面前可以矗立起的傲慢与尊严一下子垮塌了。
她愤怒极了。
“不识相的老实头子!”
说着,玉手在冯老师的裆部一抄,冷笑道:“原来是个萎君子!怪不得,哈哈哈……”
杨花鄙夷地用高跟鞋底踩了冯老师一下,摔门而出。
就在这时,听见钱满仓在喊:“冯老师出来,刚才不是警察。”
冯老师整整衣裳,走出来,问:“刚才是什么人?”
“一个黄毛少年买香烟的,他摩托上装着鸣笛,拉风得很。”
冯老师往自己的位置走,众牌客都望着他笑。
祝福海喊:“冯老师,腿有没有软,我来搀你!”
李有贵说:“福海兄,别胡说,冯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杨花鼻子一“哼”,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李有贵不说话了,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
冯老师坐下来。
祝福海色眯眯地盯着杨花说:“试过了冯老师的玉如意,要不要试试我的金箍棒?”
冯老师红胀的脸霎时变白:“福海兄,玩笑不能乱开。杨花,你说是吧?”
“你知道他开玩笑,当什么真?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冯老师紧张什么?”
杨花的一番话,怼得冯老师无言以对。
他很后悔来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场所,无端地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