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年少轻狂
太久没见，很多地方和以前不一样，甚是截然相反。
秦然整理好被池余弄乱的衣领，轻咳一声，驱散嘴里的酒味，她并不喜欢酒，醉了会使人不清醒。
她现在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喝酒的感觉会让她不舒服。
以前的秦然不碰酒，现在的秦然讨厌酒。
其实秦然有酒瘾，而且酒瘾很大，先前的出租屋里不是酒瓶就是烟头。
单从表面来看秦然，绝对想不到这样清冷的人，居然会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我记得，你喜欢喝酒，今天不喝了？”
秦然看池余时的眼神很平静，说出来的话也很冷，始终给池余一种疏离感，难以解决。
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这情况，幸亏她反应快，不然五个小时一过，她人就凉了。
023观望半天，有些踌躇：【宿主要注意分寸，等会别喝懵了，我看秦然的架势，不太好敷衍。】
空间本就小，两个人离的又近，池余能闻到秦然身上很重的酒气，多少有些熟悉。
池余摸了摸头，抬手把门拉开，犹豫了仅半刻，拿捏着分寸：“既然秦总有烦心事，我陪秦总喝几杯？”
她说这话，她也没底，秦然的心思难琢磨。
表面爱答不理，说话又不一样，问她喜欢喝酒，不就是再喝两杯的意思。
她敢肯定，等她们会回去，绝对看不到林松人影。
林松全把她当枪使，用完就扔，招呼都不打。
秦然走出隔间，背对着池余，闷哼一声。
“嗯。”
池余愣在原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秦然这是真要和她喝？
真的假的？
别吓她，她活那么久，还真没见过秦然主动找别人喝酒。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喝不是把她给喝进医院，就是把秦然自己给喝进医院，反正没个好结果，不知道究竟是想干嘛！
池余想了半天，想到一个词，非常应景‘鸿门宴’。
不过她还没‘鸿门宴’来的好，她现在是一头雾水。
咔嚓一声，秦然走了，现在只等她出去了。
享受片刻安宁，池余看着生命值，深呼吸，不过就是喝酒，看家本领，小菜一碟。
反正她和秦然喝，吃亏的是秦然，她人送外号‘酒杆司令’，喝酒从来都是她做局，拉着别人陪她喝。
一桌人陪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她没多大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池余很恐惧023口中的消失，死亡对她来说不可怕。
死亡意味着结束，无论她有没有来生，这些都没关系，毕竟死了后的事和她无关，重新来也和她无关。
消失不一样，根据023的描述，如果她不做任务，倒计时结束，她的灵魂就会从□□中脱离，成为一缕游魂，别人看不到她，摸不到她，她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每天只能跟着风四处飘，直到消散。
这种游魂生活，池余不能接受，她不能忍受寂寞，那种感受，她太害怕了。
不想死就得做任务，池余想的开，接受力也强，人已经锻炼出来了，她现在只能先往前走，见招拆招。
出了厕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池余深吸一口气，脑袋有些发蒙，可能是不适应，热个身就好了。
仔细一段算，她从毕业以后，碰酒很少，生病以后更是没沾过，今天猛的一喝，感觉都陌生了。
酒吧的名字叫‘秘密’，开的位置也比较偏僻，原因在客人身上。
虽然这里有男有女，看起来和普通酒吧一样，但仔细一打听，另有乾坤，这家酒吧很低调，客人都是lgbt群体，比较特殊。
池余好歹在这玩过三年，认识不少老熟人，仔细看酒保，还是那批人，一个也没变，来往的客人，偶尔能瞥到几个眼熟的，可能很久以前见过，记不大清了。
池余对于‘秘密’，印象还挺深刻，她之前有个女友在这工作，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如果在，那可尴尬了。
别问，问就是脑子进水。
年少轻狂不懂事，前任遍地跑，出门左转是前任，出门右转还是前任，感慨世界那么小。
池余朝卡座的方向走，环顾四周，找找有没有她熟悉的人，避免遇到前女友……
现在这个时间，酒吧正热闹，客人也不少，前台围着的人很多，大家个子都比较高，加上灯光模糊，带着朦胧的雾感，池余看不大清楚，匆匆扫了几眼，没看到认识的人，觉得是逃过一劫。
排除别的风险，池余回到卡座，不出意外，林松早就把她扔下，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秦然不把林松当回事儿，一个人端着酒杯，静静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眸底倒映着暖黄色的灯光，朦胧中带着孤寂。
