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腾云驾雾
这腾云驾雾是仙家独有的天赋术法，旁人就是能拟仙元也施不出来，必须得身为仙家才可施展。空空虽是个正儿八经的仙家，却不常在天上，驭云术诀用得不多，差点连诀都想不起，还问叶若:“若若，云怎么起的来着？”
叶若正在检查瓷瓶，留下有用的，烧毁无用的，闻言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无语极了:“……我怎么知道，这不你们的天赋术法么。”
空空讪然:“好几百年没用，我给忘了……”
叶若:“……”服，真不愧是仙界之耻，天赋术法都能忘。
但天赋就是天赋，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哪怕一时忘了也不至于不会。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才终于一拍脑袋憋出朵云，空空回头看了眼，发现叶若还在捣腾那些瓷瓶，便背对叶若，拿出他刚刚趁叶若不注意时偷摸顺来的那个小瓷瓶好奇嗅闻。
里面是些略显粘稠的液体，看起来有点像油，又没有油的味道，反还有股淡淡的清香，怪好闻的。空空成天就琢磨该怎么哄叶若开心以及该怎么治好叶若，各种天材地宝倒是了解，灵丹仙药也略晓一二，却不识凡药，根本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什么玩意？”
空空嘀咕着，刚想倒一点儿出来研究，下一秒就听到了叶若起身的动静。吓得空空立刻把小瓶塞回储物袋里，干笑道:“完、完事儿啦？”
得亏他是偷儿仙，就靠手上功夫吃饭，塞瓶塞收瓶子挺胸坐直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叶若都没发现不对:“不然呢？”
空空:“没有没有……那走着？”
叶若奇怪的看了他眼，觉得这货这个反应，肯定是又背着自己在搞什么小动作了，却懒得管，使术法把关阳二人运上云后道:“走吧。”
空空巴不得叶若转移注意力呢，一听叶若说走，立马一叠声的应和道:“走走走！这就走！马上走！出发出发！”
叶若:“……”
这是生怕自己看不出他心虚怎地？
稀薄的云雾驮着几人升上了天。空空的驭云之术是真的差到了一种境界，虽然勉强憋出朵云，这云却稀稀拉拉的，与其说是云、不如说是雾，好在云雾的薄厚只影响观感，并不影响乘坐。老神在在地盘腿坐在几丝雾气之上，叶若感受着脚下云雾犹如龟爬的速度，又看了看前头费劲驭云的空空，忽然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唤了声:“空啊……”
空空正趴在云边感应人气辨别方位呢，冷不丁听到叶若叫他，茫茫然回头:“啊？怎么啦？”
叶若却没说话了，只是神情晦涩地看了空空一会:“……没事。”
空空:“？？？”
满脸错愕不信。
叶若便笑了:“真没事，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不识凡药，不然怎么什么乱七八糟都拿。”
原来是想问这个。空空顿时“喔”了一声，答道:“对呀，我只认得天材地宝，对凡人的东西不是很熟，分不出药性……所以那些瓷瓶里到底是什么啊若若？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奇怪？若若——好若若，说嘛说嘛，你就告诉我嘛，我真的好好奇……”
叶若:“……反正不是好东西，你不用知道。欸空我问你，既然你不识凡药，那你以前给我上药时涂的都是什么？”
仙灵皆有术诀治愈外伤，是以仙灵两族少有治愈外伤的丹药，而叶若受的又多数都是外伤。有时候叶若重伤昏迷，没办法给自己治伤，便是由空空把叶若救回来的，可空空身为“仙界之耻”，废柴得三界闻名，愈字诀他自然不会，都是用凡药救的叶若。本还以为这厮救了自己那么多次，不说精通医道也该略晓一二，谁知……
空空满脸无辜:“我哪知道是什么，反正若若你又不怕毒，找到什么就用什么咯。是伤药正好，是毒药你不也能吞了毒性进补吗……横竖都有作用，我认它干嘛？”
叶若:“……”
想打人。
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以为凡药就只有伤药和毒药两种么！得亏这厮是清气化身，得享天地偏爱，有一身心想事成的好运气，想找伤药找着的就真是伤药。否则丫要是敢把那种东西往他身上抹，看他揍不揍人！
“……？”
许是性子实在太皮太过欠揍，空空在挨揍方面可敏感得很。叶若想揍他都还只是个念头，面上半点没流露出来，空空就突地打了个冷颤，而后往外挪了挪屁股，望着叶若警惕道:“干嘛？我又怎么了你就想揍我？”
叶若面无表情道:“你傻得让人想锤。”
空空:“？？？”迷惑地挠了挠脑袋，显然没想明白这个“傻得让人想锤”算什么理由，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好叶若:“那……那你揍轻点？别打脸？”
“……”
叶若没接话，就这么静静盯着空空，直把空空盯得毛骨悚然、浑身都不自在才移开视线，淡淡的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什么药不药的都只是他找来敷衍的借口，本身就没多在意，犯不上为了这个真揍空空一顿。他刚刚真正在想的是……空空的驭云之术不好，当真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用而生疏了吗？还是因为空空并不能算是个真正的仙呢？这术法，又为何只有仙族能用？其他种族的大能，哪怕知晓原理、甚至领悟了驭云之道的规则都唤不出云，云雾到底是如何辨别唤云之人的身份的？那明明就是毫无思想的东西……
问题太过深刻，显然不是空空那脑子能想明白的，且问出口了就涉及到空空的身份问题，叶若暂时还不打算捅破窗户纸。正走神间，旁边突然有一道流光飞过，风驰电掣，速度飞快，带起的劲风吹得两人都有些坐不稳。眼疾手快一把扶稳叶若，又伸手按住自己被风刮得乱飞的长发，空空忿然道:“所以我才不喜欢驭云，天上老有这些驭云不看路的东西，不看路速度还这么快，赶着去投胎么！”
叶若也扒拉了一下被吹到眼前的头发，回神，笑:“啧，别人家的驭云速度和我们家的驭云速度……真不愧是仙界之耻啊你。”
空空顿时不服:“哪有！我缩字诀比他快多了好么！不是带着你们的话他连我衣角都看不到，我是仙界之耻哪是因为这个！”
叶若又笑，刚想再打趣几句，却忽地一下闭了嘴。紧接着，刚才路过的那道流光就折了回来，稳稳当当地跟在他们旁边保持同样的速度飞行，上边站了个银甲仙，冲叶若行礼道:“这位仙友，在下帝君座下银虎将，欲占用仙友点时间知会些事，多有打扰，请多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