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僵持不下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池余侧脸上，模糊中带着一丝绝望。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法玩了。
023看着三人，忽然同情起它家宿主：【没关系，宿主只要表明立场，全心全意站在秦然这边，不跟别的女人搞暧昧，绝对没问题。】
023说的信誓旦旦，听起来也很轻松，仿佛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池余听着想打人，搞不搞暧昧，这是她说的算吗？
她肩膀上的胳膊是摆设？
还是她自己拿上去的？
程瑛和尹芷若不一样，程瑛不会克制自己，各个方面都比较主动。
就在刚才，程瑛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池余身后，胳膊圈着池余不让走。
可能是当代年轻人吃的比较好，营养充足，发育一个比一个好，程瑛圈着池余属于压制性。
程瑛比池余高了大半个头，程瑛稍微往下一压，池余矮着身子，怎么都转不过去身，笑容僵在脸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程瑛光压着池余还不够，一只手圈着人，另一只手从吧台上端了杯酒，眉梢上扬，唇角挂着丝轻薄的笑意：“小池要来玩，怎么不提前跟我这个‘老朋友’打声招呼，我们的关系，你让我伤心了。”
可能是工作原因，程瑛身上总带着一股浓郁的酒香，这种味道和醉汉身上的酸臭味不一样，而是一股淡淡的香醇，很好闻。
池余以前喜欢粘着程瑛，没事就往程瑛怀里钻，蹭蹭酒味。
程瑛离池余太近，一说话，酒气就全洒在池余身上。
时过境迁，池余忽然觉得这酒气，忽然不好闻了。
“程小姐…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有点重……”
池余想了半天，绞尽脑汁，扯了个看似合适的理由，毕竟程瑛力气不小，压在身上真的不舒服，身上不好受，心里也不好受。
任谁被一座冰山盯着，估计都不会好受，秦然放置在池余身上的视线，如芒在背。
她觉得这场面有点熟，特别像是她看的小说。
称为‘修罗场’，场面十分惨烈。
不过人家的修罗场有理有据，她的就不对味，这俩都是她前女友，究竟谁争谁？
恐怕她现在和程瑛走，秦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人跟面瘫了似的，没别的表情,反正她是想象不到秦然为她吃醋的样子，不然就是秦然拉着她宣示主权的样子，等会不补刀就不错了。
谁都指不上，池余弓腰，矮着身子，猛的往外钻，试图从程瑛的圈禁中出逃。
想法和行动是一回事，结果又是一回事，池余本来想甩开程瑛，结果往外钻了没半步，肩膀上的手臂，更胜一筹。
调酒师的臂力有多大，旁人可能不知道，但池余切身体会过，反正掰手腕是别想赢，然后衣袖下面流畅的肌肉线条，也是实打实的馋人。
程瑛眼疾手快，率先搂紧池余，脚尖微移，转了个方向，不等池余反应，往后倾倒，抱着人躺在沙发上。
附近就一个单人沙发，坐一个人都显得拥挤，两个人更挤不下，池余往后倒的时候条件反射，下意识抓住手边的东西，往后坐的时候又刚好坐在程瑛的大腿上。
023忍俊不禁，惊叹道：【宿主好自觉。】
池余：【不是真不是!你听我解释!】
023看了眼秦然又看了满脸笑意的程瑛，两人形成鲜明对比，再看它家宿主，忽然无语住：【你脸红个茶壶泡泡!】
【啊？】
池余双手环着程瑛的脖子，整个人贴在程瑛身上，旁人眼里看来十分暧昧，就拿023来说，它看着两人，要是说她俩没什么，它都不信。
不知道秦然怎么想，头上的帽子，可能又多几顶。
023总觉得哪里不对？恍然大悟，它为什么要用又？
她家宿主战功赫赫，分手无缝接盘，绿帽子，秦然可能真带过不少，所以它才会用又这个字，条件反射，职业习惯。
池余坐在程瑛的大腿上，四目相对，池余猛的松手，想从程瑛身上下来，中途没走几步，腰被猛地一拦，又给她弄回去。
池余有些崩溃，可怜巴巴的看着程瑛，给自己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最终为了活命，选择放下身段，俯身贴着程瑛的耳朵，软着声说：“程姐姐…我错了，放开我可以吗？腰疼……”
池余说话声音很小，细若蚊吟，不为别的，就是防止秦然听见，她这要是在秦然面前说，小命怕不是不够用。
秦然是听不见池余说什么，023却听得清楚，唾弃宿主的懦弱，真女人，就应该正面刚上去！
023说什么，池余不想听，她只觉得丢脸！
从小到大，她除了跟她的父上大人撒过娇，这还是第一次跟别人撒娇，而且是公开场合撒娇，还有两个前任围观。
