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们复合
晚饭时间，整栋楼都很安静，基本听不见人声，毕竟大家都在休息，没人闲的来天台溜达。
现在是深秋，天气转凉，晚上风很大，天台就更不用说了，刮风比下雨冷，凉飕飕的。
池余手里提着一袋啤酒，哆哆嗦嗦的从楼梯口走到墙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风一吹，冻的直发抖。
023忍不住皱眉，疑惑问道：【宿主来天台干嘛？被甩了，想不开？】
池余：……
神经病啊？
从来都只有她甩别人的份，还没人敢甩她。
023不等池余回答，悠悠补充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
“阿嚏……”
池余听023背古诗就头疼，一个喷嚏没忍住，开始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
【你别背了，听着就头大。】
【我这两天受打击已经够多了，不需要重温幸福童年。】
池余揉了揉已经冻红了的鼻尖，摇了摇头：【我好像感冒了，有点冷。】
023：……
活该，它之前就说过今天风大，不要来天台，死活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夜晚的城市从来不输白天，五彩缤纷的灯光闪烁交融，像是人间的星海。
这样的景色，看一会倒也不错，吹吹晚风，散散心。
池余在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天台，不是喝酒就是约会，总结很有意境。
不过以前来的时候没那么冷，今天是真的没想到，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好，温度适宜，她穿毛衣刚好，不冷也不热。
晚上就懵了，没想到会忽然降温，猝不及防，她刚才买东西的时候都没现在冷。
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天总会雪上加霜。
池余叹了口气，转身从手边的塑料袋里拿出罐啤酒，举着胳膊看了半天，胃里的感觉比早上好点，不过还有点不舒服，没关系，还能喝。
前天晚上的酒是程瑛专门捉弄人的珍藏品，添的配料很狗，一般人接受不了。
池余喝了也不舒服，不过反应还好，除了胃里有点烧，没其它的。
啤酒的度数不高，喝了也不醉人，不至于像昨天那样丢脸，全当解闷。
晚风配啤酒，没有吹不走的烦恼，池余坐在台沿，双腿自然下垂，摇摇晃晃。
眼前的灯红酒绿，耳边的静谧，吹过的晚风，结合起来很舒适。
池余深吸一口气，一个人在天台喝酒，她现在有很多时候都很无措，漫无目的。
023给她的目标是攻略秦然，支线任务是辅助她完成目标，这些都是别人告诉她和强加于她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推脱。
她现在为这个目标头疼，绞尽脑汁却没好解法。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
023在脑海里陪池余喝，惆怅道：【宿主别难过，任务才刚开始，石头也能被捂热，宿主别着急。】
023说秦然是石头，池余笑了笑没说话，秦然是不是石头，她心里清楚。
池余刚想说些什么，一闭眼看见脑海里的023，忽然愣住，卡壳半天，诧异问道：【你…你们系统有实体？】
023的本体是人类，性别不明，池余看到也很诧异，她一直以为023只是一段代码。
023放下手里的东西，抬手把挡在前额的长发别在耳后，皱眉看着池余，反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
【我的主人很讲究美，不喜欢代码，系统的外形都是由主人亲手捏出来的，好看吧？】
池余撇了撇嘴，还挺讲究，系统也给捏个脸，不过这捏的还真不错，有莫有样，大眼睛，高鼻梁，看得出来是个好苗子。
不过看脸，雌雄莫辨，声音也很中性化，池余盯着023看了老半天，找不到关键点。
023看起来雌雄莫辨，她到现在都不知道023是先生还是女士。
池余看不出来，索性直白问到：【023你是女人吗？】
023：……
它带了那么多年宿主，第一次被问性别，果真独特。
023被池余盯的不自在，瞬间变回代码状态，幽幽围绕在池余周围，语气中带着些无奈：【我们和主人一样，没有性别。】
【啊？没有？？？】
池余差点被一口酒呛住，系统没性别她理解，系统主人也没性别，她不理解，人妖啊？？？
任务开始到现在，她对系统都不是很了解，一直是模糊认识。
什么天堂系统，地狱系统，听起来很中二，像是恐怖片里跟地府一样的机构，023的上司是阎王之类的，现在一听又不太对，什么叫没有性别，好奇怪。
