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嫖
彩凤笑了笑，把我当成秦夫人了吗？看来你对她真的很依赖啊。
然后周沫又说道：“秦姨…我知道…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发展…方向，我知道…有很多百姓…在挨饿。我也知道怎么做…可以…让那些还在饿肚子的人…能够…吃饱饭。”
彩凤听着周沫的略带含糊不清的言语，不解的看向他。他在说些什么？说他自己有治国安邦的大能耐？
只是不等她仔细思索，周沫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是…秦姨，我不想做这些事情，我想平安喜乐。想学武修仙，这是我前世便梦寐以求的东西。沫儿想逍遥自由，想守着秦姨，想等老爹回家。”
“秦姨……我们…回家吧……我们也种一棵桃树，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周沫再也没了言语。趴在彩凤的肩头便睡着了。
彩凤一个人扶不住周沫，便再次叫了两个杂役扶着周沫去休息。
前世便梦寐以求的事情？彩凤觉得周沫这话有些怪。但最终也只是当成了他酒后醉话，没有深究。
她自己则是在桃树面前驻足片刻，也跟着进了客房。
杂役退出去之后，彩凤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周沫。只是看了一会之后，她就离开了。
等周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桃花坞里还是恍如白昼。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个富商巨贾在这里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
大厅中心的舞台上，花魁柳如是一舞惊鸿。接着就是各种礼物被送上台。周沫看的是眼角直跳。尼玛，这直播行业是真挣钱，哪个时代都不缺刷礼物的大哥啊。就连他自己不也刚在彩凤身上花了五百两吗？
“怎么样？还是我们的花魁好看吧？”彩凤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周沫：“还行吧，比不上彩凤姑娘。”
彩凤妩媚一笑。没有接着话茬继续聊下去，而是问道：“公子既然醒了，那是想在这里过夜，还是回将军府呢？”
周沫也是一笑：“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个老阿姨等着呢。”
彩凤没有再继续阻拦，或者像之前那样连哄带拽的让他继续消费。而是体贴的帮他整理了一下睡觉时压的有些褶皱的领角。
这让周沫有些不适应。这位桃花坞的妈妈桑，平常就是这么服侍客人的吗？以前没见过这样啊。
彩凤帮他整理好衣服之后，对周沫说道：“公子既然要回去，那奴家就不留了。只是以后若是想喝酒了，可以随时来找彩凤。奴家的雅阁，会一直给公子留着。”
这一下周沫却不愿意了。
笑道：“彩凤姑娘，你这就过分了啊。五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你不能可着我一直薅。要不然我的小金库可陪你喝不了几次。”
彩凤被他的话气笑了，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这种小气的样子，可是失了公子以往的风采啊。”
然后她又在周沫耳边说道：“放心吧，下次周公子来了想找彩凤喝酒的话，免费。”
周沫瞪大了眼睛，她难道想让我白嫖？呃……要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周沫离开后，彩凤便继续忙于迎来送往，主持工作。
而她之所以对周沫如此热情，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想进周家的大门。这些年她混迹青楼，从一开始的花魁，做到后来的妈妈。虽然少不了被人磨磨碰碰的吃些豆腐。但也始终没有破身。若能进入周家得一个栖身之所，对于她来说，便是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了。
除此之外，最让彩凤感动的便是他醉酒之后的那些胡言乱语。
对秦夫人那溢于言表的温柔和依赖。这让她异常羡慕。羡慕秦湘君被人如此牵挂。
当然，还有那首桃花坞。足以称的上传世名篇了。谁还能说周大少爷文不成武不就？
这也让她更想进入将军府了。
只是他好像不记得酒后的这些事情啊？
周沫回到将军府，已是深夜子时。
正悄咪咪的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秦湘君的声音传了出来。
“站住。”
“呀，秦姨还没睡啊？”
“我要是睡了，还怎么抓住某个鬼鬼祟祟的小贼啊？”
周沫：“贼？哪有贼？秦姨快到我身后来，我保护你。”