玻璃杯里的酒快要见底，估计她还没来，秦然就先喝了。
023比较敏感，一眼看出秦然的酒量和宿主所理解的不太一样，看起来差别非常大。
023立马查了一下资料，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秦然的酗酒史比宿主还要严重一点，宿主是一年没碰过酒，秦然是喝了一年。
秦然在和宿主刚分开的那段时间，染上了酒瘾，染上了烟瘾。
后来秦然又因为宿主的原因，关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戒同所，不但没有戒掉瘾，反而愈演愈烈，后来开了公司，秦然经常出去应酬，酒量更是上等，早就练到千杯不醉的地步，喝酒就跟喝水似的，哪有宿主说的，沾酒就倒。
023还没来得及跟池余说这件事儿，池余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池余坐在沙发上，右手微微发抖，忽然有些不安，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她每次做了亏心事，都会有这种感觉，不过这几天，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是莫名的慌。
开弓没有回头箭，池余现在慌，显然已经没用了，她人都坐在这儿了，难不成还能跑吗？
不等池余开口，秦然先把酒杯递过来，冷烈的声线，因为醉酒，带着一些沙哑，格外撩人：“你的老板走了，今天晚上，我付你工资。”
秦然说话的同时把酒杯倒满，随即又给自己添了杯酒，一直端着酒杯，往前台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明白一件事儿，池余为什么要来找她，仅此是因为钱，还是因为好玩儿。
秦然对池余的感情很复杂，她承认她是放不下，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她曾经爱过的人，现在变得一文不值。
池余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能先接过酒杯，陪秦然喝了半杯，她顺着秦然的目光，一同看向前台，那里的人比其他几个吧台的人都要多，听说好像是有一个，特别有名的调酒师。
酒就这种东西，池余喝的比较糙，她以前出来玩儿，一共就三个字儿‘喝贵的’，她不是很了解各种酒的特点和口感。
不过秦然和池余不一样，秦然还是很挑剔一些东西的，例如酒。
023搞好秦然的资料，小声开口提醒道：【宿主别发呆了，秦然对酒很有见解，可能是对特调感兴趣，宿主可以趁机献个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池余献殷勤，纯属苟命。
池余坐了半天，不见秦然有动作，秦然也不跟她搭话，她只能先听023的意见，端着空酒杯往前台凑。
池余排了好长时间的队，等前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一眼，灯光下的调酒师。
黑白相间的小西服，挽着袖口，手里摇晃着银白色的酒盅，看起来还挺专业。
池余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来两杯特调，谢谢。”
她怎么知道秦然喜欢喝什么，毕竟秦然以前都是不碰酒的，她对这些也不了解，所以随便来两杯就好。
一般酒吧的特调，都挺不错的，应该不会很雷。
正在调酒的年轻男人愣了一下，抬头直视池余，忽然道：“特调只能由我师傅亲手完成，我师傅正在忙，过一会才能回来。小姐，您可以稍等一下吗？”
“啊？人不在吗？”
她现在挺急，等一会儿，还算了吧。
池余刚想改口，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我听说池小姐，想要两杯特调？”
池余下意识点头，应声答道：“嗯，可是现在没有了。”
“其实有，现在就有，毕竟是池小姐要的，当然有。”
“嗯？”
池余正对着吧台，看不到她身后的人，完全是无意识搭话，只是刚才听对方说话有点不对劲，猛的回头看。
一张熟悉的脸和另一张熟悉的脸，相隔仅1m距离，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看。
池余先是看了眼秦然，又看了一眼前女友，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不明真相的年轻男人率先开口：“师傅回来了。”
同样穿着调酒师制服的女人笑一下，点了点头，走到池余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仅仅是微笑，没有说话，转头跟秦然对视一眼，浅棕色的眼眸和这杯特调一样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