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四侠探山 云瑞遇险
咱们接讲《白眉大侠后传》。上回咱们说到在老房一掌之下，那么大的神威剑客倒地不起，惨叫不绝。竹山的群贼一见，全都吓的胆战心惊，面如土灰。老房一看之下，更得意了，他一指古震远：“我告诉你们，他这是可以传染的，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和他类似。”本来，群贼都知道他说话水分大，可是群贼都怕徐良，尤其是徐良掌打老阎罗，甩头一子伤司马之后，对徐良更是惊惧万分。他们害怕万一这正是老西儿研究出来的独门武功呢，因此，全都呆若木鸡一般。
“明天你们到太守府拿解药，没解药，三天之后，你们全都没命。”说完，老房稳步返回船内，他吩咐了一声开船，船只掉头，平安返回了竹州。咱们先放下老房不表，再说说奉命夜探竹山的时俊和韩冲。
其实，在沈策安排老房押解贼人回竹山的时候，就想到了派机智过人、轻功绝顶的时俊和韩冲夜探竹山。在众人解散之后，他悄悄对时俊和韩冲使了个眼色，二人那么聪明，自然心领神会。半夜时分，他们两个来到了沈策的住处，沈策把想法一说，他们欣然同意。随后，沈策说：“二位，我给你们一张地图，你们按图去找高家庄的潇湘隐士高庆，高庆是我多年的好友，他在竹山一带隐居多年，一定可以帮到你们。”
时俊和韩冲随后返回屋中，他们收拾完毕之后，以查夜为名离开了太守府。哥俩正要施展陆地飞行术，忽然身后有人说话：“二位贤弟，去高家庄带我一个。”二人惊惧之下，回头一看，正是马奎马龙元。
“马大哥，你？”
“二位，沈策和高庆关系莫逆，可是高庆和我也是过命的交情啊。我一看他向你们使眼色，就知道他八成让你们去找高庆了，我在这等你们半天了，怎么样，带我一个吧。”
二人无奈，只得带马奎一同前往。他们三个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高家庄。因为马奎之前多次来过这里，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高庆家里。在向高庆说明来意之后，潇湘隐士高庆欣然同意。
书要简短，等高庆收拾妥当，在高庆的带路之下，四侠穿过苇塘，来到田间小路，看周围一派寂静，只有风吹草木作响之声。
高庆指着前边对马奎他们说：“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约三十多里就是黑风岭，翻过黑风岭再往前走是笔架山，从笔架山过去就是竹山北坡的百丈崖，从那儿攀山而上，就进了竹山。至于里边的形势，我就说不清了。”
马奎他们赶紧拱手称谢：“高大哥，请回吧，咱们哥们儿回头再见！”
高庆叮咛道：“马贤弟，韩贤弟，时大兄弟，我就在这儿等候三位。后天晚上在这不见不散，还望你们三位多加小心。”说着他从背后取出了了三个包袱，递给了马奎，“龙元，这是干粮和水壶，足够路上用的。另外还有几包儿最好的金疮铁伤散和止血药，以备万一使用。”
“多谢，多谢！”马奎接过来，递给时俊和韩冲每人一包，然后他们拱手告别。
按下高庆不提，单说马奎、韩冲和时俊顺小路向南疾行，他们施展开陆地飞行术，如飞似箭，脚不沾地，时候不大就来到黑风岭下。这道大岭乃东西走向，如一道巨型大墙横卧在眼前。三侠攀石而上，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终于攀上岭脊，他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席地而坐。马奎从包袱中取出水葫芦，把木塞拔下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上轻松，心明眼亮，仔细一品滋味，根本不是水，乃是精制的人参鹿茸汤。马奎暗挑大拇指，称赞高庆够朋友，够意思，想得真周到。
时俊一只脚踩着卧牛石，一只手攀着树干，向南边眺望，透过黑黝黝的山岭，闪出点点火光，星罗棋布，密如蛛网。从方位和远近判断，那就是竹山玲珑岛。假如路上无意外发生，黎明前肯定会到达百丈崖的。
“什么人？”突然从巨石上跳下七条黑影，唰唰唰，以闪电般的速度摆了个梅花阵，把马奎、韩冲和时俊包围在当中。