秦湘君啪的一拳打在周沫的脑袋上。“少装模作样，说，这么晚才回来，到哪里鬼混去了？”
周沫嘿嘿笑道：“我这是在国子监挑灯夜读，准备发奋图强，将来考试时一飞冲天，给秦姨长脸呢？”
秦湘君哂笑一声：“哦？不知道我家沫儿，在书院读的什么书啊？竟然读得一身胭脂味，还废寝忘食，到现在才回来。”
这一问，让周沫语语塞。
“这个…那个…读的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嗯？倒拔垂杨柳？林黛玉？这是哪朝哪代的英雄好汉？名字怎的如此秀气？
“你少跟我在这里胡扯了。一身的酒味夹杂着胭脂气。”
秦湘君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没有没有……”
周沫刚想狡辩，便看见秦湘君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秦姨……”
他还未开口，秦湘君就沙哑着嗓音继续说道：“沫儿，你不要变回以前的样子好不好？那样的沫儿，会让秦姨经受不住的。”
以前的周沫吃喝嫖赌，顽劣成性。看见秦湘君就烦。动辄对她言语辱骂。已经让这位照顾他长大的郡主内心千疮百孔了。好不容易周沫浪子回头，知道习武，知道心疼她。甚至连朱果这种绝世珍品都毫不吝啬的给她。
若是周沫真的再变回原来的样子，秦湘君真的会崩溃的。
周沫看着秦湘君，心疼的要命。
他上前将秦湘君抱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放心吧。不会的。我说过，我会一直守着你。前些天，我还傻乎乎的说要让你嫁人。秦姨，我后悔了。你别嫁人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如果秦姨离开。我也会接受不了的。”
秦湘君听到周沫的话，暗暗心喜。眼眶上的微红也转移到了脸颊。
然后立刻又是一阵慌张。沫儿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他真的对我有想法？
“沫儿，我…我是你秦姨。”
周沫：“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秦湘君挣脱开周沫的怀抱。
低着头不敢看他。
“沫儿，你到底要我怎样？你不要吓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周沫的表情却是很平静。他神色淡然的开口说道：“你怎么做都行，我都配合你。但只有一条，秦姨若是想离开。那沫儿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秦湘君抬头看着周沫，
“真的？那你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些话。你要时刻记住，我是你秦姨。还有还有，不许你有别的想法。还有……”
周沫听着她絮叨的细数着她给自己立下的规矩。全部都是为了针对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
周沫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秦湘君见他这副样子，立刻摆出长辈的姿态。
“我说的这些你听见了没有？”
周沫还是没有回答，而是牵起他洁白的手腕说道：“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向着后院走去。
“啊？”
秦湘君：“沫儿，你快放手。”
周沫却是直到走到她的闺房门口，才松开她的手腕。
“秦姨，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秦湘君：“那你就不要对我说那些话，也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牵着秦姨的手不放。”
听到这话，周沫再次说道：“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练拳。”
秦湘君气急，哪有你这样的？
“你不许走，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秦姨需要我给你什么说法呢？”周沫坏笑着问道。
看着周沫略带不怀好意的笑容时，秦湘君内心碰碰直跳。
“就是…就是…你不许对我有其他想法，也不许再对我使坏。要不然……”
周沫：“要不然怎样？”
秦湘君：“要不然秦姨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见你了。”
周沫听到这话，心里一愣。
然后在她耳边说道：“秦姨如果离家出走，那我就踏遍这山水去寻你。”
秦湘君的心防再次遭受重击。
“不过，秦姨不准我有其他想法，那我就老老实实做你的侄子。”
秦湘君：“真的？”
周沫：“当然，比起其他的，秦姨在我身边才最重要。不论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就行。”
