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引蛇出洞 关门打狗
傅安洲靠得更近了,微凉的指尖轻触她的手指,慢慢将她的手一点点掰开。
姚知雪觉得脸像着了火一般,烫得很,敛下目光不敢看他。
他将她的手反到背后,捏住手腕,迫使她挺胸抬头与他对视。
她对上他深海一般的眸子,一阵眩晕。
感到自己灵魂被吸走,只余身体任他摆布,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傅安洲的鼻尖抵住她的,他们呼吸相闻。
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环紧她的腰,她缓缓闭上眼睛,下巴微抬……
“砰!”
马车突然一震,停下了。
“好像撞到人了!”有人惊呼。
姚知雪猛地睁开眼睛,推开傅安洲,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撞到谁了?”她语气有些急。
马车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都吐血了,不会死了吧。”
“这是哪家的马车,要报官吗?”
“报什么官,这好像是厉王府的马车。”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口角溢血,眼睛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姚知雪急忙蹲下为老妇探息诊脉,气息微弱,脉象紊乱。
她眉头微蹙。
此人手上的肌肉丰满富有弹性,皮肤色泽红润,不像年近花甲的老人……
“这……”姚知雪略作沉吟,抬头对上傅安洲的目光,他朝她点了点头。
“人只是晕了过去,还有救,赶紧将人抬到府中去医治。”
说罢,过来两个侍卫将人抬走。
姚知雪回到马车,问道:“那人明显不是老妇,是乔装的,故意撞我们的马车,肯定不怀好意,为何还要带回去?”
傅安洲笑容危险:“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坏我好事,我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想起刚刚自己身不由己的样子,姚知雪的脸又要烧起来。
“娘子,不如我们继续……”
“哎呀,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她飞快钻出车厢,坐到外面假装看风景。
回到王府,第一件事是安置那个带回来的老妇人。
傅安洲命人将她抬到隔壁院子,撤去所有守卫和婢女,他想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是夜,丑时刚过,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朦胧月色下,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纤细黑影扭动着,朝厉王府主卧汇聚。
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几不可察。
“来了。”姚知雪口型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她和衣而卧,手中握着新得来的黑金匕首。
床边榻上,傅安洲侧躺着,以手撑头看着她,微微颔首,表示他也发觉了异常。
秋风微冷,将房门吹开一条缝隙。
那些黑影自缝隙中鱼贯而入,迅速游向内室。
火石微闪,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准准落在房间四角的油灯上。
灯芯燃起,房间瞬间被照亮。
姚知雪看清了地上正向她们而来的东西,竟是密密麻麻的小黑蛇。
“咦……真是恶心人。”
她挥出早已准备好的驱虫粉,那些黑蛇一接触粉末,就扭曲着身体缩成一团,几息便都停止挣扎不动了。
“就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忽然,头顶传来一个极细地破空声,她立马翻身下床。
“收网!”傅安洲厉喝中挽出剑花,叮叮叮……密密的细针被打飞,钉在梁上。
就在姚知雪翻下床的同时,哨音响起,一个月白的东西破窗而入,直直冲向她。
她以为是箭矢,迅速闪身躲避。
谁知那东西似长了眼睛一般,竟也转换方向紧追她不放。
她手握匕首狠狠刺过去,却被那东西缠上手臂。
姚知雪手上吃痛,匕首落地,刹那间失去力气,摔向地面。
“雪儿!”
傅安洲慌了神,一手揽住她,一剑削向她手臂上缠的小蛇。
“杀它她必死!”
尖厉的声音传来,他急急回撤,剑气还是在蛇身上留下几道口子。
乔宇和几个侍卫押着老妇进来,她声音尖细。
“此蛇名为十五,剧毒无比,被它咬后必须由它的唾液做药引,同时服下我的秘制解药,否则……”
她冷笑两声:“一个时辰后必毒发而亡。”
傅安洲抱起姚知雪,轻轻放在床上,解下床帐挡住。
他转过身冷冷盯着老妇,森然说道:“说吧,想要什么。”
“厉王果真是个爽快人,你只要答应不再追查钱先生,从此不再管关于他的任何事就行。”
“你不怕本王拿到解药后反悔吗?”
老妇发出怪笑:“你道这蛇为何叫十五,因它的蛇毒既是毒也是蛊,被它咬过,每月都必须服用解药……
否则十五那天脸上会长出蛇鳞,浑身绞痛,生不如死。”
“哼,还真是阴毒啊,你怎知本王会答应你的条件,毕竟我和王妃刚成婚不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待她的不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傅安洲眉毛微挑:“费这许多事,为何不直接冲本王来,毒死我不是更省事?”
老妇一脸你以为我不想的表情。
她动了动嘴唇,有点惋惜地说道:“此蛇阴毒,最惧帝王之气,对有皇家血脉者,毒性会大大减弱。”
傅安洲双手环胸,睨着她:“最后一个问题,钱先生是谁,谁派你来的?”
她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那换个问题,你这么了解我们,应当知道我是会医术的吧?”
掀开床帐,姚知雪一边轻抚着十五的蛇头,一边走到老妇面前。
那条月白小蛇大约小指粗细,正好在她手腕上绕两圈。
此刻正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抚摸,就像她养的宠物一般。
“不可能……你虽医术了得,但是它的蛇毒天下无敌,除非你是皇室血脉……但是不可能,我不会搞错的,怎么会这样!”
老妇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中,眼中尽是慌乱,连连摆头。
“让我看看这张皮下藏着什么。”
姚知雪一把扯下她的面具和头套……
吓得后退一步。
底下那张脸上已没有一寸好的皮肤,遍布刀痕,狰狞可怖。
头上更是一根头发都没有,全是烫伤的疤痕。
“不,别扯下我的脸!”
她想抬手去捂住自己的脸,双手却被侍卫反绑不能动弹,只有哀嚎着挣扎。
傅安洲挡在姚知雪面前:“这脏东西别污了雪儿的眼。”
“本王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