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绿光
黄独住了两天院,体温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一整天都是恒定的38c。欧阳灏每天过来查房两次,告知了一部分结果,还是那句话,指标不高,问题不大,还有些结果仍在化验中,需要再多等一两天。治疗上犹豫着要不要用点激素试试,抑制体内引起发热的炎症反应。
看着黄独的精神状态都挺好,能吃能喝,能侃能聊,不像是个生病的人。但是欧阳灏不敢大意,因为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感染引起的免疫功能紊乱,用上激素或免疫球蛋白,病情终将转归痊愈;要么是某种大病之前的预兆。
莫筱雅值班的时候会多来看几次,不说谈心,但或多或少会聊几句私人感情方面的问题。黄独自报是一名单身狗,对护士这个职业很有好感,并且了解到,莫筱雅也是单身,年方二十,但不知道有没有追求者。
只要是名花无主,他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
若是其他护士值班,除了早晨常规巡查病房及夜间护理工作交班的时候来看他一次,其余时间几乎不会再进入他的病房,监测体温就根据床头的对讲机进行,让他自测和汇报。黄独对其他护士也不像对莫筱雅,不来感觉更清净。
住院第三天晚上,黄独照常躺在病床上看手机,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到了九点就感觉昏昏沉沉,人十分疲惫,而且眼睛干涩的厉害,隐隐发痛,放下手机,黄独准备早点休息。
睡着后,黄独梦回上次探险的岩洞,又生吃了一只蝙蝠,但这次没有用力去抠喉咙,而是转眼间自身变成了一只蝙蝠,身上携带了上百种病毒,在体内乱成了一锅粥。
接着,他的蝙蝠之身承受不住,痛苦难耐,心慌、气紧、肌肉痉挛,仿佛被掐住了脖子,憋的他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黄独猛然惊醒,才发现变成蝙蝠是假,但痛苦的感觉不是梦,确实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呼吸困难,甚至窒息,而且眼睛非常疼痛,似乎被两根银针戳进了瞳孔一般。
黄独发不出声音,无法呼救,又从床上滚了下来,栽在地上,四肢逐渐无力,仿佛一氧化碳中毒,无法起身按响连通护士站的传呼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病房,能救他的只有上帝。
这一切的发生突如其来,没有原因。
濒死感降临,黄独无奈地等着死亡,就此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戴着面罩吸氧,周围有两个护士和一个值夜班的医生。
原来护士交班巡房的时候,发现他晕倒在地,立即查看呼吸心跳,所幸一切正常,便把他抬到床上,输氧改善通气。
值夜班的医生查看情况后,不排除低血糖、低血压等原因,急查了末梢血糖和测量血压后,结果都很正常。
看到黄独醒来,夜班的医生简单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最后不排除癔症的可能,但黄独以前从未如此,也没有心理问题,除了这次莫名其妙地发烧,以往身体非常健康。
夜班医生说明天早交班的时候,会跟上级医师反应一下,可能要做头颅核磁、心脏彩超等检查。
这时一个护士疑惑地说:“你们看,他的瞳仁里怎么泛着绿光?”
另一个护士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夜班医生也看见了,问黄独以前有没有青光眼?黄独摇了摇头。
然后询问今天有没有使用荧光素做检查,护士和黄独都摇了摇头。
最后推测,可能是某种细菌感染,比如绿脓杆菌,除了导致发热,还有可能导致眼睛出现发绿的情况,但如果是绿脓杆菌感染,查血的炎症指标又不符合,血培养结果也提示未检出致病菌,所以,这个推测似乎也有点站不住脚。
“你眼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比如干涩、畏光、瘙痒、疼痛?”
“晕倒之前有过很难受的感觉,仿佛有两根针扎了进去,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挺正常的。”
“视力呢?感觉有没有变化?”
“好像差不多。”
“那行吧,明天请眼科会诊,用裂隙灯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既然现在一切还好,先休息吧。”医生打算离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吩咐护士:“你再给他测个体温,等下告诉我。”
“嗯,好的。”
接班的护士给了黄独一根水银体温计,在腋窝下夹了五分钟,拿出来一看,370c。
护士怕没测准,又在另一侧腋窝测了一次,还是同样的体温。
“竟然降下来了,你有吃退烧药吗?”
“绝对没有!”黄独住院以来,除了正常吃饭喝水以及配合抽血,根本没做过任何治疗。
“那真是神奇,自己退烧了,这是好事,有些疾病真的需要一个过程,我马上去告诉医生。”
护士噔噔噔地跑出了病房,看得出来她是开心的。
之后,护士和医生都没再来,在医生看来,退了烧无需做什么处理,但也不算太大的惊喜,还需要观察明天会不会再发烧,只有经过四十八小时没有一点发烧的迹象,体温才算基本稳定。
“瞳孔里面有绿光?”黄独也感到非常奇怪,“还好不是头上冒绿光,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可被绿的。”
黄独来到洗手间,这里有一面衣冠镜,凑近看了看自己的眼睛,确实发现瞳孔的底色泛着一层淡淡的莹绿,像是戴了一对淡莹绿色的隐形眼镜般,若是白天光线太强,不仔细看的情况下,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跟刚才的煎熬有关?眼睛的针刺感带来的变化?”
黄独不明所以,但现在完全没有不适感,也没必要思前想后地查原因了,交给眼科医生看看更妥当。
“就当戴了一副隐形眼镜吧,如果别人发现了,问起是怎么回事的话,就这么解释。”
黄独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搓了一把脸,无意间发现双手上有点点如针尖细小的带着荧光的莹绿色。
“这是什么东西?荧光粉?从哪里沾来的?”
他并没有接触过荧光粉,再次用水冲了冲手掌,发现莹绿色的细点少了一些,但依然有残留。
用手指甲抠了抠那些莹绿色细点,一部分细点又从手掌上面转移到了指甲内。
既然用水不能完全洗掉,黄独也不是有强迫症的人,索性不管,用脚打开马桶盖准备方便一下。
往马桶里面乍一看,竟然有很多莹绿色的针尖样细点,有几个如同米粒大小,凑近一看,是数颗小小的食物渣滓,按压冲水开关一冲,食物渣滓被冲进了下水道,米粒大小的莹绿色随之消失,但那些针尖样的细点,稀稀落落,大多数没有被冲下去。
“手和马桶上都有,这到底是什么?”黄独脑海里浮现极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