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顾涛瘸子家

    一觉天亮。

    祝福海顾不得吃早饭，匆匆赶往涛瘸子家。

    涛瘸子家独门独院，周围没有其他邻居。

    还没有进场角，看家狗就狂吠起来。

    祝福海喝道：“你个狗畜生，家里人都认不得！”

    狗通人性，祝福海这一喝，狗不再吠叫了，摇着尾巴挨到祝福海跟前。

    到了场上，却见涛瘸子家大门紧闭。

    “狗日的，惬意了一夜，早上还要贪欢，这时候还不起身。”

    “砰砰砰”地乱敲一顿门，里面寂无人声。

    “涛瘸子，涛瘸子。”

    连喊两声，无人应答。

    “人上哪里去了？”

    祝福海问看家犬。

    看家犬朝场外“汪汪”地叫了几下。

    “狗日的，躲我呢！看你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初五？”

    祝福海悻悻地回去，拿昨晚的剩粥热了热，先把肚子填饱。

    看看太阳上了天，他又赶往涛瘸子家。

    涛瘸子家门已大开。

    “涛瘸子，涛瘸子！”

    涛瘸子应声而出，黑着脸说：“早早的，勒什么嗓？”

    祝福海陪着笑脸道：“秀珍呢？”

    “秀珍病了！”

    “怎么病了？”

    “你还问我？她怎么病的？被你昨天折腾的。”

    “那我接她回去看医生。”

    涛瘸子冷笑道：“你有这么好心？她生病，你几时带她看过？我和她已看过医生。”

    “严重吗？”

    “你不到她面前骚扰，就没事。”

    “让我进去看看她。”

    “这是我的家，你不好随便进去。”

    涛瘸子拦住了他。

    看家狗也狗仗人势朝他狂吠。

    “我是来向她道歉的。”

    “你的道歉谁信？口不应心，心不对口。你的把戏，秀珍看透了。”

    太阳越来越高。虽说是秋阳，却尚有夏日的余威。祝福海燥出了一身的汗。上午不能如愿解决问题，下午的牌看来也没心情打了。

    “怎么她才信？”

    “这我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着，便“砰”地将门关上。

    看家狗逐着祝福海的脚，“汪汪”地狂叫不止，到底没有把他当作家里人。

    祝福海怏怏地回转，一路上思索能打动秀珍的主意。

    他忽然想起戏文里负荆请罪的故事，顿时有了表演的欲望。

    他折转回身，跑到涛瘸子家的柴草垛旁，抽出一把稻草，搓成绳子，再挑几根不带刺的枝条，胡乱地捆到背上。

    来到涛瘸子家门口，祝福海“噗通”跪地，无需酝酿，就嚎哭道：“我的爱妻秀珍啊，为夫来向你赔礼请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你我多年夫妻的情份上，看在我和你都有孙子的份上，你出来见一见我，让我真心地向你道歉。秀珍啊，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祝福海的倾情演出，激动了看家犬。看家犬追着自己的尾巴发疯似的的绕圈。

    陈秀珍在房内听到，狠下的心又软了。儿子儿媳已经因为复杂的家庭问题许久未回。老大不小的年纪再与人私奔，又会给儿孙带来多大的伤害？

    她看看涛瘸子。涛瘸子说：“如果你下不了决心，就和他回去吧。”

    两个人打开门，祝福海哭得更加悲恸：“我不是人，我是畜生。秀珍啊，你原谅我吧，我一定痛改前非……”

    “好了，好了。祝福海，我今天再相信你一回，把秀珍带回去，好好过日子。如果再对秀珍动手动脚，粗言秽语，我说得出做得到出，一刀杀了你！”涛瘸子恶狠狠地说。

    陈秀珍扶起祝福海，将他背上的枝条解下，低着头说：“我们走吧。”

    祝福海却并不动步，对涛瘸子说：“涛哥，你也跟我们走吧！”

    涛瘸子一愣：“我跟你们走？”

    “是呀。我晓得你是真心对秀珍好，我亏欠秀珍的你帮我弥补了。从今往后，秀珍是我的老婆，也是你涛哥的老婆。”

    “你不怕别人流言蜚语？”

    “别人怎么嚼舌根由他们嚼去。只要我家秀珍过得好，我不在乎。”

    涛瘸子看看陈秀珍，陈秀珍点点头。涛瘸子阴沉的脸霎时晴朗了，爽快地说：“福海兄，以后你定神做你的老板，只要不欺负秀珍，只管打牌。家里的一切，有我这个伙计！”

    皆大欢喜，三个人都心满意足。

    看家犬也停止了转圈，懵懵地看着这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