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重

    前行无路，身后无人。白如鹤心之所系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其内中之悲痛，非常人之所想。不觉之间死意已生。

    “既然如此，就让我随同你们去吧。”白如鹤惨然一笑，又撑着残破的躯体站了起来。稍微缓了片刻，径直向着屋墙之上撞去，却未注意到在他临近墙体之时，一片柔光在他额前浮现，转而只听“哎呦” 一声惨叫，一道黑影直直的从他前方飞向后去，穿过墙体，扑通一声，重重的落在屋内。

    而此时村口的老者感受到白如鹤身上的符咒被激发，正准备前去查看，却猛然感到一阵心悸。抬头望向半空中，只见一个黑衣壮硕男子自远处飞来，稳稳地停在二人面前。

    黑衣男子口中轻喝：“禁！” 一个阵法应声而起。方圆百里，隔天绝地。

    老者暗自感知了一番，阵法严密，鬼神莫入。心中惊讶，慌忙横移一步，遮护着身后的阿梅。垂手问道：“不知仙师驾临所为何事？老朽与孙儿只是途经此地，若是否言行之间误惹了仙师禁忌，还望海涵。”

    见黑衣男子只是双手抱胸立在面前，宛如一尊石像一般，闻言不语，只是挡住了二人进村的去路。僵持之下便准备拉着阿梅往后退去。

    正要有所动作，却听那黑衣男子说道：“等”

    简单一个字却如同拥有无穷魔力一般，让爷孙二人寸步难行。爷孙俩相视摇头苦笑，搞不清楚来人究竟有何图谋，却也不曾有伤二人性命之意，只得权且陪他待在村外。

    村中，白如鹤听见有人惨叫，并且觉得自己撞到了一样软软的物事，并未有院墙的那种坚硬质感，抬头疑惑的望去，只见原先的院墙之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此时伴随着呼痛的声音，一只手从碎石块中伸了出来。白如鹤见状未及多想，赶忙上前搭手。却又想起自己已非人身，便用嘴咬着那人衣袖，使劲将他拽了出来。

    只见那人身上黑衣破破烂烂，脸上脏乱，口中气喘吁吁，还不停的用手费力的扶压着胸口想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些。

    白如鹤见此人只觉得有些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您可是柳仙师？”白如鹤试探性的问道。

    地上那人有些费力地点了点头。白如鹤见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心中大喜，正要开口，却见那人挥手打住，费力的说道：“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白如鹤急切的问道。“只要仙师肯出手，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哪怕要我魂飞魄散也行！”

    “哦？”地上的柳岸生抬头略有些戏谑的望着白如鹤，“一个满心死意的人？要你魂飞魄散，对我有什么好处？况且，你现在也不能说算是’人‘了吧？” 柳岸生字字诛心，听在白如鹤耳里，如同一记记重锤，将他好不容不生出来的希望狠狠的掐灭。

    是啊，就算是以前，自己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更何况自己现在不过是一条狗，对于这种得道仙人有何用处呢？

    “可是仙师。。。”

    没等白如鹤说完，又被柳岸生打断：“说” 柳岸生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白如鹤，仿佛能直刺内心，“说，你现在有何资格求我？”

    白如鹤心中一阵慌乱。

    四周虫豸具寂，风都不曾有一丝，虽处室外，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