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割脸还债
干硬的脸皮经过了特殊处理，如同面具一样挂在小黑子的脸上，殷九看不见他打招呼时的表情。
再看他背后的墙壁，几张表情各异的人脸挂在墙上。
殷九见过这些脸，最熟悉的两张正是那两个消失的记名弟子！
“殷师兄，你看我的脸好不好看？”
“不用你帮我换脸了，我自己找了很多！”
小黑子抚摸着墙上的脸皮，像是在抚摸贪恋的宝物。
“师弟，你这是在害人，不能这样。”
“害人？不能这样？”
小黑子猛的把脸上的脸皮摘下，露出那恐怖血腥的烂脸。
“看看我的脸！是你亲手撕下来的！也是你说帮我找好看的脸的！”
“你干就不是害人？你就能这样？”
“凭什么！”
小黑子揭开脸皮，像是把殷九的遮羞布也一起掀开，他瞬间没有了面对小黑子的勇气。
永远无法否认，小黑子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
“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师兄向你认错，以后一定会补偿你，你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
“补偿？怎么补偿？给我换张脸吗？”
因为语言的激烈，小黑子的烂脸重新开始流血，衬托的他更加可怕。
“我现在有很多脸，十张！一百张！一千张！我想要的脸我自己会取。”
“不需要你给我！”
他从墙上摘下一张凶恶表情的脸皮戴上，四肢爬地，绕过炼丹炉来到殷九的对面。
“你疯了！”
小黑子靠近，一股腐臭味也随之来袭。
“殷师兄，你不也是疯子吗？”
“我们一起疯，不是挺好的吗？”
他距离殷九越来越近，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要是让师傅知道你杀了那么多弟子，他会杀了你的！”
殷九感觉到危险气息，情不自禁的开始退后，不得已把厄苦老道给搬了出来。
“师傅？”
小黑子突然笑了，他慢慢停下，下身的两条手臂支撑着身体站起，转身让后背上的脸面对殷九。
“师傅不会管的！”
“他老人家还夸我手艺很好呢！”
话音落下，他的指甲猛然变长，如同一根根弯曲的刀刃。
“你想补偿我的话！”
“就把你的脸给我！”
话音落下，他如同猎豹般飞扑而出。
殷九早有提防，但却没想到小黑子的指甲会被改造，心中想好的贴身纠缠计划不敢施展，立刻扭头就跑。
刺啦~
小黑子的速度却快的出奇，在他刚跑出一步的瞬间就感觉后背剧痛，身上的道袍和皮肉一起被抓破。
前所未有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抚摸后背，满手鲜血在火把下反射着光芒，殷九这才发现看别人流血远没有看自己流血可怕。
“你看看你，把自己也骗的那么深，连保命的手段都忘记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手上的血液突然蠕动，迅速变成那颗诡异的人眼骰子。
“嗯？也不对，要是没留保命手段的话我就不会出现了。”
“不愧是我们！居然已经算到这一步了！”
骰子漂浮在手中，没有口的它却在自言自语。
“殷师兄，是不是很痛？”
“割脸皮的时候会更痛！”
殷九看手发呆，小黑子再次蓄力猛冲，殷九如同痴呆一般站着不动，被他轻易的扑倒在地。
四只手掌将殷九的双手双脚握住，锋利的指甲如同倒钩般深深刺进骨肉。
可殷九却只是表现出痛苦，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师兄，拿了你的脸，我会还你很多张的。”
小黑子以为他放弃抵抗，抬手就要撕扯脸皮，却不想殷九突然开口说道：
“我自己动手！”
“我说过会补偿你！会给你找张脸！”
“既然你喜欢我的脸，那我就亲自割下来给你！”
“真的？”小黑子不敢相信的盯着殷九。
“真的！”
殷九坚定的语气像是死前的最后一句坦白。
小黑子犹豫了几秒后慢慢抬手，张嘴咬住一根指甲就直接拔了出来。
锋利的指甲犹如匕首，在火焰暖光中依旧显得寒冷。
殷九握着指甲靠近自己的脸。
距离越来越近，小黑子看得激动，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音。
“快点！快点！”
催促声在空气中回荡，握着指甲的殷九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小黑子以为自己被骗，刚做出攻击姿态就看见那锋利指甲刺入殷九的脸皮！
滴答~
鲜血落地的声音被放大放慢，殷九的手却握着指甲迅速切割自己的脸皮。
锋刃围绕脸部轮廓切割一圈，手指立即插入额头的血痕之中。
“我不欠你了！”
话语一字一顿，殷九每说一个字也就用力一分，脸皮也同时被向下撕扯一寸！
等最后一个字说完，脸皮也被撕了下来！
那双暴露在外的眼珠里没有痛苦，坚毅冰凉，死死的盯着小黑子。
啪嗒~
血淋淋的脸皮扔到面前，小黑子像恶狗般扑上去。
“我的！这是我的脸！哈哈哈~”
他疯狂大笑，毫不留恋的扯下戴着的脸皮，然后把殷九的脸皮使劲往脸上按，恨不得立即血肉融合，再也不会掉下来！
嗒~
脚步响起，殷九的身体绽放黑光，吞噬着四周的光明！
小黑子只是看了一眼，身心立即被一层死亡阴影笼罩。
他惊恐的转身逃跑，但刚跑出两步就看见殷九瞬移到了前面。
再次回头，殷九依旧是瞬息到达！
“师兄！你不能杀我！”
“这是你欠我的！”
“是你欠我的！”
殷九像是彻底换了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浓浓的恐惧，让小黑子完全生不出反抗心思。
“我害了你，也还给你了。”
“不能让你再害其他人！”
血液顺着牙缝进入口腔，染红了舌头，也让殷九说话的嘴不停往外冒血。
话音落下，他在原地消失。
小黑子逃跑的脚步刚刚抬起，殷九却已经瞬移到他背后，单手将他整个人搂在怀中，锋利的指甲也同时洞穿了他的心脏。
“殷师”
小黑子艰难回头，殷九血淋淋的脸与他贴等很近。
这是两人相识后的第一次拥抱，却有一方要在拥抱后永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