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大战天王殿
杨准一看这赵融又酸又狂,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心说,看你年纪不大,何至于如此踌躇志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英雄遂答道:
“老朽师从飞飞上人诸葛遂老剑客,是冰山北极岛的门人弟子。”
赵融听了,正色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长发道人的门人弟子啊!”突然姓赵的把脸一板,接着说,“听说中原武林最近出了两个了不起的年轻侠剑客,一个是白眼眉徐良,另一个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我这次来竹山,一是奉命辅佐楚王千岁,成就大业;二是专为会斗白眼眉和小达摩,不把这两个人废了,我决不回西夏。”
杨准听到这,心里一动,暗想道:这就怪了!如果说白云瑞在竹山出了事,是生还是死,或者被俘,山上的人焉有不知之理?听赵融的口气,他还没见过云瑞,这么说云瑞是没被俘了,奇怪的是,他到哪里去了?莫非燕云天燕老道等人故意保守秘密,封锁消息?可这有什么必要呢?不行,我还得把这件事摸个清清楚楚。遂说道:
“请问阁下就是赤面神猿赵融吗?”
“不错,正是本人。”
胜裕以挑逗的口吻说:“幸会,幸会!老朽祝贺你没遇上徐良。”
“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准冷笑道:“老朽虽然跟姓徐的毫不相干,也没见过面,可是有关他的经历我还是有耳闻的。咱们不说别的,就说他重出江湖之后,艺服柳乘风,绝技打陆显,凭借甩头一子甚至侥幸伤了司马老剑客。倘若你要遇上徐良,恐怕咱们就坐不在一处饮酒了。”
“你!……”赵融霍然站起,怒目横眉,“莫非,莫非你是徐良白云瑞一党?”
杨准仰面大笑:“哈哈……老朽要是徐良一党,就成不了楚王千岁的座上客了!”
楚王急忙放下酒杯,说道:“二位!这是何苦呢?本来是大喜的日子,谈姓徐的姓白的干什么?他有能耐也好,没能耐也罢,迟早要死在竹山。不如咱们谈点别的。”
杨准假意没听懂,冲着赵融说:“听见没有?姓白的已经死在竹山了,你还找他做什么?这不是废话吗?”
赵融一愣:“王驾!白云瑞死在竹山了?我怎么没听说?”
楚王笑道:“是这么回事……”
“慢着!王驾千岁我有话说。”这时,刚刚从外面开国公神威剑客古震远把楚王的话打断了,古震远紧走几步来到赵融身旁,他把手搁在赵融的肩头上笑着说:
“赵老弟请坐!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老弟,不要别忘了气大伤身啊!”
赵融赌着气坐下了。古震远转回身来,冲着杨准一阵冷笑:
“老庄主!咱们常说,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又道是光棍一点就透。您就把话挑明了吧!在座的可没有傻子,您进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话说神威剑客古震远单刀直入,质问杨准进山的企图,大大出乎杨准的意料。不过他也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遂答道: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这次进山是为给王驾千岁拜年。怎么?古剑客对老朽有什么怀疑不成?”
古震远冷笑道:“何止是怀疑,而是事实!”
杨准道:“那你就把事实摆出来吧!你说我进山是为什么?”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本来都挺高兴,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头,大伙酒也不饮了,菜也不吃了,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楚王也愣住了,看看杨准,又看看古震远,不知这阵风的来头在哪。他本来想要制止,后来一听这里边有事,所以他就没言语,注意倾听两个人的对话。
杨展、凌元和童铁毕竟年轻,缺少经验,他们三个可有点沉不住气了,心说,坏了,肯定是透露了风声,被竹山的贼知道了,要果真如此,免不了就是一场生死拼搏。小哥仨互相看了一眼,右手偷偷地握住兵刃,等候最后的一刻。
再说神威剑客古震远,听了杨准的话,又是一阵冷笑:“杨老庄主!别演戏了,难道非逼我把事情揭开吗?还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好。”
杨准把双手一摊,说:“莫名其妙。”
“好!”古震远把眼睛一瞪,“既然你一味地装疯卖傻,我只好把盖子揭开了。王驾!大帅!恕我未禀之罪,这不怪旁的,因为消息来迟了一点,事情又挤到这一步了,我只得僭越了。”然后他把丹凤眼一眯,对着杨准一字一板地说:“你这次进山,拜年是假,探听白云瑞的生死是真!”
