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马上论道
秦丰跟着方福准备上马，突觉得这马和行囊有些眼熟，遂问道“方叔，这是李琛那匹么？”
“是啊，我那昨晚看马厩里就他这匹最好。”
“那这行囊呢？”
“当时就在马厩里我顺手就放马上了。”
“厉害，强盗遇见贼爷爷了。让穿山甲也尝尝不告而取的滋味。”秦丰给方福比划出一个大大的赞。
方福先将钱莲儿搀扶上马，然后将秦丰抱于马上，最后自己翻身而上，三人马上有说有笑信步而行。
“方叔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愤世嫉俗啊，刚才你说的没有公平就上不得大路，这世间哪有公平，要有公平我们还至于被困翠薇楼么。”秦丰悠悠说道。
“啊？他说的公凭你不知道？”
“公平不就是众生平等么？你们闻闻自由的空气，是多么的香甜。”
钱灵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丰，“公凭是官家发放给居民出远门出入关津时需查验的通行证，有时候异地住店也要用，没有这个会被抓起来治罪的。”
“啊？那我们岂不是去哪都没办法，也不能住店了。哦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啊？”
“昨天小主同老仆商议，咱们先去真定府，小主的堂兄钱暧在真定府有布坊分号，收贩些花纱、绫、罗、棉、绢之类的布料。一是先有个落脚点，二是也好等主君回信。”
“那样也好，至少我们不会被被抓起来治罪的。”
“小相公害怕被治罪哟，要是鸨母当官，你那个炮仗炸翠薇楼的威力，都够判个斩立决了。”钱莲儿学着老鸨的样子比划道“因这个挨千刀的炸茅坑下屎雨，来人啊，判嫌犯吴老公拖出去斩立决。”
“大人冤枉啊，那个嫌犯不是我。我可没去炸茅坑。”
“怎么不是你，是你教唆的，嫌犯就是吴老公。”
“行吧，你都叫老公了，说是就是吧。”
钱灵儿又吃一瘪，嘟哝着“你父母咋给你起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对了，折腾这两天，你父母呢，你那个干爹坏的要命，忍心把自己的干儿子卖个老鸨儿。昨晚你没被他们那个啥吧？”
“啊？哪个啥？”
方福咳嗽了一声，钱莲儿知道问了不该问的，赶紧不再接话。秦丰一瞧这阵势不好好解释一番以后真是说不清了。就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且解释到穿山甲李琛也不是他的干爹，只是半路遇见，然后把他出现在这个世界后所发生的的断断续续的又说了一遍。但没说穿越前的事，只说失忆前后经历得这么多，不然指不定被卖到华州哪个奇人馆里当展品。
两人沉默许久，方福说道“李琛这人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但没想到是这样两面三刀的货。”
“方叔明鉴，你把他行囊都顺了回来，里面有杨家之物，也算是物归原主。”秦丰乐道。
“诶~谈不上物归原主，只是他罪有应得。
“前方好像有家猎户，咱们可以借宿一宿。”方福向远处山半腰一指，果然极远处林间渺渺炊烟下有个小屋。
三人绕山路行走片刻，钱莲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将秦丰吓一跳。
“莲儿姐怎么了？”
“原来你不叫吴老公，原来你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秦丰心说“我屮艸芔茻，大姐你这反射弧足够绕地球一圈吧。”赶紧安慰到。
“没事没事，记不得也有记不得的好，至少没有要偿债的烦恼。
“灵儿姐，你知道什么是先天残灵体么？他们说我没办法修炼真力。”秦丰打个岔，顺道问问学术问题。
钱灵儿没但被这一问止住哭声，反而越哭越大起来。
“好可怜的吴老公啊，好可怜的老公啊……”哭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呓语些什么了。
方福这时候接过话，似乎对他的小主人这样情感发泄方式已见怪不怪。“小相公，你说万物真的都有灵么？或说万物真有真力么？”
“不是啊，比如路边的这花花草草，砂石泥土，我现在就没见过他们的灵，他们肯定。”
“小主的话你记得么？不论道家的‘人得之而为生，失之而为死。’，还是佛家的‘生借用此，死则归本。’其实灵这种东西人或是万物仅是借用，人拥有了真力，是人找到真力，还是真力找到了这个人？”
“啊？我没有感觉过真力，我不知道啊。”
“两者都不能简单说是。”这时候钱灵儿渐渐不哭了，她思索着这些问题，她有真力，她也见识过很多契灵以及真力的其他用法，她知道生死这种状态与灵这种东西不是简单的对应关系，并不是有灵就是生，或者有生才有灵。
方福微微一笑，他的计谋已得逞，随即不再说话。
“武器法宝有器灵，但武器法宝非活物；而人死成鬼，鬼是死物却仍是灵。先天残灵体是属于活物而没有灵的存在，就如这花花草草，但又不是这花花草草，因为花花草草也有灵，但是你看不见罢了，你要是有真力就能感受到。当然也有活着的花花草草没有灵，那他们就是先天残灵体。相对而言人也一样，出生以来感受不到真力就是先天残灵体。”
“那会不会出现先天残灵体突然某一天又能够感受到真力，或者先天有真力但突然某天失去的情况？”
钱灵儿愣了一下“我也没遇到过啊，方叔有这种情况么？”
“小主，你怎么看‘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这句话呢？”
“我认为是说符合自认为对的方法真力就增强，如果不是真力就会减弱或失去。”
方福不置褒贬，一言不发。
秦丰听她俩的谈话频频点头，反正吃不到猪肉，看看猪跑也好。虽说没说一定可以，但也没有说一定不行啊，说不定还真有办法能让自己感受到真力呢。愉快的学术交流氛围中秦丰突然回忆起当初和赵璐在图书馆中复习的情景。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说话间就到袅袅翠烟的小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