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存钱
过了一周，贾运兴提了十万现金，在庄重的私人会所跟庄重碰头。
“这是我的私房钱，十万，你嫂子不知道，哥哥就这些钱了，拜托了老弟。”
庄重很认真地看着贾运兴，一本正经地说：
“哥哥，我办事，你放心。半年，本钱加2分利，您来取，现金。小周啊，上来陪陪贾大哥。”
庄重把贾运兴感觉不错的那个女员工喊了上来，说自己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让小周陪他在会所喝喝茶，聊聊天。
从那时起，贾运兴没事儿就去庄重的会所溜一圈儿，一是怕庄重跑了，二是去见周雪儿。自从周雪儿半推半就地让贾运兴摸到大腿，贾运兴的魂算是留那了。app上的女人让他自卑，周雪儿让他找回点儿自信。每次见到周雪儿，贾运兴总会不老实的上下其手，周雪儿也很知趣地让他适可而止，就是不让他有实质性突破。有时候庄重好像是故意把周雪儿和贾运兴留在会所，周雪儿也要拿出这只是工作需要你不要太过分的架势。
在贾运兴的软磨硬泡之下，周雪儿的私人号码通过了贾运兴的好友请求。
庄重信守承诺，隔半年，把贾运兴交给他的钱连本带利取出现金，放在箱子里，还给贾运兴。贾运兴笑嘻嘻的盘点下，让庄重继续替他存着。过了一两年，连本带利，加上追加的钱，贾运兴在金财神存了有五百多万。
其中二百万，是郑晓倩给他的，说是有个同事不方便出面，让她代为投资。
上周一，春泉市文化局副局长兼春泉市图书馆馆长褚学民，不再兼任馆长，并升任市文化局局长。贾运兴作为主持工作的副馆长，被宣布为代馆长。褚馆长走之前跟贾运兴谈过话，说过段时间，等流程走完，把“代”字拿掉。
褚馆长在任时有个习惯：只要不是早起开会，上班第一件事，先去图书馆每个书架走一圈。褚学民不止一次地跟属下说：我们文化界的人，得守好自己的本心，看一看这些书，能静心。
贾代馆长当然要把褚馆长的优秀作风继承下去。以前，是贾副馆长陪着褚馆长巡视。褚馆长走的第二天，周二一早，一干中层陪着贾代馆长巡视。巡到社科区，新来的实习生曹莹莹为了表现，提前爬上梯子，爬到最高处，假装清点图书。贾运兴走过来，看到新人工作这么认真，点点头，绕过梯子，继续向前巡。
运保中心的卫修明主任是个壮硕的胖子，看到手下这么会表现，悄悄地在后面冲着她竖了个大拇哥，曹莹莹也悄悄地冲着卫修明来了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贾运兴往前走，卫修明也跟着往前走，路过曹莹莹的梯子，卫修明壮硕的身躯一晃，把曹莹莹的梯子带倒了。曹莹莹和梯子一块砸在贾运兴的后腰上，贾运兴“啊”了一嗓子，先是跪倒在地。曹莹莹摔平的时候，顺便，把贾运兴带了个狗啃瓷砖地。
众人赶紧把这两位送到医院。曹莹莹摔在贾运兴身上，只是有点皮肉伤，贾运兴却是右小腿骨折，左腿瘀伤，后腰瘀伤，门牙断了半截。第二天一早，周三，贾运兴就进了手术室。周末的时候，褚局长亲自来医院探视。看着躺在床上的贾运兴，褚局长叹了口气，除了说些安慰的话，对陪床的郑晓倩意味深长地说：
“小郑，好好照顾小贾，让他早日康复。小贾他爸是我的老校友，小贾的事，就是我的事。工作上的事你们不用多想，是小贾的，跑不了。好好养伤吧。”
贾运兴两口子听出褚局长话里有话，他们也风闻馆长的位子，有很多人暗地里拱着。
周末之后还是周一，贾运兴出院了。大夫嘱咐回家要补充营养，该吃吃，该喝喝。郑晓倩给贾运兴炖好了排骨，端到床前，伺候贾运兴吃喝。
贾运兴啃完最后一根排骨，抹了抹嘴，问郑晓倩：
“咱们家还有多少钱？”
“啊，活钱，我还有一万多，其他的都是定期了。”
“定期有多少？”
郑晓倩顿了顿，没敢看贾运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嘟囔着：
“有个十来万吧，我也没细算，一会我查查。”
“哦，行，一会查查吧。”
一提到钱，这两口子有点尴尬。