马奎他们先是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们迅速扫视了七个人一眼，六高一矮。那六个高的全是身高九尺以上的彪形大汉，每人掌中一口鬼头刀；那个矬子年约六十左右岁，大脑袋，三角眼，大脑门，大下巴，手拿一把大号的丧门剑。
“你们是什么人？”时俊问他们。
“嘿嘿，嘿嘿！”矬老头一阵冷笑，“这儿的天是我们的天，这儿的地是我们的地，这座黑风岭是我们的山，就连你们脚下踩的碎石也是我们的！爷爷就是这儿的山神爷和土地老！”
马奎听完，冷冷地说：“是朋友就亮个蔓儿把道路闪开，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是冤家就亮青字咱们见个高低！”
“好，就让你们死个明白！”矬老头狞笑道：“我乃竹山后八寨的副寨主，嗜血魔君高精武是也。奉我家燕大帅之命，在此把守黑风岭，尔等偷偷摸摸，行踪诡秘，不用问一定是狗官展林的爪牙了。还不赶快报名受死！”
韩冲一听他们是竹山的人，知道不能再客气了。只见他身形晃动，宝鞭挂风，猛抽高精武的太阳穴。高精武忙摆丧门剑招架，二人不由分说就战在一处。那六名大汉手舞鬼头刀，三个奔马奎，三个奔时俊。
马奎一见，亮出红毛宝刀，几个回合过后，但见寒光闪处，几声惨叫，那三个大汉早已横卧在马龙元脚下。与此同时，又是三声惨叫，时俊的小片刀也把另三个大汉送上了西天。
高精武大吃一惊。就在他刚一溜号的时候，韩冲的人骨鞭正抽到他的太阳穴上。就见高精武闷哼了一声，瘫软在地上，七窍流血，他是死于非命。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仅用了片刻钟的时间。马奎笑道：
“都说竹山如何如何，现在看，不过如此。”
忽然，有人冷笑道：“无量天尊，未必吧？”
话说三侠片刻之间除掉七寇，正在得意之际，万万没料到从树后又跳出一个老道来。马奎他们一看，吓了一大跳，为什么呢？这个老道长得简直不像个人，仿佛是一根旗杆成了精，他啊，光有高没有粗。您看这位这张脸，足足有一尺挂零那么长，也就三寸多宽，把手一伸，能把脸挡的严严实实。两道肉疙瘩眉毛，一对小红眼珠，鹰钩鼻子，菱角口，嘴角往下搭拉着，鼻子下长着十几根黄胡须，头上戴着灰蓝色的道冠，身穿灰蓝武的道袍，腰系白色丝绦，手里拿着一根哭丧棒，仿佛是个吊死鬼，现在这个时候，他老人家这副尊容，胆小的人看见了，能活活吓死。韩冲看罢，高声断喝：“来者报名。”
“哈哈哈，我在楚王架下称臣，身为七贤的第三人，后八寨的大寨主丧门道人刘士宽是也，我自幼出家在明州五峰山飞云观。来，来，来，我老人家陪你们走上几趟。看棒！”这家伙抡起哭丧棒就砸，马奎舞动红毛宝刀便与刘士宽战在一处。时俊与韩冲知道此时此刻耽误不得，他们也各抡兵器加入战团。结果啊，老道本事高强，短时间内，三人战不倒老道。
正在此时，就听有人喊道：“三位，不要着急，云瑞到了。”
白云瑞话到刀到，舞刀加入战团，老道功夫再高，也挡不住这四只老虎啊，尤其是云瑞，功夫够多棒。也就几个照面，云瑞的宝刀就刺穿了老道的胸膛，当啷啷哭丧棒落地，老道的身子晃了两晃，终于倒地不起。
云瑞等四人赶紧把八具尸体塞到山缝之中，用乱石堵严，又把地上的血迹揩净，这才翻过黑风岭，继续前进。书中代言，云瑞为什么也到了竹山？原来啊，老西儿甩头一子打司马，可说是身价倍增。云瑞也盼着在竹山这么大的战场上建功立业啊，他也看到沈策向时俊和韩冲使眼色了，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于是，云瑞暗中跟踪他们，这才来到了黑风岭。看到马奎三人一时战不倒刘老道，他才挺刀加入战团，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且说云瑞四人，为把耽搁的时间补上，脚下加紧，向南疾行，三更天左右，就来到笔架山了。笔架山离竹山仅十五里，东西横贯，险峻陡峭，是竹山北面的天然屏障。从远处看三座山头并列，当中的山高，两边的山略低，真好像一个大笔架，怪石横生，树木文杂，几乎无路可行。四侠在山脚下稍事休息，每人只喝了几口人参鹿茸汤，随后整衣登山。为避免发生黑风岭那样的事情，他们格外小心谨慎，八只眼睛搜索着四面八方，结果弄了个一场虚惊，空山寂寂，并无竹山的爪牙。四位青年侠客没敢在此停留，迅速下了笔架山，继续南行。