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一个人。”
“啊？”
池余本来想多了解一下023，搞好关系，她还没开口，身后传出一道声音。
声音很轻很温柔，符合人选的就一个，一个头两个大。
不出所料，池余扭头就看见正她朝走过来的尹芷若。
她是指南针吗？天天撞墙！
尹芷若走路没声音，做任何事情都很安静，走路的时候也是，如果不出声，根本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所以在池余看到尹芷若以前，尹芷若就已经来了，还有可能是在远处看了很久。
尹芷若怕冷，却出现在天台，原因只有一个，她是来找池余的。
哪怕那么多年过去，她记的还是很清楚，池余在她这里像是磨不去的雕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记得。
尹芷若见到池余的那刻，很害怕，害怕是幻觉，害怕失去……
尹芷若在心底自嘲，缓缓走到池余身后，伸出一只手搭在池余的肩膀上，抬头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轻声问：“心情不好？”
池余：……
她心情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风很大，她很冷。
尹芷若手凉，猛的一放，毛骨悚然，冷不防架她肩膀上，她又坐在这这种地方，稍不小心，一个用力，她人就没了。
池余如坐针毡，浑身僵住，顾不上喝酒，手紧紧扶着墙檐，生怕掉下去摔死。
她还没活够，暂时不想死，更何况从高处坠楼死亡，尸体会被摔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肠子，眼珠子掉一地，想想就恶心。
池打了个冷颤，想了很久，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喝酒了。”
尹芷若能感受到池余的僵硬和不自然，低头看了眼下面的风景，来往的人如蝼蚁般大小，轻易碾死，就像是现在的池余一样,她只需要轻轻用力，池余就会变成一滩血水。
尹芷若忽然收紧手，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她当然知道池余说的是假话，倒也不揭穿。
“那一起？”
池余：……
不，她一点也不想………
迫于生计，池余选择低头，她总不能不给尹芷若台阶下，整的尹芷若不高兴，她那个姐得撕了她。
内忧外患，她上辈子炸敬老院了。
一起喝就喝，她不慌，酒量没输过，更何况是两瓶啤酒，她能找不到北？开玩笑，她可是酒杆司令。
一共三瓶啤酒，她刚才开了一瓶，还剩两瓶，她和尹芷若一人一瓶，一点问题都没有。
池余趁着尹芷若把手移开，悄悄挪位置，靠里面坐，她害怕被推下去，说没了就没了。
拉开啤酒，池余递给尹芷若却没递出去，人家尹芷若根本就不接。
尹芷若推开池余递来的啤酒，抿唇轻笑：“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换个地方。”
闻言，池余举双手赞同，她害怕掉下去是真的。
赞同过后，池余后悔了，换地方也没好到哪去。
尹芷若带着她从天台下来，不吭不响，拉着她就撬班，不仅撬班，过门禁的时候还被拍了个一清二楚，她俩手拉手，秦然该怎么想。
公然翘班是大罪，翘班出去喝酒罪加一等，喝对象是前任，罪不可赦，她已经可以被凌迟了。
下来都下来了，池余本来想拉尹芷若往远的跑，她害怕在公司楼底下偶遇秦然，直接从缓刑变立即执行。
池余想离远一点，现实不如人意，一路上是尹芷若拉着池余走，池余被拉着跑，处于被动状态，想往那跑都没自由。
下楼绕一圈，走不了几步，池余就被尹芷若拉到公司对面的西餐厅。
不得不说，餐厅的位置很好，公司大门正对面，装修也很不错，清一色的透明玻璃墙，擦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看什么都清楚。
池余刚好又坐在靠窗的位置，眼巴巴望着公司大门，她只能祈祷秦然不会突然出现。
她从里面看外面很清楚，从外面看里面也很清楚，池余思来想去，觉得尹芷若是故意的。
她最近很被动，谁都能从她这夺取主动权，尹芷若以前不是这样的，秦然也不是。
池余正在想这个问题，不等她得出结论，尹芷若先一部回来。
一同跟着尹芷若回来的还有巧克力布丁跟红酒，可能是餐前点心。
甜点很精致，闻起来也很香，不过池余一点想吃的欲望也没有，而是端起旁边的酒杯，想要借酒消愁。
尹芷若陪着池余端起酒杯，唇角始终含着丝笑意。
“我们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