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梦三生
齐砳睁开眼。
这是哪儿?他好像死了。
对了,他已经死了,被一个不知名的修士打死了。
但是现在他怎么又活了?
他爬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千工拔步床上。
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房间里,他的脑子昏昏沉沉。
干脆继续躺下睡会吧。
这时有声音传来“哎呀,小姐今天怎么了?还不起床!”
“嘘~小姐的心情你还不知道嘛!”
“是因为表小姐定亲之事?”
“表小姐真不要脸,抢自己亲表妹的亲事,让整个齐家变成了笑话。”
“别说了,我们两个下人敢妄议主子,你不要命了?”
“小姐该醒了,我要去伺候了。”
齐砳好像听见一阵脚步声,可能有人就快来了,但是脚步声却一直响了很久。
现在我的听力这么好了?
等等!小姐?
“小姐,你醒了吗?”
“帮我拿一面镜子吧!”齐砳急切地说。
“好的,小姐。”
“啊——”屋子里传来一阵恐怖的叫声。
“不要过来!”
“小姐怎么了?”
“小姐中邪了?”
“天啊!”
“滚!滚出去,啊!”恐惧,齐砳感觉非常的恐惧,这完全陌生的身体,这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恐惧。
他现在是一个女人!
整个齐府因为这个变故沸沸扬扬。
齐府的当家女主人在晚上,浩浩荡荡的回府了。
“她在哪里?”齐母风风火火地进了府。
“把府门闭上,告诉府里的下人,如果谁敢走漏一点风声,我就撕了她的嘴,要了她的命。”
“蕊儿,你在吗?”雷厉风行的齐母到了她的房前,反而变得小心翼翼。
“你走吧。”齐砳虚弱的说,他谁也不想见,听见自己软糯的声音,他觉得反胃,将自己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
当夜,齐砳就发了高烧,他浑浑噩噩地梦见了一把剑,一把旧剑。
这样一病就是好几天。齐砳,也就是现在的齐双蕊一直躺在床上发烧,嘴里还说了胡话。
城里的大夫来看了都摇着头拒绝医治,终于,齐府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在齐母的授意下请来了清风观的道长。
道长说小姐是撞了邪祟,他有一把旧剑,只要将它悬在床头就可以了。
第二天,表小姐前来探病,她的心腹丫鬟秋文秋玉怎么拦也没拦住。
闯进来的齐若兰,一进来就看见齐双蕊倚靠在床头,眼睛盯着铜镜发呆。
她乌压压的头发随意地散着,脸色透明的白,嘴唇像是血染了一样,脸蛋瘦了一圈,显得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本来齐双蕊就有几分颜色,现在一病倒变成了一个病娇美人了。
齐若兰气结“妹妹不好生躺着休息,做起来干什么?”
齐砳的脑子还是不好使,但是他现在听力超群,早听见一女子走过来,一路丫鬟请安的声音,知道这是自己的表姐,无奈开口道“表姐好。”
齐若兰坐下,伸手牵起双蕊的手“妹妹啊……呜呜呜”
齐若兰走后,齐双蕊一直盯着床头的旧剑。
但是她不敢拿起它,她看见梳妆台上有一把量布料的尺子,原是她想学做衣服给没来郎君。
所以提前量着布料练练手的,但是现在这尺子显得那么可笑。
齐砳一手拿起尺子,开始尝试将尺子像外刺去。
等到有丫鬟要进来的时候,双蕊因为练剑,已经有了一身薄汗。
她叫丫鬟换水,她想要沐浴。
沐浴全程都是丫鬟秋水亲力亲为。她心中还是过不去那个坎。他没办法正视自己的身体和身材。
她每日都在闺阁练两个时辰的剑,然后按照齐父齐母的安排学习书籍和女工。
每天早上她还会打一会儿五禽戏。
面对离经叛道的女儿,齐父一直没发现,而齐母则是表现出隐隐的担忧。
直到她去跟齐双蕊聊了一下大家闺秀当循规蹈矩的种种。
齐母不理解双蕊现在每天都在练什么。
“蕊儿,齐家女子生来应该端庄,你这每天鼓捣什么啊!”
“强身健体!”
“有何作用?”
“……有助于生育。”
“……女孩子怎能自己谋划这些?羞不羞。”
“有什么用?”双蕊反问。
虽然他们母女两聊天,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对牛弹琴,但是齐母最后还是喜滋滋的走了。
她觉得女儿实在是开了窍,要想在后宅立于不败之地,不正是靠生育吗?
她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后宅女子。
她年少时候就研究过为何农家女子如此好生养。
那时她心中有疑惑只能问奶娘,奶娘就提过强身健体的说法。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双蕊练剑不曾中断过。
等到表姐嫁人后,她的亲事也订上了。
齐父齐母还非常新潮地让她和未婚夫见了一面。
然而在她见到未婚夫前,就听未婚夫和其他同学在聊阳春楼的头牌了。
齐母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双蕊不置可否,但也不想反抗。她此时依旧不喜欢自己的身体,永远是闭着眼睛,让秋水帮自己洗澡。
等到她及笈,来了葵水,婚事也开始操办了起来。
她每天除了练剑的时间,剩下的事都用来烦躁,她该如何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大婚当日,她坐上花轿,身后跟着她那128抬的嫁妆,那把旧剑也放在其中。
礼成,入洞房,新郎醉醺醺地进来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也灌个烂醉。
周公之礼也成了。
入门第二天,丈夫的外室闹了起来。她做了主,给抬了姨娘。
丈夫很开心,看见她的嫁妆里有一把旧剑,又听闻她说日常练剑,强身健体。
所以将自己的书房和练武场开放给她。并承诺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的爱好。
家里抬了几房人,她对妾室也仁慈大方。
她的丈夫也走的武将的路子,闲时还和她切磋几招。
慢慢地家里多了一些孩子,都是庶女,喜欢到她房里玩,怯生生地叫她母亲。
跟随丈夫外任,第三年,她怀孕了。
旧剑重新被悬挂到床头。
此时齐乐和王虎看着齐砳,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因为他的表情痛苦如快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