四更刚过，他们已来到竹山北坡的百丈崖。哥四个来到山根之下，翘首仰望，见百丈崖高耸入云，峭壁陡立，就像一面上触天下触地的大墙挡住去路。马奎摇摇头说：
“好险峻的地方！别说是人，就是鸟也不容易飞上去呀！”
他们找了块栖身之地，原来这是个天然形成的石洞，更确切地说是一道天然石缝，洞口不大，里边倒很宽绰，足能容下十来个人。韩冲和时俊从山脚下拣了不少干树枝抱进洞内，把火点燃，一为照亮，二为取暖。哥四个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火光照得四人满面通红。云瑞说：
“天已破晓，咱们只得睡在洞里了。你们三位先睡，我到外边放哨去！”
说罢转身去了。他们三个也不客气，往石壁上一靠闭目养神，由于一夜的疲劳，很快就睡着了。马奎睡了一觉，急忙出洞外替换云瑞。云瑞回洞后，又给火堆加了些干柴，然后倒头便睡。
就这样，四侠交替放哨，轮流休息，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他们都养足了精神，又饱饱地吃了一顿。云瑞笑着对他们三个说：
“哥哥兄弟，我有个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侠一怔，互相看了一眼说：“云瑞！有话你就说吧。”
云瑞道：“我打算一个人进竹山，把你们三位留在这儿听信儿，三位愿意否？”
“啊？”马奎一听不高兴了。
“云瑞！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难道不信任我们？”
云瑞忙解释说：“马大哥，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请想，我们四个人都进竹山，一旦发生意外，就被人家一锅端了，无论如何咱们也得留点后手哇！送信儿也好，搬兵也好，没人怎么能行？我看你们三位就别争了，还是我一个人进山方便，不然还得互相照顾，分散精力。”
他们一想也对，可他们不放心云瑞一个人涉险，最后，他们商定让韩冲和马奎留守，由轻功过人的时俊陪同云瑞夜探竹山。
看看时间不早了，云瑞和时俊这才告别起身，他们手抓山藤攀登而上。两个青年侠客快似猿猴，噌噌噌，不多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韩冲和马奎在目送他们离开后，只好回到洞中耐心等待，心里暗替云瑞和时俊祝福，求老天保佑他们安安全全地回来。
再说云瑞他们，他俩一口气就攀上了百丈崖，回头一望，黑洞洞不见底。他们稍微喘了一口气，顺坡而下，一边走一边分辨方向，寻觅路径。但见眼前灯火跳跃，忽明忽暗，不用问那一定是竹山的心腹地带。他们又走了好一阵，地势逐渐平坦，山路宽阔纵横，就知道快接近叛巢了。恰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由远而近，他俩急忙躲在树后，探头窥视，只见红灯开道，来了一支巡逻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枪，腰间挎着单刀，背后背着弓箭，看人数约有五十多号，前后都挑着气死风灯，灯光照出很远。就听有个人说：
“诸位都精神着点，仔细看看周围，谁也不准偷懒！”
另一个说：“张头！您放心，咱们弟兄不是那号人，就是神仙也逃不过老弟我这双火眼金睛。”
“你啊，就会扯淡。要出了事你我一个也活不成。走，到那边看看去！”
不多时巡逻队就不见了。云瑞他俩从树后转出来，继续前行，二更刚起，已经来到竹山的核心区域。他们翻过两丈多宽的护墙沟，将背贴到石墙上，听了听墙上无人，将身一纵跳上两丈高的墙头。他们趴到墙上仔细察观看，见不远处有一所宅院，院里边灯光明亮，不知是何所在，决定去探视一番。他们不敢大意，先投石问路，听了听下边都是实地，在确定并无哨兵巡逻后，双腿一飘落在天井当院，然后一弓腰就奔那所宅院下去了，等来到近前一看，这所宅院十分讲究，他们这才要只身勇探虎穴。
要知他们此行凶险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