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梅花
血压上来的还有刑警大队的宋队长。叶巧玲的爹跟宋队长的爹以前在部队上是战友，转业回家，一个去了董家峪乡政府食堂当了大师傅，一个在董家峪乡宋家庄当了村支书。俩人挨着近，又没啥事，这老哥俩经常在一起喝酒吹牛，一度还想结成儿女亲家，把叶巧玲嫁给宋队长。宋队长很庆幸自己考警校走了，他实在受不了叶巧玲那个势利眼。
自从叶巧玲失踪了，她爹就跟魔怔了似的，只要不来城里住院，几乎天天跑到宋家庄找宋爹诉苦要人，每次去都喝大。本来叶巧玲的爹血压就高，宋队长怕这个老爷子别哪天真喝出人命，躺他爹那，叶巧玲她妈还有那几个兄弟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宋队长天天催着苏警官尽快突破冯德勇，追着要进度，论公论私，宋队长急得难受，降压药一把一把地吃。
“我们拍到你带拉着叶巧玲往山南县方向走了，最后你把她放哪了？”苏警官拿出一张交通摄像头拍的照片，拍到冯德勇面前。里面模模糊糊地拍到一辆面包车。已经技术处理过，里面的确是叶巧玲，还有冯德勇。
“唉吆，这个你们都有，大意了，大意了。我应该天黑一些再走的。”
“少废话，叶巧玲在哪？”
“给我来根烟，小苏警官。”
秦局长看着宋队长和苏警官，挠了挠头。
“把邢家峪水库的水放掉？这个，得跟水利局沟通沟通，看看怎么操作。”
邢家峪水库虽然不大，架不住地势高。就算是枯水期，里面的水放出来，下冲的能量很大，平时放水不会放到底，这次得彻底放光。
公安局，水利局、农业局专门开了几次技术会，跟董家峪乡政府的人碰了又碰，终于敲定放水方案。借着春耕季节，逐次提闸放水，慢慢降低水库水位，在雨季来临之前，放完。既方便警察办案，还解决春耕灌溉问题。只有一个要求，放到底之后，警察得赶紧弄，雨季马上就到。
慈恩寺的建设进度到了七八成，贾运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看看。每次去，都会在邢家峪水库边上的聚财饭庄炖个鸡，点个鱼，跟几个协同单位联络联络感情。乔妍也跟着贾运兴去了几次，碍于有其他人，不敢跟贾运兴贴得太近。
这次，贾运兴单独带着乔妍，让司机开车拉着他们来看现场，主要目的是来吃饭，散心。炖鸡，鱼汤上来，贾运兴，乔妍，还有司机吃得热火朝天，老村长笑嘻嘻地跟他们说，这鱼啊，也就再吃一个月。你们下次来，没准吃不上了。
贾运兴问他怎么能吃不上呢。
老村长说，这水库马上就要开闸放水。听说要放到底，放到底之前，这鱼就都捞出来或吃或卖弄干净了。等蓄起水来，往里投鱼苗攒攒鱼，再吃鱼就得明年。
贾运兴心里咯噔一下，问老村长：
“为什么要把这水库放光了？”
“听说乡政府大厨的闺女在这水库里，警察要找人。”
司机一听这话来了一句：
“这鱼，搞不好是吃人肉长大的？”
“是啊，这水库每年都得淹死几个人啊，有时候还会从上游冲下几个人来。”
乔妍当时就呕了。
当天晚上，乔妍说她害怕，让贾运兴去家里陪她，贾运兴很痛快地答应了。
贾运兴出门前跟周雪儿请了假，今天开始封闭学习两天，晚上不回家。其实是打算晚上跟乔妍开房去。
乔妍不止一次地邀请贾运兴去家里坐坐。贾运兴当然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她现在算是单身，父母也不在本地，跟卫修明离婚的时候，把房子要下了。要是贾运兴去了她家，八成会被她拴住，以后很麻烦。他宁肯跟这个女人在外面开房，也不愿意去她家里。
乔妍觉得她的计划终于又近了一步，她听说贾运兴跟老婆离婚了，一直没再娶。贾运兴当然不会告诉她，还有个周雪儿。贾运兴再婚的事，只有褚学民和几个人事知道。乔妍在单位里人缘不太好，其他人就算知道贾运兴再婚了，也不会告诉乔妍。贾运兴已婚的消息，最起码还得传一段时间，才会传到乔妍那。
现在乔妍还一心想着，把贾运兴拿下，这样一切都稳了。
当天晚上，乔妍说自己最近开始吃药了，没让贾运兴戴套。
贾运兴满脑子都是邢家峪水库的事，觉得这次是彻底到头了，那就及时行乐吧。
冯春梅也呕了，还有点呕血，她有点害怕，强撑着跑去医院，检查结果一出，医生悄悄地把她叫进去，关上门，告诉她不要惊慌，问她家里还有亲属吗？冯春梅说没了，就还有个上学的儿子。医生叹了口气，说：
“你不要担心，现在hiv是可以药物控制的”。
冯春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hiv，是不是……？
医生戴着口罩，眨了眨眼，点点头。
冯春梅当场就晕了过去。
冯德勇也晕了过去。
警察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赶紧送了医院。苏警官交代值班的警察，一定看好了，可不能让这老小子再跑了。
“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心脏也不好，另外，肺癌晚期。”
“他还有几个月？”苏警官问医生。
“最多一年，少则三个月，他这种情况的，半年算是长的。”
苏警官皱了皱眉，望着走远了的医生，长叹了口气。
“德叔，你醒了？”
“啊，我这是在哪。”
“在医院。”
“我怎么了？”
“大夫说你三高，肺癌晚期。”
“哦，我没几天活头了。”
“是，没几天了。”
“那挺好。你们也省心了。”
苏警官叹了口气，说：
“德叔，我叫你声德叔，只是因为你年纪大。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爸，就是肺癌走的。他走的时候，很痛苦，肿瘤压迫得肺都不能动，活活憋死的。”
苏警官顿了顿，接着说：
“德叔，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呢，就把你干的那些事，跟我说说，跟这辈子做个了结，算是帮我个忙，也是帮你个忙，我尽量让你走得痛快一点。”
“我要是不说呢。”冯德勇闭着眼睛，颤巍巍地问苏警官。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儿地，全身长满肿瘤，到处流脓，最后把自己憋死。”
“小子，你倒是挺会吓唬人的。我冯德勇，可不是被吓大的。”
德叔使劲睁开了眼，望了一眼苏警官，又闭上了眼。
贾运兴午睡还没醒，闭着眼接了褚学民的电话，让贾运兴上班后先去他办公室一趟，关于慈恩寺的事上面有了新想法，要起草个报告送上去。
贾运兴放下褚学民的电话，长叹了口气。
身边的梅姐也醒了，用很魅惑的眼神望着他，手里还握着他的命根子。贾运兴不知道梅姐是不是吃药了，还是吃错药了，睡觉之前办事儿，竟然不让他戴套了。
贾运兴很小心，问她跟谁都不戴套了吗。梅姐很娇媚地在贾运兴耳边吹气，说：“就跟你不戴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愿意让你爽，别人还是要戴套的。”
贾运兴着急上班，梅姐却不依不饶地又要了他一次才放他走，当然，还是没戴套。
贾运兴并不知道，梅姐跟其他“老朋友”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