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尴尬的见面
二人亦步亦趋到了电梯口，郝佳垂着头，还是问：“你为什么没说？”
秦嘉舆喉咙微动，解释道：“佳佳，也不算是没说。就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也不会特地把你的离职的信息同步给她。”
秦嘉舆说的有理有据，郝佳也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但她确实不擅长说谎，一想到秦母很可能会同她聊到工作，她不免有些心慌。
“那……我待会儿要和你妈妈说，我辞职的事情吗？”
秦嘉舆摇头说：“不用特地提起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郝佳觉得撒谎不好，特别对长辈说假话不好，但秦嘉舆已经那么说了，她只能爽利地答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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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二人一起进了电梯，上了楼。打开门的瞬间，秦嘉舆喊了一声“妈，我们回来了”
话音落下，秦妈妈匆匆走了出来，她看上去差不多五十来岁，头发不长，似乎刚烫了个卷发，明显为了今天见未来儿媳妇而准备。她的皮肤有点黑，围着一个围裙，可能因为要见儿子女朋友的缘故，她特地涂了口红，但这个色号明显不适合她，只是把她显得更黑了。
“哎呀，我这一着急，连围裙都忘了解了。”
她连忙解开围裙，随便放在一旁。郝佳这才看清，女人穿的其实是一袭红色的格纹套裙，明显买的尺码有些偏小，套在秦妈妈的身上总是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郝佳连忙微笑打招呼道：“阿姨，您好。我是郝佳。”
“你好，你好。佳佳，快进门。”
秦妈妈眉笑眼开，连忙过来挽着郝佳的手。
郝佳递过手中的花给秦妈妈说：“阿姨，花是送给您的。”
“哎呀，浪费这个钱干嘛。让佳佳破费了！”
秦妈妈接过鲜花，笑着道。
郝佳笑盈盈解释道：“正好在路上看到，听嘉舆说阿姨喜欢百合花。”
“有心有心了”
秦嘉舆也笑着道：“佳佳还带了两盒礼物给您。”
“嘉舆，你这孩子是不是没和佳佳说，吃个便饭而已。不要带东西，你让佳佳浪费这个钱干嘛，年轻人赚钱不容易呢。”
秦妈妈话里略带薄责的意思，但脸上的喜悦掩藏不住。
她亲切地揽过郝佳往里走，三人坐在饭桌前，秦妈妈带了老家的熏鹅，做了三道硬菜和一个汤。她笑着“嘉舆住的地方太小，也没煤气灶，阿姨只能用电磁炉煮了几个菜，也不懂是不是符合你的口味。”
郝佳尝了口秦妈妈做的水煮鱼，彩虹屁吹个不停：“嘉舆一直夸阿姨厨艺好，没想到不只是好，真的是惊艳的程度了。都说差生文具多，阿姨是厨艺中的佼佼者，不需要这些。”
见秦妈妈很受用，她又替秦嘉舆说了几句好话：“嘉舆平常工作忙，也不经常做饭。 我估计电磁炉也是为了这次见面，刚买不久的。”
这间一室一厅的soho单身公寓，楼下当做客厅和饭厅，而二楼隔了一层做卧室。房子不大，但五脏俱全。秦嘉舆虽说工作忙，但他平时生活中也是有条理的人，因此整个家整齐又干净。
郝佳平常只有对待客户才有这么多话，此时恐怕把上辈子的彩虹屁都吹光了，秦妈妈也明显喜欢这个嘴甜的女孩子，脸上绽放的笑意越来越盛。
顿了顿，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郝佳说：“佳佳，你不经常来嘉舆这里啊？
郝佳微一愣，秦嘉舆接道：“妈，我自己都不经常回家。工作太忙了，基本都在出差。回家整理个行李就出门了。”
“妈妈就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
秦妈妈笑盈盈地夹了一块熏鹅到郝佳的碗里说，“我是想你家这么干净，是不是有佳佳的功劳？”
郝佳第一次见家长，把秦妈妈当成工作中的客户供着，吃着一餐饭还得顾着左右逢源，她也夹了块熏鹅到秦妈妈的碗里说：“阿姨，您也吃。”
秦妈妈笑着把碗朝着女孩的方向移了移，接住郝佳夹过来的熏鹅肉，郝佳笑靥如花地说：“阿姨，这个功劳我可不敢揽。嘉舆爱干净，喜欢东西整齐。这部分一定是遗传了您了。”
郝佳把秦嘉舆吹得天花乱坠，秦妈妈一听更是觉得骄傲的不行。
秦嘉舆也很难得听到郝佳把他夸上天，这会儿有点得意忘形：“我怎么感觉我成了局外人，这一餐饭，你们说个不停，我都插不进话了。”
“我跟佳佳好，你还吃醋了啊？”
秦妈妈故易问道。
“妈，你就说到底我是你的孩子，还是佳佳啊？”
秦妈妈眼尾上挑的时候皱纹也镶着笑：“以后佳佳嫁给你了，还不就是我孩子了？”
秦妈妈话落的瞬间，郝佳明显脸色一红。顿了一下，秦妈妈又道：“佳佳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带一只熏鹅给你妈妈尝尝。”
“谢谢阿姨。”
郝佳笑着道。
“谢什么，太客气了，”秦妈妈又娓娓道来，“我之前经常听嘉舆提起你。本想着早些上榕城来看看你。但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在老家开食杂店的，嘉舆爸爸也想着多赚点钱，今年又返聘了，想着存点钱给你们在榕城买房凑个首付。”
