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为财死

    对于蒙军伟的死，蒙小满咬死说他是被小鬼子杀的，自己侥幸在四人的厮杀中活下来，也是蒙军伟给他争取的生机，所以他当了村长后对蒙军伟家一直照顾有加。

    蒙小满还承认自己拿走小鬼子的全部财物，他说自己当时太害怕才没敢说有三八大盖，不过也没有动过它们（三八大盖和子弹），东西包好就藏在祠堂后面，对谁都没提起过，他是准备把这个事带到棺材里的。

    至于蒙军伟的财物，蒙小满说自己冒着那么大风险带人去把他尸身带回村子，给点报酬不为过，所以才没有把东西给蒙军伟家里，再说了蒙军伟身上除了那块玉也没什么财物。

    蒙族长扬手制止要说话的军伟娘，问蒙小满，“你家里的东西怎么解释？”

    蒙小满家祖辈就在蒙家村，虽爹娘叔伯都没了，可是全村子都是拐着弯的没出五服的亲戚，谁家有多少余粮和钱财大家也都有数。就算是女人的嫁妆，也有些太丰厚，再说张桂芝和蒙小满的娘都是附近村子的，家里都是普通人家。

    蒙小满不知道蒙老四是怎么把他藏钱和大小黄鱼的地方摸出来的，但是他咬死都是从小鬼子身上摸的，一共四块大黄鱼、六块小黄鱼，一块怀表，一个金戒指、一个金镯子。

    给大闺女蒙翠叶安排工作和嫁妆，换出去一大一小两个黄鱼，剩下的就是那一千块钱。

    蒙族长最后问他，“还有没有要说的？”

    蒙小满立马叫冤，蒙族长示意蒙天虎把他捂嘴带下去，又问旁边的一个人，“德新，都记下了吗？”

    蒙德新把笔记本举起来给蒙族长看，蒙族长点点头没接，“先把俩孩子分开带过来，最后是小满家的。”

    另一个民兵立即去把蒙红豆带进办公室，十岁的孩子被今天的场景吓得不行，又被关，进屋就给蒙族长跪下，他就只记得蒙族长最厉害，连他爹平时都要听族长的，“族长爷爷，救救我，我不想被关起来，我爹不是坏人，他没欺负念恩哥一家……”

    蒙族长扶起蒙红豆，用帕子给他擦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红豆，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族长爷爷才能救你爹，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能隐瞒，也不能编瞎话，不然对你爹不好。”

    蒙红豆看着慈祥的蒙族长，懵懵懂懂点点头，然后在三两个问题后就把知道的和盘托出。

    他家原本有四个大黄鱼，十个小黄鱼。已经换出去的五个小黄鱼是给大姐二姐准备嫁妆压箱底的，给大姐找工作钱不够就又换一个大黄鱼，钱花一部分，剩下的在家攒着。

    “我爹娘说三个大黄鱼、五个小黄鱼和那一叠子钱都是留给我的。家里该花的钱都已经准备好，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

    蒙红豆说到最后，“族长爷爷，就是这些，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爹对我和我姐都可好，他是个好人，我们啥时候能回家？”

    蒙族长脸色有些不好，他耐着性子对蒙红豆说，“红豆，先跟你天虎叔去，村里调查清楚你们就能走了。”

    蒙红叶被带进屋，蒙族长直接开门见山，“红叶，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谁都救不了你爹和你家，你爹他们把该说的都说差不多了……”

    蒙族长话里的未尽之意，惹来蒙红叶联想颇多。

    蒙红叶是15岁的大姑娘，念过几年书，不爱学习爱打扮，从她那辫子上扎着红发带、藏蓝布鞋上绣着朵红花可以发现一二端倪。

    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族长爷爷，我家的东西都是我爹凭本事杀小鬼子换来的，谁都不能抢走它们。我爹娘说过的，大姐有的，我也同样有一份，金戒指、金镯子都是我的，那些钱还得留一半给我找工作，等两年我就能用上，今天这事儿就是蒙念恩家妒忌我姐有好工作才胡说的。”

    “你家以前一共有多少金货，说少了或者说错了都是要被村里收走的。”蒙族长问。

    “比现在多吧，戒指和镯子都是一对儿，我爹分给大姐和我了，大姐的拿走了，家里的就是我的，我娘不太想给我，要留给红豆娶媳妇，我爹不同意他才自己把东西收起来的。”

    “你爹收着的？”

    “大头都是我爹收着的，他担心我娘搬空家底贴补我姥姥家，平时我娘有什么好的分一部分给红豆，剩下的就会拿去姥姥家，我碰不到就没我的份……”

    蒙族长打断蒙红叶的抱怨，“你爹有没有在家说起过和念恩家有关的话？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救你爹，如果你爹是冤枉的，我们这些叔伯大爷会给他做主，东西也会还给你们。”

    “我爹没说过他家啊，我记得小时候我爹只要提起念恩家，我娘就会和他吵架，说他惦记寡妇，吵的多了，我爹就再也不在家里提，我爹和念恩的娘没关系，我爹也不喜欢寡妇。他最稀罕我娘，我娘常说我和大姐要是能找个像我爹一样的男人那就是几辈子拖来的福。”

    蒙族长见蒙天虎看过来就摆手示意把人先带下去。

    蒙红叶离开后，蒙族长安排蒙老四和村里会计还有两个民兵一起再去蒙小满家搜一下，要注意四个人一起，不能分开。

    张桂芝进来时，就是哭，撒泼，一问三不知，嘴巴里不干不净骂蒙军伟一家子，骂蒙军伟都死了二十年还祸害村里、祸害家里人、连累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连累吕爱莲年纪轻轻守寡、连累蒙念恩好好地小伙子打光棍；骂吕爱莲在自己男人没死时就想勾搭蒙小满……

    众人听着张桂芝胡乱攀扯着，又见吕爱莲扶着婆婆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睛仿佛在发光一样，蒙族长皱着眉头，“堵住她的嘴，带走。”

    在蒙老四没回来前，蒙族长也没再说话，不管这件事最后怎么了结，按他的意思是不可能往外闹开的，他们蒙家村的名声很珍贵，关系着一村子的婚嫁。

    蒙老四最后带回来的东西也超出去村里人的意料，他们四人直接用两副扁担抬了蒙小满家的大炕柜去得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