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不清！
诡异的空间弥漫着黑色死雾，雾中竖立着无数面镜子，如同阴暗恐怖的镜像鬼屋。
啪嗒~
寂静中出现声响，赫然是两只血淋淋的耳朵落在地面。
“长回去！长回去啊！”
殷九发出癫狂的嘶吼，落地的是他的耳朵，被他捡起往脑袋上拼命的按。
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耳朵在手里腐烂、融化、成为一滩粉色的烂肉。
“不！”
似乎是惊恐的嘶吼太过用力，他的嘴唇、牙齿、舌头也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眼睛，鼻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不要！不要！”
他恐惧的捂脸哀嚎，企图保住自己的五官。
啪嗒~
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殷九猛然抬头，却在面前的镜子里看见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那不是他的脸，将他吓的四肢并用后退。
镜中的怪物和他做出同样动作，它有着人类的身体，脸上没有五官，额头到下巴分裂出一条血色缝隙，将脑袋分成左右两瓣，长出一排排巨大尖牙，形成一张巨嘴的模样。
透过尖牙缝隙，能看见里面有一团腐烂发臭、爬满白色蠕虫的脑浆。
“殷九！你在害怕什么？”
地面上的嘴居然开始说话，两颗不停滚动的眼珠子刚好与他对视。
殷九感觉它们在盯着自己！
“你在害怕我吗？”
地上的嘴还在说话，殷九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
锋利的尖牙触感冰凉，巨大的嘴缝似要将手吞噬。
怪物！
他变成了怪物！
“别怕，你我一体，我即是你的本相！”
声音似带有诅咒，殷九的身躯开始溃烂，如同蜡像被高温融化。
几十只黑色羊蹄撕破皮肤出现，每只羊蹄的后面又伴随着一根黑色触手，上面错乱的排布着核桃大小的眼球。
殷九能感受到羊蹄的坚硬，似乎一脚能踏碎天地。
也能感受到触手在互相碰撞，带着滑腻冰冷的触感。
脑中也有羊蹄和触手会完全听从自己支配的操控感，熟练到他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意念一动，乱转的眼球瞬间齐聚，朝着一个方向绽放出诡异黑光。
那是无法描述的黑，在四周的黑暗里清晰可见。
眼球齐聚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物质阻挡，跳出了人类已知的所有知识，越过人类无法到达的宇宙尽头，带回庞大到无法估量的知识和信息。
这些知识和信息远不是人类短浅见识和低等智慧可承受的，殷九的意识在这些知识和信息前如同尘埃面对宇宙，瞬息间就被撑爆。
意识爆炸，殷九自然也就死亡。
羊蹄和触手开始溃烂消散，眼球迅速干瘪，被巨嘴一分为二的脑袋无力张开，如同死去的河蚌开壳，露出里面发黑发臭的脑浆。
一团翻滚扭曲的黑暗降临，四周围绕无数发光的星团和星云。
银河系也在其中，如同沙粒般渺小。
黑暗的每一次翻滚都会有数不尽的星系碰撞毁灭，又在眨眼间后诞生新的星系。
无法数清的巨嘴、羊蹄和触手伸展而出，轻微的动作带起光点，那同样也是星系撞击毁灭后的花火。
它的四周不存在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人类无法计算的星系形成时间，在它的四周却只要毫秒就能完成。
它像是随意路过这个不在宇宙之中的空间，殷九的残骸却开始死灰复燃。
意识重组，生命重启。
复活的殷九驱使触手和羊蹄站起，看见厄苦老道给他递过来一团白色脑浆。
“好徒儿，把这个吃下去，能缓解混浊污染你的大脑，压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觉。”
殷九低头看清，那不是脑浆，而是一条没见过的软体白虫。
“这里才是幻觉，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我要回去，回去！！”
抬手打飞那恶心的软体虫，殷九一头撞向石壁。
他还记得进入幻觉世界前的画面，浑身染血的楚离。
他必须回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可惜，没等他脑袋和石壁接触，厄苦老道那干枯的手就抢先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将那条白色软体虫塞进了他的嘴里。
“呕~”
恶心和恐惧让他趴地干呕，但怎么也吐不出半点东西。
起身看向墙壁，他再次选择冲了过去。
“师兄！”
守门的小黑子想要阻止，却被厄苦老道一个隔空挥手打飞。
“让他撞，撞够了就能分得清真假了。”
不知过了多久，凄厉哀嚎将殷九吵醒，模糊中看见三具赤裸的身体被挂在石壁上。
厄苦老道拿着尖刀和针线，砍下一条手臂又迅速缝在另一个人身上。
被肢解的三个人都是清醒状态，若有某人不行，厄苦便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丹药喂其吃下，等他生命力迅速回复，惨叫再次洪亮有力时继续挖眼，割耳，剁其四肢！
没过一会，与图纸一模一样的怪物被他完美的复刻出来。
“好徒儿，过来看看为师的杰作可有缺漏，是否能抗住神力灌顶！”
厄苦老道回头，被恐怖场景吓傻的殷九瞬间清醒，毫不犹豫的再次撞墙。
厄苦老道没有阻拦，只是摇了摇头，任凭他撞晕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他没有回到现代世界。
眼前还是人间炼狱般的天坑。
空气的味道格外难闻，也格外让他绝望。
回想起厄苦老道的话语。
回想起那条恶心的软体虫。
他突然有再也回不到现代世界的可怕猜想。
不！
他接受不了。
现代世界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妻子，有陪他创业的至交好友。
而眼前的这个世界，只有恐怖血腥的杀戮，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他只是等待恶魔屠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