秦湘君依旧有些怕怕的说道：“那……那你发誓。”
周沫：“啊！还要发誓啊？”
秦湘君：“对，当然要，要不然你一定会贼心不死。整天想着欺负我。这些天你就一直在这样做。”
“不用了吧？”
秦湘君：“不行。”
秦湘君这会儿突然就硬气了起来。寸步不让，非逼着周沫立誓。
周沫：“我保证以后不对秦姨有其他想法，这样可以了吗？”
秦湘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她柔声说道：“沫儿，你还小，等过些时日你成了亲。就不会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周沫：“行啦，知道啦。这件事我答应你，那练拳的事，你也要答应我，每天练拳不能懈怠。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偷懒，之前所立的誓言可就作废了。到时候……”
秦湘君：“啊？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叫条件交换。有来有往。”周沫笑道。
秦湘君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屋内。
周沫看她逃也似的钻进屋里，也就笑着离开了。
听到周沫离开的脚步。靠在门后的秦湘君一下坐在了地上。
“沫儿，你这样真的会吓到秦姨的。”
紧接着她想到刚才被周沫抱在怀里的样子。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虽然夹杂着让人讨厌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但依旧让她面红耳赤。
好想再嗅一嗅沫儿身上的味道。
“呀……秦湘君，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要不要点脸啊？”
秦湘君开始了自我鄙视。然后匆匆脱了衣服，上床睡觉。只是这一夜，她怕是要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周沫早早起床，先打上一趟太极拳，将体内的生机唤醒。
接着便是白芷端来的早饭。等周沫吃完早饭，秦湘君才刚刚起床。
嘱咐一句让白芷监督她练拳。便一路跑步去了国子监。
这些天他也没有在国子监住过了。反正也不远，跑步两三刻钟的时间。
只是今天上课有些不一样。陈青瑶又开始频频看向自己。
周沫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同时看向自己的还有林诚。
周沫心里骂娘，你姐跟我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就是在上次的时候口嗨两句。谁知道真的会传出这种谣言。
陈青瑶此时的内心很忐忑。周沫真的会上门提亲吗？应该不会吧？可是他当天那么的言辞凿凿。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来不像有假啊。要不下课之后找他聊聊吧。陈青瑶心中想到。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下课之后，她刚走到周沫面前，这家伙一溜烟的就跑了。
留下陈青瑶与同样找周沫有事“商量”的林诚两人风中凌乱。
林诚气的是咬牙切齿。冲着周沫的背影大骂：“周沫，无耻之徒。你有胆回来，把事情说清楚。”
与林诚的气急败坏不同。陈青瑶则是心如死灰。两行清泪瞬间滑落。周沫终究是更在乎自己的面子。却让她沦为了世人口中的不贞女子。成为京城人的笑柄。
而大昭京都的城墙上，一位英姿飒爽的披甲女将，正在听着属下的报告。脸上并无甚波澜。
“呵呵，林荫与周沫白首之约？怕是谣言而已吧。咱们那位林翰林看不上将军府这位纨绔。不过倒是这位陈家大小姐有些意思啊。派人查查，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林荫，就是那位被称为京城两大明珠之一的宰相府家的林小姐。
宰相林文远有两个儿子，老大林义，老二林诚。
在林义与林诚之间还有一个女儿，被称为林二小姐。这便是林荫。
林荫才华横溢。自幼熟读经史，十二岁入国子监，本来以她的才名，入学宫理所应当。但这位林二小姐非要进武院习武。
在入武院第二年，被带上扶摇山，十八岁下山，并未按旧例进入司天监。
而是说了一句“一人勇武，于天下无益。”
便再次进入国子监学宫习文。两年后，离开国子监。又两年。二十二岁写出太平七策上书朝廷。
一时间朝野震动。
经一月商议之后，朝廷下旨。太平七策，其中一策，皇帝下旨亲自督办，三策被发放三州督府推行。两策搁置，一策被否。
又三天之后，皇帝诏书来到宰相府。
至此，大昭建国以来，第一位女翰林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