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杨花看牌

    杨花开局顺利，连成三牌，不是净胡就是飘胡，赢了有七八十块。

    三个男人输得服服帖帖，汇起钱来爽爽气气，不怨一字，不怪一声，谁也不愿在女人面前自损形象。

    杨花轮空，冯老师坐庄。杨花斜身倚桌看冯老师的牌，与冯老师几乎头靠头，肩碰肩。

    花容月貌本无期，吹气如兰暗香袭。

    坐怀不乱柳下惠，凡夫俗子冯老师。

    冯老师脸上发烧，心上乱跳，牌更加抓不拢，插一张，掉一张，掉一张，杨花帮忙拾一张。

    “杨花，我的花姑娘诶，过来给我看牌。冯老师是正经人，你的软香金玉他吃不消。”

    祝福海逗引杨花。

    杨花不理睬他，仰脸看着冯老师，“哧哧”地笑着说：“冯老师不近女色吗？我在旁边影响你打牌吗？”

    冯老师正襟危坐，说：“不影响，不影响。”

    “我就说嘛，如果不近女色，你怎么和老婆养儿育女？”

    杨花更加放肆了，将一只玉手搭到冯老师肩上。

    如有一条毛毛虫钻进脖颈，冯老师很不自在，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另一边挪。

    杨花娇嗔道：“冯老师假装什么正经？你打你的牌，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身子又往前凑了凑。

    冯老师一动也不敢动。

    杨花就喜欢看男人局促的样子。

    男人越局促，越表明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还有魅惑的力量。

    她不喜欢情场的老手，如同祝福海之流。

    这些人，除了兽性，还有兽心，再美的女子，在他们眼里，也只是工具。

    她最享受的是，别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任她拿捏，任她耍玩。

    空虚的心灵在这个时候才有点充实，颓败的尊严在这个时候才能捡拾起一点。

    堂堂的冯老师，这时成了一个可怜的人，成了杨花股掌间的玩物。

    冯老师的牌打得昏里昏咚，傀儡般任由杨花指挥。

    李有贵摄心收神，渐渐无视杨花的存在，牌人合一，收放自如，如入化境。

    祝福海仍癫狂如初，荤话不断，抓牌如闪，出牌似风。

    连碰几个碰儿，李有贵便留了飘胡成。但李有贵并没有喜形于色，每碰一个碰儿都要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碰儿落了地，还要长吁短叹，仿佛每碰一个碰儿，都要碰伤到他哪里。

    ——王长林的精髓他已学了七八成。

    冯老师鬼魅缠身，自然看不出他的把戏；祝福海心摇神荡，注意力全在杨花身上。

    冯老师抓了张牌，正好留成，手里还多张二丙要出。按照王长林的留法，到了牌局尾声，应该跟熟打散。

    他找了张熟牌正要打出，杨花嗲声嗲气地说：“都说老师精明，老师确实精明。有这么高的退休工资，怕什么？留成当然要留，出！要钱又不要命。”

    冯老师抖抖缩缩地将二丙打出。

    “出的什么？”

    李有贵怕没有看真切，问道。

    “二丙！你成，拿去。”

    杨花乜斜着眼看李有贵。

    李有贵慢腾腾地将二丙拿到跟前，又把手上的牌细看一遍，摆下一个个的坎儿，最后拿出一个对子和一三丙。

    “二丙丫子飘。”

    李有贵非常平静地说。

    “飘就飘，爽爽气气地放牌，磨磨蹭蹭的哪像个男人？”

    杨花离开冯老师，艳红的脸上满是不屑。

    祝福海拢住牌丢下，说：“花姑娘，你也是个瞎倒倒胡，这时候还能出二丙？我手上一对二丙，冯老师不出，有贵成屁！”

    “你手上有两张二丙我吃掉！”

    杨花说着便伸手查祝福海的牌。

    祝福海按住牌，嬉脸道：“说着玩玩的。”

    “冯老师不出，他自抓成。”连翻两张，果真李有贵自摸，“怎么样？该他成，挡都挡不住！”

    “你厉害，花姑娘！”祝福海朝杨花翘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