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护村
蒙家村的人大概有四五十户，一百多号人，有意见的当时就闹到蒙族长面前了。
蒙族长只一句话，“小满是为大家着想啊”，并且蒙家的劳动力除了李四喜，其他的都是轮流去清理河道和挖池塘。
但是外村就没有那么好沟通了，尤其是蒙家村下游的张家洼村。
清水河在张家洼村外常年不断流，还分了个小支流，所以张家洼村的田地灌溉取水方便，所以村子比较富裕，外来人口也多。
在张家洼村，家家户户忙着拔草、翻地时，蒙家村还得分一半的劳动力去修那条从没有淹过他们的清水河，还有蒙家村与张家洼交接处的池塘。
池塘的叫法是蒙族长定性的，离清水河有一定的距离，地址选在蒙家村的山脚下那片石子荒地上，蒙老五离开前悄悄掐指算了一下，把结果告诉了蒙族长，更加确定了他的眼光。
村子里一些拎不清的妇人在挖池塘时还抱怨，“这么大的塘，离河又那么远，靠村长的唾沫星子填满吗？”
“保卫娘，村长在的时候你咋不说？让村长当场表演一个‘村长喷水’。”
一个大娘搭腔，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村长是不是想养鱼啊？年前镇上水库可捞了不少鱼，听说大的得有二三十斤，比个三岁小娃娃都扎实呢。”
蒙小满和蒙族长使劲压迫村民的劳动力，他俩在蒙万里离开前商量出的结果就是自己村子在山脚下挖个大号蓄水池，再挖渠连上清水河，西边进水的那条挖深些，东边出水的那侧挖浅些，最大保证池塘里的水，这也是干旱期间，村子里的命根。
这不，进水渠刚挖好，春雨就蹦着跳着缓解蒙小满的窘境。
蒙小满敢肯定，假如挖好池塘和水渠后遇不上下雨，村里的老娘们都能调侃死他。别以为他不知道挖土时村民开的玩笑，关键时候那些玩笑也要命。
挖出的黄泥也没有浪费，被蒙族长要求垫在靠近村子一侧的较凹的几块荒地上，就在池塘边。
池塘的边缘用石头摞起来的，池塘底部也用碎石大致铺了一遍。
在下雨前，蒙七和存粮山洞里的阿飘做了交换，帮他们托梦，他们则放弃投胎把魂魄结交给蒙七用来稳固池塘及池塘四周方圆二十米的范围。蒙七还找了山路上的一些零散阿飘，同样的托梦换魂魄结。
1958年的第一场春雨解了大地的渴，清水河水位很喜人，蒙家村大塘的水也满了。
雨停的第二天一大早，蒙族长和蒙村长就在接近300平的池塘边相遇了。
蒙村长满怀欣慰道，“二叔，塘真满了，祖宗保佑啊。”
蒙族长赞同的点点头，心可以放下大半了。
“小满，问问哪里有莲藕的，弄点种，还有鱼苗，年尾多多少少也是个菜。”
两人还在商量着塘的相关事情，村子里一个妇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哭丧似的传来。
“杀千刀的蒙小满，你害得我儿好惨啊~~~！”
“蒙小满吃人血馒头啊~~~”
“蒙小满个兔崽子还我儿命来~~~”
听到哭嚎内容的蒙小满的脸色不太好，蒙族长也听清了，他问：“小满，你知道军伟娘是怎么回事吗？”
蒙军伟是在鬼子入侵的第二年，去县城买东西的路上遇到鬼子，和小鬼子厮杀中被杀害的，这个结果是同样去县城的蒙小满带回来的。他还不惧鬼子，坚决给村里人带路，帮忙把蒙军伟的尸身抬了回来。他甚至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军伟同行，如果同行了，两人对上同样数量的鬼子就有胜算，是不是军伟就不会被害。
此事距今将近二十年。当时，蒙军伟的爹蒙良刚过世几个月，他们家只剩寡母和大肚子的媳妇，后来蒙军伟盼了两年的儿子出生，起名蒙念恩。
这件事也在后来换村长时为蒙小满的当选出了大力，蒙小满一举获得全族大部分人的认可。
当了村长，他在分配任务时，总是对蒙军伟家特殊照顾几分，村民也都见怪不怪，因为蒙家村是个通人情的地方。
蒙家村在悲戚的哭喊声中醒来，被军伟娘吵到的人家顾不上家里的鸡毛蒜皮，纷纷走出家门试图在人情世故的正义中占有一席之地。
“军伟娘，你发啥癔症呢，村长对你家还不好啊？”眼红蒙军伟家待遇的年老妇人率先发声，也是对蒙小满的投名状。
“军伟家的守不住啦？我早就说……”农村的桃色新闻往往最是经久不衰，深谙此道的一名妇人灵魂发问。
“念恩是蒙小满的（儿子）？”胡言乱语者也是主力军，一男子在军伟娘的骂声中提炼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等军伟娘从家里哭嚎到蒙族长家，又转战到大塘时，蒙家村几乎所有人都成围观群众追随她的脚步。
蒙族长没有等到蒙村长的回应，见到哭嚷一早晨的老太太，他一改往日的和气，用夹杂着不满的冷硬语气说道，“蒙良家的，辱骂同志就是对组织有意见，你想好了再说话，我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就不追究……”
“族长，是军伟给我托梦了，他死不瞑目啊，军伟为了救蒙小满才和小鬼子拼命的，结果杀了小鬼子后却遭到蒙小满的暗算，被他用刺刀砍在要害，我可怜的儿啊，救人救出个白眼狼，咱们蒙家村怎么除了个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蒙小满不愧做了十几年村长的人，经过刚开始的慌乱，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他冷笑道，“哼，婶子不要得寸进尺，平时对你们家照顾已经是村子里仁义。你想给念恩谋个前程方便说媳妇就让念恩去证明自己的能耐，而不是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你们家莫不是看我好说话就不顾脸面攀扯我？用二十年前的事情来污蔑我，也得看我答不答应，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