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塑经脉
“辞舟，你要不要跟我去我的宗门看看？”程安在跟他讲清楚所有情况后，深吸了一口气，略带试探地询问。
“好！”
没有犹豫，应辞舟点头应下。
“太好了，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最好，最厉害的师父，你的天赋绝对不会被浪费。”担心应辞舟反悔，程安立刻给人做了保证。
嘴角快要压不住了，成功拐，啊不，捡到一个小天才。
“我相信姐姐。”看着眼前笑盈盈的脸，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程安，如仙人般踏月而来。
不，程安就是仙人。
为他而来的仙人。
其实他更想成为程安的弟子，但是看程安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收下他。
可能，是自己并没有达到她的条件吧，也没有程安说得那么优秀。
跟程安相处了那么久，他自是知道程安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那些话很大可能就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相反，过去的经历让他十分清楚人的本性，真正的好东西谁不想据为己有？
应辞舟心中酸涩，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所以……”
程安看着面色纠结的小孩，等着他说完。
“所以姐姐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弟子，我，我一定会认真修炼的，不会丢你的脸的。”
憋了一口气将所有话说了出来，紧张地等待着程安的回答。
程安面上先是惊愕，随后又微微笑了起来，抬手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说出的话却让他的心一寸一寸跌入谷底。
“小辞舟，你喜欢我让我很高兴，但是找师父这种大事不能全凭喜好。我没教过弟子，也不会教人，我这人脾气又差又没耐心，没教过弟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教。你天资如此高，我不能误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一个最好的师傅，就算你不想跟我回宗门……”
应辞舟垂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鞋面上，然后晕开。
借口，这都是借口。
脾气差没耐心？都只是不想要他的借口罢了。
所以，给自己找到师父后，姐姐是不是就要抛弃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突然有了一种溺水窒息的恐慌感，连忙打断程安后面的话。
“姐姐，我都听你的，我会努力修炼的。”
所以，能不能不要抛弃他？
程安目光复杂地看着垂着脑袋的小孩，微微叹了口气。
带小孩真的很累啊！
……
“那么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吧。你天资颇高，但是体弱，要先把这短板补上。”
修炼先炼体，快人一步。
“外伤已经痊愈，不过以前你吃的丹药太过驳杂，经脉滞涩，必须先将淤积在你体内的杂质毒素清除。”
“你现在还是凡人之躯，过程虽然会很痛苦，不过没有性命之忧，若是等到你引气入体后再调理，虽然能缓和一些，但两股的灵力碰到一起会很危险，稍有不慎，灵力就会在体内炸开。”
小孩清俊秀雅的小脸紧紧绷着，水汪汪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这种完全信赖的眼神让程安心中一软，伸手在小孩头上揉了揉。
这种美貌冲击实在是太犯规了。
用了一天时间，程安将调理方案整理出来。
第一阶段，用食补的方法调理脾胃，补充气血，让他这副几乎孱弱的身体达到正常水平，这个阶段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然后进入第二阶段，白天开始运动锻炼，增强身体素质，然后在晚上用药性温和的药草泡澡，温养经脉，使其更坚韧。而程安也会每隔五天就用灵力帮他一点一点疏通堵塞的经脉，顺便调理暗伤。
每次梳理经脉，应辞舟都会吐出一口黑红的淤血，相对的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轻松。
一个多月时间，脸色就慢慢从苍白变得红润起来，整个人越来越精神。
“前面完成得不错，现在开始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最艰难的一步。”说到这里，程安面色罕见的严肃，“前面的药对你没用了，从今天开始淬体，这药汤中加了灵草，能帮你重塑经脉，只是药性对你来说会有些霸道，必须在里面坚持一个时辰才能出来。”
顺着程安示意的方向，是一大桶碧绿澄澈的热水，除了浓郁的药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好，我知道了。”应辞舟眼睛黑亮地看着程安，短短的时间，程安已经不需要矮下身跟他讲话了。
