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多屯粮
蒙万里的手艺很好，完整剥下鹿皮，又把鹿肉分割成几大块，均匀放在两个水桶里任由蒙老四担着回蒙家老宅。
剩下的人带着鹿血，分批次错峰回家，谷子都留在了蒙万里那，他把谷子放好，锁上门看到蒙族长还没有离开。
“二哥有事？”
“万里啊，和二哥透个底，那批谷子你和老大准备怎么弄？”没见到谷子时，蒙族长想的是把东西昧下来，那些粮食留着在灾年能救活不少村里人。
可是到了现场，满地的白骨，还有粮食的数目，都让蒙族长犹豫了。村子里靠山吃山，再不济还有野菜野果吃，可那些保家卫国的兵呢？他猜测粮食是小鬼子留下的，白骨也是被抓来的壮丁。
蒙万里和蒙族长并排慢慢走着，“二哥，这批粮食和药太多，贸然出现在蒙家村会给村里人招祸。我准备找一下战友，物资还是归国家的好。”他顿了顿，看着老态不少的二哥，“我尽量给村子里多争取点。”
“你心里有数就行。走吧，今天好好吃一顿，咱家很多年没有吃过鹿肉了，还怪想的。”
蒙万里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在即将踏入蒙家院门时说，“哥，接下来两三年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蒙族长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蒙万里，想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蒙万里看院内都在忙碌着，索性拦着蒙族长，“我们去你屋里说。”
蒙族长无多言语，进院子，“老二，老二！”
蒙老二见蒙老四去亲香蒙七了，他准备去用泡好的黄豆喂羊，听见老爹的话也没挪脚，就回头看着他爹，等着他爹说出喊他干啥。
蒙族长看到蒙老二就站在羊前面，只扭头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走近自己，有些恼火，“你能过来不？”
蒙老二急着喂羊，他不仅仅是想把东西放下，他还想看着羊吃，并不想靠近老头子，那么多闲着想抠脚的不指使，咋就偏偏看上他了，“爹啊，有嘛事你说啊，我听着呢。”蒙老二嘴上那么说，脚下也没动，手还试图去给羊挠痒痒。
“现在我就使唤不动你啦？”
这句话耳熟，蒙老二哀怨的看着他爹，恋恋不舍的离开临时羊圈。
“把鹿腿割二三斤给村长送去，悄默默的啊，他问起就说是你三叔回家的路上遇到的。”蒙族长仔细交代着，但凡他有的选也不找老二。
“不多给点？”蒙老二觉得他爹有些抠门。
“这就足够了，村子里谁打到过鹿，尝尝鲜而已，还想一口气吃个饱？”蒙族长扫一眼院子，进屋了。
老三在抠鞋底上的泥，老五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看样子是躲在屋里，老四就不说了，只听蒙七欢快的笑声，就知道在和谁闹腾，中间还夹杂着保国的笑。
蒙族长和蒙万里都挨着敞开的门相对坐着，身体正面斜对着院子，两人的视线不时落在院子里。
蒙万里压低声音和蒙族长说话，“二哥，我做了个梦，梦见接下来这三年不是旱就是涝……”
蒙万里有保留的把情况说了说，想听听二哥的看法。
“那我们不能留谷子了，得换成粗粮，哪种换的多就换哪种。”蒙族长说，“还得问问老五今天的情况。老五~”
随着喊声，蒙老五走出来，随手林哥板凳，坐在蒙族长旁边，“爹，徐半仙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还说咱家是有灾，但是咱家的命数从几天前开始就有了变化，他现在还算不清，让过几个月或者有大事发生时再找他，他免费给看。”
“免费？你应啦？”蒙族长说着就想脱鞋。
蒙老五按住蒙族长的胳膊，头往后缩，“急啥，还没说完呢，他说只要给他带只野物就行，不计大小多少。”
蒙万里也问，“那他有说往后几年年景怎么样吗？”
蒙老五听到这个问题，也去了些精神，“他说‘三年内，少生娃、多屯粮、集山岗’。”
蒙族长重复着，“多屯粮就意味着年景不好啊，集山岗就是多半要发大水啊，万里，上面就看你的了。村子里我看着办吧，小满也能办事。”
………………
蒙族长一口喝掉姜汤，辛辣一下子冲到脑门，也让他更清醒了。
春雨贵如油，这雨下得太及时了，有这场雨打底，上半年的收成差不了，蒙族长稍稍放下提了一个多月的心。
过去的一个月，蒙老五和蒙保国都凭实力去市里工作，一个去了政府的气象部门，一个去了家具厂。
蒙万里带着蒙七、蒙保国出去一趟后也重新入伍。
蒙老四天天上山给羊寻吃的草，对大山越来越熟悉，把瘦弱的母羊养得膘肥体壮，村子里的人见着都稀罕得很，连家里人也觉得老四喂羊有一手，以后可以多养几只。
李四喜已经彻底接过家里做饭的活，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不同的菜式，家里人吃的满足，李四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蒙七被羊奶喂养的胖乎乎的，就是不像一般的奶娃娃那般白净，小小的人儿已经到了三翻六坐七滚八爬的第一阶段。
李四喜除了做饭，剩余时间就只剩下看着她了，绣花的手艺也越来越好，家里孩子的衣服破了都要找她补，李四喜给绣的猫，狗，猴，鸭都活灵活现，虽然也是灰扑扑的颜色，可是架不住臭小子喜欢啊。
至于有没有自己主动把衣服弄破的，李四喜不知道，她只听过两次嫂子揍孩子的响声。
当初拿回来的谷子被蒙老四多次去镇上换成了粗粮，土豆、红薯、豆子、蜀黍等等他也不挑，东西都被藏在村子上面的一个山洞里。
那处山洞大概百十平，就是洞口太小，也就老四比较瘦，才能爬进去。山洞整体像半圆锅盖盖下来的，洞口隐蔽性太好，这么多年也就蒙万里回村后发现并进去过，还差点出不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村长顶着镇上的压力，强迫村民清理河道，挖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