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水，抢还是不抢
蒙老四也没耽搁，直接让其他人继续在山上忙活他们本来的活计，他急忙下山寻对策。
目前寻水是重要，可是对他们七人来说，关系以后蒙家村“钱途”的事更重要。
虽然蒙家村有大塘，暂时不缺水，可是今天见到的水潭太馋人，蒙老四猜测那里可比大塘的水多多了，而且他直觉蒙家村取水比张家村方便，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示怎么取水。
水潭距离张家村的方向是缓坡，更方便行走，可是距离远，再好走那也是山路，担水难，挖渠更难。
蒙家村则不同，水潭朝向蒙家村的方向整体是下坡，尽头是陡峭的石头山壁。蒙家村上来这座山不方便，再加上山上石头居多，行走很不方便，所以蒙家村基本没人上来，甚至张家村也很少有人来。
大家都有更方便的山林去寻找野物、野果和柴火，谁会没事找事去石头山。
蒙老四觉得只要从水潭边挖条引水渠，水流到峭壁处，就能被引到蒙家村地界，届时蒙家村再不愁灌溉。
蒙老四在清水河边找到的蒙族长和蒙天虎，他们在组织人清理河道，挖开河地的淤泥，准备把淤泥用独轮车拉到荒地。
今年春早开出来的荒地上种的东西已经成熟，并且大获丰收，这大大刺激了蒙家村所有人，所以虽然今年大家一直在忙碌，可是有盼头哇，累算什么，吃不饱才闹心呢。
当时蒙族长和蒙天虎特意找几家已经把土豆、红薯等作物收回来的估算过，荒地的亩产居然隐隐达到良田的七成。
收成最好的是蒙族长家的荒地，蒙老二、蒙老三是主要参与者，去刨土豆时，扯下土豆秧子几乎带出来七八个拳头大的土豆，都惊呆了兄弟俩，怎么看上去比上等田产的土豆还大呢？
蒙老二、蒙老三做贼似的，一边刨一边往麻袋里装，还悄默摸的看看四周有没有人靠近。
殊不知，这种情景发生在蒙家村好几户的荒地里，有那刨红薯的也不讲究，直接拿了顺眼的红薯在裤腿上蹭蹭泥土，啃了起来。
这红薯真甜，脆甜脆甜的，比往年霜降后刨出来的都甜。
丰收的事情瞒不住人，尤其老庄稼把式，蒙族长看玉米棒子的大小就猜测荒地的收成不错，待见到儿子们背回家的土豆就更确定，这也让他坚持再肥肥荒地，所以打起了淤泥的主意。
见到荒地收成的人都老实听族长安排，不仅没人抱怨，还相互打气，人定胜天，天不下雨也难不倒他们，族长给他们提前把着方向呢。
“最近人使得狠了些，吃食上就不能克扣，有油水的也给家里人补补，人累垮了，那些好的留着干啥呢。”
蒙老四远远就听到蒙族长对换班回家做饭的妇人叮嘱，这群女人婆子可都掌握着一家子的口粮，吃稀还是吃干，基本是她们说了算。
“二叔~”蒙老四喊一声，他没见到蒙天虎，水潭的事他就先和蒙族长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蒙族长的身体越来越硬朗，今年家家户户都忙忙叨叨的，二叔作为族长，也是没闲一天，可他还像个壮劳力一样，天天下地，也不见累过头，要知道蒙族长已经快六十了。
蒙族长听到喊声，回头就见到四儿子远远地站着，没有走近，想着可能有事儿等不及吃饭时再说，给旁边的小辈蒙安民说，“安民你看着些，有人累了就歇歇，咱们能干点是点，不能真使出十分的力，能使个七八分，再不行就是五六分也行，都是给自家干的……”
蒙族长边走边说，还拿搭肩膀的毛巾拍拍腿上的浮土，走到蒙老四身边时，话音飘来，“二叔，我陪你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
“边走边说就行啦，那么热的天儿，路上也没几个人，娃娃们也都在大塘边的树底下玩。”蒙族长说。
“我们找到泉眼了，是一个很大的水潭，但是张家村的人也在，所以我带着他们回来了。”
蒙族长扭脸似有疑问，就这也值得单独找来？
蒙老四对上蒙族长的目光，“潭很深，水面也大，挖条水渠到峭壁，能直接形成水幕，流下来的的水就在大塘靠近山脚处。”
蒙族长不再往前走，来来回回在原地转圈。
蒙老四沉默的蹲在地头，等着蒙族长的下一步指示，他手里揪着个狗尾巴草，瞅着田里刚种下去不久就长势很好的玉米苗，看着看着，蒙老四突然大叫一声“娘啊”。
被吓一跳的蒙族长气呼呼地骂道，“咋呼啥呢？”
“爹，不是，二叔，你觉没觉得这苞谷苗苗长得有点快啊？满打满算才种下去半个月吧，它，它，它都长过膝盖要到腰了。”蒙老四指着玉米苗像看妖怪一样。
蒙族长天天看着人浇地，一天天的下来也没觉得异常，这突然被老四指出来，竟发现苗苗是有些茂盛了，但强撑着镇定说，“天天浇水，精心侍弄，就是草也该长这么高了，吵吵啥呢，苗苗哪天不是在大家眼皮子地下长的，不然还能是拔高的？”
说着说着，蒙族长也相信了起来，越说越自信，“咱们日夜不停的浇水，白天日头又大，有水有日头，庄稼苗不得使劲儿长啊。再说了，今年春，村里还拉回来不少肥肥地，苗苗不长才该稀奇呢。”
蒙老四一听也是这个理儿，抛下这个念头，转而说起山上水潭的事。
“二叔，这水潭咱村不能放弃啊。”
蒙族长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按梦里的情形，这干旱怎么着也得再持续俩月，这几十天还不知道村东头大塘的水够不够村里用的，但是现在村里为灌溉就消耗大量的劳动力，再去山上挖渠能不能行？那峭壁还高，去挖渠的话，不能天天来回跑，还得住上面。
“把天虎叫去咱家吧。”蒙族长留下句话就挪着步子走开了。
蒙族长感慨着自己这一生的遭遇，从小到壮年都在经历战火，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遭遇天灾，老天爷的磨难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