程瑛听着池余的小声祈求，揣着明白装糊涂，放在腰间的手，稍微往上移了移，道：“分开那么多年，小池来这玩，都不愿意告诉我这个老朋友，我真的很伤心”
池余：……
找你干嘛？找你揩油？
池余下狠手，掐住程瑛的胳膊，费力钻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周围都有人，可能是程瑛和秦然长的都惹眼，大家都往这看，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往那站。
程瑛揉了揉她被掐青的胳膊，倒也不恼火，理了一下束高的头发，伸手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池余。
程瑛长的很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绝对是精雕细琢的大美人，与众不同的是程瑛额角的疤痕。
如果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离近就会发现一条细小的疤痕，大概有拇指长，一直从额角延伸至眉尾。
可能是这道疤的缘故，程瑛看起来会比较凶，长的好看，但不笑的时候会很凶，笑的时候又不怀好意。
所以池余看程瑛笑不笑都不好受，站在她前面，绝对是不可能的，鬼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至于往旁边站，乌泱一堆人，男的女的，身上一股烟酒味，不是很好闻。
她自己抽烟喝酒可以，闻得了自己身上的味道，闻不了别人身上的味道，纠结了半天，池余最终把目光投向秦然。
秦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了，吧台的椅子上，手里也端着杯酒，自己喝上了。
池余犹豫着，她要不要站到秦然身边，趁机刷个好感度，表明她是秦然这边的人？
但这样多少有些奇怪，池余想了很久，磨磨唧唧，蹭到秦然身旁，随手扯了把椅子往吧台一坐，熟练的朝酒保招手：“特调，这次不要你师傅调的，你的就可以，谢谢。”
她是真的不敢喝程瑛调的酒，万一给她加点料。
说到程英和她谈的那段，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她喝醉了，晕乎乎在程瑛家睡了一晚上，分明什么都没干，起来之后就被赖上了，然后就没然后了，她跑了。
有一段时间她来‘秘密’，都是躲着程瑛，专挑程瑛不上班的日子来，没想到她一年没来，今天居然遇上了。
酒保愣了一下，先是看了眼程瑛，无声对了个暗号，酒保把吧台最深处的一瓶酒递给池余。
“这瓶是师傅的珍藏，池小姐很幸运。“
酒瓶放在池余面前，手边就是酒杯，池余愣住。
师傅珍藏？幸运？她怕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023看着那瓶酒，犹豫了一会：【宿主要喝吗？我怕酒里有东西，我刚才查了一下程瑛的家庭背景，不是很干净，宿主要小心。】
这会轮到池余发懵，什么叫做，不是很干净？
她和程瑛就谈一个月，吵架分手，她不是很了解程瑛家庭情况，单纯从个人来看程瑛，顶多是不干正事，不干净是个什么鬼？
别说话，她有点慌。
023干咳两声，直接把资料传给池余，这种事，还是池余自己看比较好，它不方便说。
脑子里叮了一声，池余看着小红点，颤抖着手想点进去，她这边还没碰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手边的酒杯和‘珍藏’的酒。早已不见踪影，扭头往旁边看去，秦然竟然给她倒酒！？
秦然倒了一杯还不够，伸手又要了两个杯子，整整倒满三杯，一杯放到自己面前，端着另一杯走到程瑛面前。
“既然都是老朋友，一起喝？”
程瑛面对秦然的邀请，倒也不推脱，坦然接过酒杯，起身离开沙发，迈步朝池余坐着的吧台走。
池余眼睁睁看着程瑛越走越近，内心崩溃，你不要过来啊！
当然程瑛不知道，池余在想什么，十分自觉的扯了一个椅子，坐在池余的右手边。
中间放了一瓶酒，面前放着三只酒杯，池余像是汉堡里的肉饼，遭到两面夹击。
池余扭头看着左手边的秦然，心底哇凉，这是诚心让她下不来台。
这酒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池余还没端酒，左右两边，两只酒杯就已经递上来了。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池余看着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僵持半天都不肯放下去，非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