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宗门大比
曦光初露，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芒穿云破雾，落到凌云宗内。悠远的钟磐声将笼罩在上方如纱的薄雾一层层荡开。
凌云宗中央，一道道金光冲天而起，繁复的符文流转隐现。
宗外山脚城镇上来往的人群，都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这一幕。
凌云宗道场开启，万众瞩目的弟子大比开始了。
程安到时，道场上早已人声鼎沸，张望了片刻，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找了一个勉强靠前的位置就安心等着开始。
最先开始是新弟子的比试，结束后是各峰弟子的比试，最后才是各峰弟子的较量。
程安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大多是外院弟子，在外院的不止那些新弟子，还有那些资历平平留在外院负责一些宗门杂事的人，都是早早地完成各自的任务后，过来旁观。
程安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嘀咕咕地祈祷：“不要遇到应辞舟，不要遇到应辞舟……”
还有几道声音也窸窸窣窣传进程安耳中，说得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不希望做某某得对手，应辞舟和苏子砚出现的次数最多。
后方还有人开盘赌谁最后会胜出，都是压在应辞舟和苏子砚身上，程安琢磨估算了一下，退出了这个盘，看起了另外一个进内门人选的盘，应辞舟两人已经明确有师尊，这里倒是真的多了几分悬念。
程安将几个耳熟的名字全都压了一遍，都是从应辞舟那里听来的。
外门主事李长老的声音从中央传来，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简单介绍完规则后，就让参加这次比试的弟子到抽签处抽取自己的数字。
应辞舟的数字要靠后许多，报完数后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程安的身影。虽然已经得到了程安的保证，但没真正看到人之前他都不放心。
抽到跟应辞舟一个数字的弟子看着那张平淡冷静的脸泪流满面，暗恨自己这是什么运气。与抽到苏子砚的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旁边的好友都一脸同情地安慰两人：“长老们都不是只看输赢的，你努力坚持久一点，让长老们看到你的优点，说不定也会将你收做徒弟。”
被安慰的两人：“……”真是事不关己说话不腰疼，如果真的能不被一招秒杀，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绝望了啊。
程安把手放在下巴处，拄着头看向下方的道场。
道场上已经打得热闹，只是这些弟子都还在炼气期，大多比拼的是对灵气的掌控和剑招。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还在新手期，技能大招还没有解锁，只会基础技能普攻互砍。
不过这次比试不限制他们的手段方法，只要能取胜就行。慢慢地就出现个别弟子会摸出一张符咒将对手炸飞，或者掏出一件法宝挡住攻击，还有嗑了一颗药满血复活后反胜对手的。这些人大多是一些世家子弟或者对自己修炼方向早早有了计划的，都是新弟子中极为优秀的存在。
看台的对面不知何时坐了几位长老，也观察着这群弟子，看到中意的弟子就让人记下，结束直接带回去。
尽管这种新手比试在高修的人眼中都是破绽，极为无聊，不过程安却是看得极为认真，在脑海中一招一招地拆分着这些招式的优势和漏洞。
虽然这些弟子还弱，但总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创新。
很快比试就轮到了应辞舟，看台上也爆发出一阵欢呼。程安也赶紧拿出一块留影石，调整角度对准了场上的人。
出场的应辞舟还没有见到程安，心里沮丧又失落。
按照比试规则，双方需先自报家门。
收回搜寻的目光，调整好心情沉声开口：“应辞舟。”
对方也大声回应：“林风！”
从对方脸上能看到破釜沉舟的决心，这场比试对他很重要。
应辞舟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尊重自己也尊重对手的努力，这是程安告诉他的，他一直记着。
比试开始，应辞舟便提着剑冲向对方，他是一个合格的剑修，快，先发制人。
林风在应辞舟带着凌厉的威势刺向他时，却是一副仿佛被吓呆的样子，愣愣站在原地。
台上的人都在哀叹这个林风将要被应辞舟一招解决了。
在应辞舟的剑锋即将落下时，林风突然矮身顺势一滚，瞬间就跟应辞舟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
林风清楚自己肯定打不过应辞舟，但如那些朋友所说，只要多坚持一会，表现好一点，说不定也有机会进入内门。从刚上场他就一直紧盯着应辞舟的动作，在他眼中，应辞舟的剑招毫无破绽，他只有趁其不备，在剑无法灵活转变的情况的躲开才不会被一招击败。
这个时机他找对了。
只是就这一个躲避动作，他后背就已经湿了一片，大口大口喘着气。
台上众人也被这个变故惊呆了。
“天哪，我眼花了吗？他，他居然躲开了应辞舟的剑。”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
“是真的，真的躲开了。”
“好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有人将自己带入林风的位置，思考如果是自己能不能也躲开。
林风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也听不见其他声音，现在的他全身心都投入到这场艰难的战斗中，手里握着自己的剑，紧紧地盯着应辞舟。
应辞舟一招落空也不懊恼，收回剑势，转身又追了过去，这次吸取上次的经验，封住了对方的所有退路。
不过林风这次也不打算躲，将灵力灌注到剑中，举起剑硬接应辞舟的这一招，接住后却因为惯力被弹飞了，不过被缓冲了一下，没有直接离场，林风也很快重新站了起来。
台上众人早已重新打起精神，屏息看着两人，看到这一幕又是一片哗然。
应辞舟的剑流畅写意，林风却是狼狈又好笑，或躲或挡地又坚持了三个回合，最后被应辞舟将剑架在脖颈处。
围观的弟子大多知道应辞舟的实力，他们许多人可能连第一招都躲不过，所以并没有人会嘲笑林风的狼狈，反而被他激起了斗志。后面的比试每个人都全力以赴，比之前要激烈了许多。
林风缓过神后，起身朝应辞舟抱拳，不见失败的挫败，反而笑得一脸开朗：“受教，今天真是让我受益良多。”
林风见过应辞舟和苏子砚的比试，筑基期的人已经可以使出剑招，自己与他相差了一个大境界，只要他想，上场时完全可以用境界压制让他离场。但他却没有，而是实实在在地与自己比拼，没有因为对手弱就轻视或放水，让他发挥出了他所有潜力。
今天的这场比试他没有任何遗憾。
应辞舟还是一贯的冷淡，拱手回礼：“承让了。”
程安坐在上方看应辞舟绷着一张小脸，眼里盛满了笑意。
没想到小孩在外面原来是这样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