“我打算把存在金财神的钱取出一些，备着用。”贾运兴漱了漱口。
“哦，你有啥打算。”郑晓倩愣了一下，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回来扶着贾运兴起来上洗手间。
“当馆长这事，本来是板上钉钉。我已经副处两年了，当了馆长，就是正处，还是实职，干上几年，没准能调副厅，最次也得是个巡视员。没摔这一下，不过是八十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这一摔，八十拜还剩几拜，很难说。那个运保的老卫，副处比我还长，他比我还着急这个位置。”
贾运兴一边把最后几滴尿哆嗦出来，一边望着天。旁边扶着他的郑晓倩皱了皱眉，贾运兴有几滴尿甩在了她身上。
郑晓倩把贾运兴扶到床边，给他铺好枕头，让他半躺在床上，继续听他絮叨。
“取个三十万，一是放在手边，应个急啥的。另外就是麻烦你，去褚局长夫人那探探口风，万一需要呢，就用上。在金财神有个一百万的存款下个月才到期，我跟庄老板说说，咱们提前支三十万，损失点利息无所谓。”
贾运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郑晓倩，郑晓倩有点不自在。
贾运兴叹了口气。
“褚局长的夫人那，就拜托你了。如果还有别的门路，你也帮忙照应下。你看我这腿，这几天，辛苦你了。”
郑晓倩连忙说：
“你这是说的啥，咱们是两口子，这不应该的么。过几天褚局长的孙子满月，我正好借这个由头去看看。”
“那就这么定了。”
贾运兴歪过头去找手机，郑晓倩把床头上的手机递给他，去厨房洗碗。贾运兴打开手机，停了半分钟，拨通庄重的号码，打了两遍没人接。贾运兴正要给庄重的私人手机号打电话，庄重打回来。
“怎么了大哥。”
“啊，这样，我现在急用钱，三十万，能提前支一下么，现金，下个月我有个存你那的一百万要到期，利息你看着扣，就当我提前取了。”
“三十万啊，大哥，别管了，您那一百万不用取。搞个三十万对我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就当我借您用了，不要利息。这样吧大哥，取这么多钱得提前通知银行，我先跟银行沟通好，明天，对，就明天，我取出来给您送去成吗？”
“哎呀，兄弟你太仗义了，哥哥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利息还是要给的……”
贾运兴跟庄重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明天，也就是周二，就能见到钱了。
一直到周二晚上，也不见庄重跟贾运兴联系。贾运兴沉不住气，给庄重打电话，关机。给他私人号码打，也是关机。贾运兴直觉有点不对，郑晓倩也问贾运兴为啥还没人来送钱。贾运兴安慰郑晓倩，也是安慰自己，这小子盘子大了，四处跑，可能在飞机上，明早再联系他。
周三一早，贾运兴得知金财神爆雷的消息，正坐在马桶上。
他已经便秘了三天，很难受，在做最后的冲刺。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推送的消息显示在屏幕上：金财神财富爆雷……“嘭！噗……”贾运兴的肚子通畅了，心脏却一阵收缩，差点没从马桶上摔下来。
“晓倩，快进来把我扶起来！”
郑晓倩忍着臭气，把打着石膏的贾运兴从马桶上架下来，安顿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贾运兴脸色煞白，问他怎么了？
“啊，没事，手术完到现在有点便秘，刚刚通畅了，憋的，憋的……”
郑晓倩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接电话，贾运兴闭目养神，依稀听到有个低沉男声说金财神爆雷了……贾运兴悄悄睁开眼瞟了一下郑晓倩，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