“妈，说这个干嘛。我现在工作挺好的，首付的钱，我自己能凑。”
秦嘉舆敛了敛神情，认真道。
“妈妈，知道你有本事。但你的工作压力终归是太大了啊。就说我这当妈的，想给他打个10分钟的电话，他都没空。”
秦妈妈看似在埋汰孩子，但实质上脸上都是盛着为孩子骄傲的神情。
郝佳明白这个套路，她极其聪明地接下话来：“阿姨，他还能接您的电话。他可是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二人迅速达成联盟，齐齐把矛头对准了秦嘉舆，秦妈妈连忙替郝佳抱不平：“嘉舆，我这就要说你了，怎么能不接女朋友的电话？”
“再忙都得给家留点时间，对不对？”
秦妈妈笑盈盈地看向郝佳，“佳佳，你平时工作忙不忙呀？”
还是把话题绕到了郝佳的工作上，郝佳神情一僵，没有说话，她把目光看向了秦嘉舆，想要搬救兵。
秦佳舆清清嗓子道：“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佳佳是做销售的，每天很忙的。有的时候一天得在路上奔波几百公里。”
“女生这么拼确实不容易。”
秦妈妈心疼地看着郝佳，“佳佳，一定也是没法照常上下班，按时吃饭吧？”
郝佳连忙牵牵嘴角说：“阿姨，不会的，工作都是这样的。”
“不过，佳佳。你放心。嘉舆现在年薪也不错，我想以后养家也够。你以后也可以不要那么辛苦。”
秦妈妈话中有话。
郝佳微微一顿，意味深长看向了秦嘉舆，秦嘉舆生怕自己的妈妈多说多错，便又催促道：“妈，吃饭。自己做的菜，都没吃两口。光顾着说话。”
“我这难得来榕城看你一次，不也得关心关心你和佳佳吗？你们年龄也不小了，结婚这件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秦妈妈直接入了正题，“我让你姑姑给你算了个时间，今年有两个春，很适合结婚。明年就没有春了。我呢，这次来也是想亲自登门拜访一下郝妈妈，提个亲。”
郝佳没有预料到老人家这想法的进度进行的那么快，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嘉舆。
秦嘉舆也没想到母亲这次来是来提亲的，他想着蒙混过关，打着马虎眼说：“嗯，妈，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会和佳佳好好商量一下的。”
“都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了，嘉舆你可不能耽误人家佳佳的时间。不然妈也不能原谅你。”
秦妈妈的话重了点，郝佳笑了笑道：“阿姨，嘉舆不是这个意思。”
秦妈妈笑呵呵地看着郝佳说，“佳佳，阿姨很喜欢你。也想着你能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郝佳看了一眼秦嘉舆，秦嘉舆连忙道：“妈，不是说了，我和佳佳会讨论的。”
“我跟佳佳说话，你别打断我。”
秦妈妈语重心长地又看向了郝佳，说：“佳佳，说实话你们以后成家立业。家里肯定要有个人，如果你要阿姨上来帮忙我肯定不反对。但是，作为妈妈的话，对于小孩肯定无法代替的。”
“如果你的工作真的太忙，其实结婚后留在家做个后援也不错，嘉舆现在成天在外头，就是缺少一个照顾他的人，回家能有个热乎的饭，有个舒适的家，有个人在等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你说的对吗？”
秦妈妈一气呵成的一句话，倒是让郝佳沉默了。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聊了。
秦家舆怕气氛太尴尬，笑着说：“妈，吃饭吧。”
“嘉舆。妈说错话了？”
秦妈妈有点不悦地瞪了儿子一眼说，“你以后和佳佳结婚，还不得有个人能照顾家的。像你爸爸这二十几年忙着工作，要不是我为他打理整个家，他能活吗？”
“阿姨，您说的对。成为了家人，确实要互相照顾。一旦家人有了需求，生病或者有些小麻烦，总有人要帮忙着解决。”
郝佳有条不紊地说，“最近我妈妈刚刚做了个手术，我也在家里照顾我妈妈。“”
郝佳话落的瞬间，秦妈妈有些诧异：“郝妈妈生病了？嘉舆你怎么不跟我说，作为未来的亲家，我理应去探望一下的。”
秦嘉舆喉结微动还没说话，郝佳又说：“没事的，阿姨。做了个小手术。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佳佳这又得照顾妈妈又得忙工作的，确实不容易，”顿了下，秦妈妈又问道，“佳佳是请了假吧？”
“不是，我不是请假，我是辞了职，”郝佳不动声色地回道，“现在算是全职女儿。”
秦妈妈瞥了秦嘉舆一眼，又看向了郝佳，问道：“佳佳啊，阿姨没什么文化，什么是全职女儿啊？”
“全职女儿就是年轻人没有工作，会付出劳动换取经济支持，一种积居于父母生活的过程，”郝佳有条有理地解释说，“简单来说，我现在没有工作，主要是替我妈服务换取工资。”
秦妈妈嘴角抽动了一下，旋而笑了起来：“你现在是替你妈妈打工啊？”
“妈，佳佳是刚辞职，想着休息一段时间。”
秦嘉舆帮着郝佳解释道，“说实话，我的工作那么忙，我也有换工作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