杨准大吃一惊,一股冷气从头顶直到脚底,暗道不好,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我身旁有人告密?杨准的脑海像闪电似的,把周围的人过了一遍。不可能,我身边绝对不会有奸细。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在诈我?也不对,看样子听语气不是诈唬,他好像有一定的把握。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思考了,老侠客只得故作镇定,脸上带着冷笑,冲着古震远说:
“白云瑞跟我什么关系?他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探听他的生死?”
“这个……”古震远迟怔了一下,想说又不敢说,两眼看着英王。楚王听了个稀里糊涂,为把事情弄清,冲古震远了点头,意思是允许他说。古震远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
“三天前白云瑞摸进竹山来了……”
“啊!”楚王一愣,睁大了双眼;燕云天与司马长空以及周昆等人对看了一眼,脸上也现出惊疑的表情。
古震远接着说:“据查实,白云瑞是从北边的高家庄来的。他偷越黑风岭,翻过笔架山,偷偷地靠近百丈崖,在山洞里藏到天黑,才溜进咱们竹山。因为他对竹山的地理不熟,误入藏珍楼,结果中了消息埋伏,人事不省。可是正当我们要捉拿他时,白云瑞却不见了。究竟他是怎么逃走的?谁把他救了?他现在落到什么地方?到底离开没离开竹山?还没调查清楚。赃官展林见白云瑞不回慌了手脚,这时,正好有人去太守府探望白眼眉,他因与徐良有旧,这才主动请求进竹山摸底。各位请想,他平时很久都不来一次,白云瑞刚进竹山,他就来拜的什么山?拜山,无非是借口而已。他早不进山晚不进山,单赶白云瑞出事的时候进山来了,难道是偶然的吗?是不是,杨老侠客”
楚王听了大惊,忙问古震远:“古老剑客,你怎知白云瑞是从北边的高家庄来的?”
“王驾千岁!鸟飞还有个影子,何况人乎?沿北方那条路都留下他的痕迹,同时后八寨的正副寨主等人均惨遭毒手,尸体我们都都找到了,已经做了妥善的处理。本来我们不知道来人是白云瑞,后经知情人举发,同时,老朽仔细查验伤口,发现确实是金丝龙鳞闪电劈所为,这才证实了这件事。”
楚王听罢怒容满面,问道:“知情人是谁?本王要重重赏他!”
“这……恐怕不便透露吧?”古震远凑近楚王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楚王才不往下问了。他转过头看着杨准冷笑道:
“老庄主,你应做何解释?”
