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何掌柜庆生摆宴席
等李泰初他们到了滑稽戏班子，班主丰大岭一脸急切的迎了上去：“大人，你们可来了，这件事我们戏班子真不知情啊，不知道他怎么就昏死了。”
李泰初伸手示意他闭嘴，喊老邢头去检验。
老邢头忍着老乞丐身上的恶臭，试了试鼻息，摸了摸脖颈的脉搏，回头道：“大人，人已经死了。”
“哇……”围观的百姓又胆小的往后撤，有胆子大的又想往前热闹，一时间戏班子里乱糟糟的。
“无关人等都给我出去，只有刚才在这间屋里的人才可以留下！”吕华大喊一声，有二三十个人撅着嘴退了出去。不过也没走远，还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来说，当时什么情况。”吕华指了指刚才坐在老乞丐左边的人。
那人努力的整理了一下语言苦着脸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台上正表演滑稽戏呢，太可乐了，我一直盯着台上呢。等表演结束了我才看到那老乞丐嘴巴大大的，像是呆住了，我还以为他是笑僵了。后来看他一动不动的，眼睛都不转，才觉得不对劲，后来他就从凳子上掉下去了，然后大家就报官了，就是这样。”
另一个老乞丐身边的人也一直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可能那老乞丐年纪大了，一时太高兴就笑死了。”
“老邢头，真有人能笑死啊？”阿达不解的问。
老邢头一边翻看老乞丐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回答：“有可能，如果这个人本身方寸有碍，脏器有损，笑得太激烈的话就有可能气血上涌，堵住心脉，窒息而亡。”
“那这老乞丐真是笑死啊？”看客们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那可不一定，我只是说有人能笑死，可没说这个死者也是笑死的，具体死因还得回去验尸再说。”老邢头淡淡说。
叶南风正在舞台后面问庄青山和侏儒：“二位刚才在台上表演时，有没有看到台下的乞丐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侏儒胆小，一直拉着庄青山的手臂，也不敢去看叶南风，只盯着庄青山。
庄青山将侏儒揽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见谅，小柳有些胆小，而且他这里有点问题。”庄青山说着指了指脑袋，“恐怕不能回答大人的问题，还是我来吧。”
叶南风点点头，庄青山便说道：“我们在台上一直是正对着舞台的，但不会特别去看哪一个观众。我记得那老乞丐一直都很正常，笑得前仰后合。没看出来什么异样，后来表演结束，我们就谢幕了。在后台卸妆时，听到前面喊有人笑死了，过来看了才知道是老乞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一直躲在庄青山身后的侏儒听完他的话，也是猛点头。
捕快们将所有看表演的客人和戏班子所有的人都问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老邢头也要带着尸体回去验尸，一行人就都回了衙门。
到了停尸房，老邢头将老乞丐全身的衣服剥了，用剃刀小心的将他的毛发全部剃了，用细细的抚摸了一遍，全身都没有找到伤口。那老乞丐到现在仍是双眼圆瞪，似乎是死不瞑目。老邢头用竹片撬开老乞丐的嘴，满嘴破损黑牙，想来那老乞丐从来也不刷牙，幸好老邢头带着白醋泡过的面巾，没有闻到那股恶臭。
老邢头将银针刺入老乞丐的喉间，拿出来时上面淡淡青色。他暗暗点头，这老乞丐果然死于中毒。
凡中毒者，要么是吞食毒物，要么是刺入利器沾染毒物，这老乞丐全身无伤，看来必是服了毒物了。只是一般毒物下肚，经过血液流经全身，必然嘴巴乌紫，严重的还会口唇流血。这老乞丐嘴唇只微微变色，面色猛地一看根本看不出来中了毒。看来还是要剖尸检验才能行。
老邢头验了几十年尸了，手到擒来的事，没多久就将死者分解开了。拿油灯过来照了照，喉咙处黑紫一片，肿胀有原先的两三倍大。腹中还有残留的食物，老邢头看着那食物“咦”了一声。老乞丐肚中食物还没消化，依稀能辨出竟是海参等物。老邢头觉得奇怪，拿毒针验了一下，淡淡青色，应该不是用食物下的毒，这轻微的变色应该是毒发后经由血液到了胃里，沾染了一点毒性。
停尸房内虽然点了四盏灯，但是还是不够明亮，老邢头也找不出老乞丐中毒的真正原因。只得先净了手，去找大人汇报。
“叶大人，你怎么看？”李泰初问道。
“乞丐既然是中毒死的，毒物肯定还在他的身体内，等明日天亮了让老邢头再仔细勘验一下吧。”叶南风沉思片刻后道。
初八这日艳阳高照，向阳街“百味楼”大酒楼的掌柜的何东阳的母亲赵氏六十大寿，大排筵宴，宾客盈门。郭家的“锦绣布庄”离“百味楼”不远，两家又都安家在向阳街，郭原平日跟何东阳也多有来往。今日何母大寿，郭原有事不在青阳，便让儿子郭启安携了礼物去拜寿。
叶南春最近一直被拘在家里正难受，见郭启安要去拜寿，还请了最近风靡全城的滑稽戏，就央求郭启安带她同去。郭启安哪经得起妻子的娇声软语，只得带了她同往，再三吩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何掌柜家的庭院里，张灯结彩，红绸飘扬，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客客厅里宾客满堂，人头攒动，家丁丫鬟不时穿梭着上茶倒水。不一会儿寿宴开始了，宾客们纷纷入座，举杯共庆。何掌柜首先站起来致辞：“感谢各位亲友光临寒舍为家母庆生，何某人就以杯中酒祝母亲松鹤长春，后福无疆，祝各位亲友财源滚滚，十全十美。”说着饮下了杯中酒，满场宾客纷纷鼓掌叫好，坐在主位的何母一张老脸也笑成了一朵菊花。
倚着栏杆的庄青山看着志得意满的何掌柜，脸色阴郁的彷佛能滴下水来。
“青山，该去装扮了。”班主叫了一声。
庄青山转身去化妆，一场好戏要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