“准备好了就进去吧。”
为了保温，浴桶架在一口大锅中，隔着水加热。
应辞舟进去后，程安立刻给人盖上盖子，就留着一个头在外面。
造型可以说十分奇特。
“姐姐，这是……”应辞舟不解地开口，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程安也沉默了，前面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有一个头在外面，怎么看都很诡异。
程安沉下脸，声音压低，阴恻恻地开口：“鲜嫩的小孩，当然要卤入味了才好吃。”
“啊？”应辞舟水润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疑惑地看着程安。
程安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笑着解释：“放心好了，只是为了保温，让药性发挥得更好，咱们条件差了一点，就这样凑合一下吧，我会在旁边看着的。”
药汤散发着幽幽药香，让人心情不由地放松。
刚进去时并没有多大感觉，严阵以待的身体在温暖的水中慢慢舒展。
渐渐地应辞舟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透过皮肤，渗进骨缝中。
开始是酥酥麻麻的痒，身体软下来后突然全身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蔓延却无法阻止，仿佛有刀透过血肉刮划着骨头。
最折磨人的是每次在快要受不了时，这种痛意就会慢慢退散，接着一股温热拂过，让刚才因为痛苦紧绷的身体放松，刚缓过气后，刮骨一般的痛意又再次袭来，不断循环往复。
应辞舟精神无比紧张，放在水中的手互相紧紧地绞着，眼前的景物模糊又清晰，他不敢放任自己晕过去，咬牙坚持着。
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他必须抓住。
药汤里加的几株灵药，即使在修真界也不常见，想要将药性最大化发挥出来，最直接高效的办法是炼成丹药内服，但是应辞舟的身体还承受不住，只能选择较为温和的药浴。
他会如此痛苦，最大的一个原因还是他的身体太弱，亏空多年的身体，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养好的。加上又吃了几年的毒丹，一些毒素早已浸入骨髓，程安只能帮他疏通经脉，这些积年沉疴还是只能靠这种方式排出。
青阳宗的丹药，里面的杂质都没有剔除干净，就是一团捣碎的药泥捏成团，毒素、杂质，全都没有剔除。应辞舟能活到现在也确实命硬。
前期的调理，都是为了让他的身体能在这一步坚持住。这种痛苦还需要再来几次，直到他感觉不到疼痛，身体中的杂质排完，才能停止。
又一阵痛意过去后，应辞舟眼睛虚虚地半睁着，看到程安正细细打量他的神色，扯起嘴角出声安慰：“没事的……姐姐，我……还能坚持……”
程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蹲下来默默地添了一根柴。
“……”
程安用灵力一遍一遍地查看着应辞舟身体内的情况，时间结束，程安立刻就将软成面条的人捞了出来，放进一旁准备好的热水中，将人冲洗一遍。
刚开始时还散发着药香的浴桶，此时已经隐隐发出一阵恶臭。
泡在热水里的小孩慢慢缓过神，不自在地将上半身软软地趴伏在边缘，瓷白的皮肤开始泛红。
程安伸手试了试水温，疑惑地开口：“怎么了？水太烫被太烫到了吗？”
“不……不是……不烫。”小孩结结巴巴的小声回答，头埋在两臂间，露在外面的耳尖泛着红色，眼看头顶就要冒烟了。
程安愣怔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考虑到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看着羞愤不已的小孩，她倒不觉有什么，只是有些想笑。
应辞舟整个人缩在热水中，感觉到程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一圈，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
一声低低的轻笑突然落入耳中，耳根一阵酥麻。
“水加好了，你自己缓一下，别待太久，毛巾衣服就放旁边，我先去看看汤熬好了没有。”
听着程安走出去关上了门，应辞舟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关上的门，突然将头沉进水里，憋不住了才冒出来，可脸上的热意根本散不去，耳边一直响起那声温柔的轻笑。
直到水慢慢变凉，不禁打了个寒颤，才慢慢起身穿上衣服，有些不自在地打开门。
“收拾好了？过来吃点东西，时间刚刚好。”
程安一脸笑意地招呼着应辞舟，旁边桌子上的小炉子咕嘟咕嘟地炖着东西，香味在屋子里弥漫。
“头发还没干啊。”
应辞舟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程安摸了摸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默默用灵力帮人将头发烘干。
头发顺滑柔软带着点凉意，程安没忍住多摸了两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