杨准心头发凉,就知道无法隐瞒了,不过有两件事使他极为关注:一是童林既没死也没落入魔掌;二是内部出了奸细,究竟这个人是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倘若不把这个人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飞回杨家庄,弄个水落石出,可是事情已经败露,想离开剑山已经不可能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硬挺了,与其被人家问个张口结舌,倒不如就把事情挑开,向楚王陈说利弊,以求生路于万一,想罢站起身来冲楚王拱手道:
“王驾!本来我不想伤了两家的和气,既然古老剑客一再相逼,我也只好实说了。不错,我进山拜年是假,打探白云瑞的消息是真。但我并不想与竹山结仇,更不想向官府邀功请赏。过去我们是什么关系,今后还是什么关系。此心天日可表……”
还没等楚王说话呢。副军师李椿就搭腔了:“老匹夫休得狡辩。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嘴上说不想与竹山结仇,可实际上你正在跟我们结仇。白眼眉乃是官府的爪牙,朝廷之鹰犬,与竹山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你却在官府唆使下,来探听他的生死,公然与我们的冤家对头坐在同一条板凳上,还不是与剑山结仇是什么?幸亏古老剑客查明此事,你的阴谋才未能得逞。看来这也是天意,证明我家楚王洪福齐天,才把你的伪装撕破。老匹夫!尔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说罢,李椿向左右一使眼色,两名殿前护卫飞身而出,就要擒拿老英雄杨准。海底蛟杨展手疾眼快,唰一个箭步迎了上去,人到刀到,他左手一晃来人的面门,右手抡开宝刀,一招力劈华山,正中来人的脑袋,来人顿时脑浆迸流,死于非命。与此同时,凌元也挥刀把另一个护卫的脑袋砍下。两具尸体马上横卧在楚王桌前。
天王殿一下炸开了锅。燕云天、司马长空、古镇远、吴国栋、周昆、洪海等人一字排开,把楚王挡住。其他一众贼人则各持兵刃把杨准爷四个围了起来。
杨准恐三小受害,急忙甩掉外衣,拉出大宝剑,喊了声:“退下!”三小往后一撤步,爷四个来了个背对背,防备身后有人暗算。杨准一手提剑,一手持须髯,老英雄冷笑道:
“各位!对付我们爷儿四个,还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假如你们仰仗人多势众,那就请过来吧!”
大帅燕云天哼了一声,问左右:“哪位捉拿这个老匹夫?”
“大帅!把老匹夫交给我了。”噌地从左边蹿出一人,手舞双锏,直扑杨准。
杨准闪目观瞧,对面来了个大个儿,他身高足有一丈挂零,赤红脸,短胡茬,三十上下岁,掌中铁锏足有鸭卵粗细。杨准问道:
“来者为谁?”
此人吼道:“我乃殿前侍卫,铁锏赛叔宝李宽是也,着锏!”
杨准往旁边一闪,老英雄正要与李宽动手,杨展伸手拦住了老侠客。
“父亲,把这狂徒交给我了。”
“我儿多加小心。”
“量也无妨。”
“哇呀!”李宽暴跳如雷,抡锏便打,杨展舞刀相迎。好个海底蛟,果然少年英雄,武功不凡,他开始用的是八卦万胜金刀,后来唰招一变,杨展用出了徐良教给自己的屠鲸三十六式。李宽哪见过这路功夫,他是手忙脚乱。打了二十来个回合,杨展用了一招刀里加掌,一掌打在了李宽的后背。李宽啊的一声,往前抢了几步,摔倒于地。
李宽爬起来还想往上冲,早有一人抢在他前边去了。此人名叫钱兆海,外号铁枪将,也是天王殿的殿前侍卫。钱兆海二话不说,捻大枪便刺,乌龙摆尾,怪蟒翻身,金鸡乱点头,“啪啪啪”,一连发出十四枪,杨展则摆刀相迎。打着打着,杨展招数用了一招深海斩鲸,但见刀光在钱兆海面前一闪,钱兆海就觉着脸上少了点什么,用手一摸,呀,鼻子没了!鲜血似箭,喷出去多远,把他疼得嗥嗥直叫,抹身败下去了。
“小子,等一等,把鼻子捎着!”杨展用刀尖挑起,给他抛了过去。
“无量天尊!”燕云天瞪起三角眼,就要动手。在他身后转出一人:
“阿弥陀佛,军师且慢,杀鸡焉用牛刀,待贫僧拿他!”
燕云天回头一看,说话的乃是殿前侍卫之首,铁臂罗汉永清长老。燕云天一看是他,顿时放心了,他点点头:“老罗汉多加小心,这个小辈不是好对付的。”
“军师放心,贫僧以为拿他并不费劲!”说罢他手提双戒刀,冲到杨展面前。
“小辈,认得你家僧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