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卖灵魂
黑云压在海上。
卫星在这一刻彻底报废，黑色的云朵塞满海面与裂缝间的空隙，一众黑衣人就在云海中穿梭。
“风妖，开路！至少能让我们看到裂缝！”
程松禅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靠着自己的记忆勉强辨别方向，顺便冲着身后的小辈吼道。
庞大的风旋从数十人衣袖中喷出，撕开了云遮雾障，空出一条升天之路。
程松禅双手合十，再分开时，手中已是撑开一整面风墙！
以此，对抗不断坠下的大陆碎片。
天降的飞石被一人之力挡住，他身后的所有人因此不用费心。
就这样，顶着不时降临的天灾，不断加速。
空气中都传来超越音速的破空声！
直直撞上去，在裂缝下五十米的地方急刹，带着百余人，拼成一道又一道防线。
风越来越大了，吹动黑袍，如战旗烈烈作响。
卫星电话在这里也彻底报废，毕竟，你不能指望现代电子用品在这种以太暴动的情况下正常使用，现在现场的战况只能靠特殊传承者传递。
在水灵变身情况下水乳交融双修的夫妻，可以做到心意相通，此刻，脸色苍白的丈夫正被两个风妖合力背着。
这就是现代武器的局限性，过于精细的物品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使用。而有些势大力沉都招数对于高位者们根本没用，地球人甚至可以用核弹把异世界犁一遍，但却永远杀不死那些高位者。
他们的手段过于诡异，四阶以上的修行者都可以抛弃实体，只有以太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核弹造成的高温冲击波以及辐射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笑话。
反制他们的最好手段就是找他们的同类。
这样的人但凡来一个他们全部人都得寄。
军队里的前辈跟程松禅说过，人死之前会走马灯一样把一辈子做的事过一遍，当时他都过一半了，又被人从尸堆里扛出来了。
可现在程松禅还没死，就开始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了。
思考的时候就得抽两口，他掏出来卷烟和火柴盒，擦了两下，没用。
高空，燃不起来。
真没劲，烟都抽不了。
用力，火柴盒被攥成一团废纸，残余的几根火柴都被巨力折断，在动荡的风中坠落，两个翻滚后消失在云海中。
将烟卷贴近鼻下，贪婪地吸两口，算是过个瘾。
裂缝开始暴动。
程松禅喃喃低语两声，谁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唯一清楚的是，下一刻，老人的眼里藏着狂热和嗜血！
有人要出来了！
……
海滩上的阵线堪称无懈可击，起码对于常规军队来说是这样的，如果诺曼底登陆遇见的是这样的守军，可能二战还得往后拖几个月。
在防御偷渡客这方面地球人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只能从历史中借鉴经典阵型。
起码，第一时间不会全军覆没。
井浅默默地看着，透过何老的眼睛。
临时搭建的大帐中，坐着一排又一排的电话员，全球的得到的战报都来自这里。
嘟嘟的接通声，挂断声，隐约传来的电话那头的怒吼声，各大区语言掺杂在一起，充斥在整个大帐。
何老揉揉额头，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冥想，多攒点以太。
万一就这一点救自己一命呢，万一呢？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云雾之主透过自己的眼睛，来了次全景参观。
就在此时此刻，大帐中央，那位传承为水灵的女人，一声惨叫后整个人瘫倒下去！
何老眯起眼睛，见怪不怪。
她的丈夫死了，早了点，但也不意外。
上去的都是敢死队，更别提还是一个没有腾空能力的水灵。
只是，就这一瞬间的事，连袭击者的消息都没传回来，他们这是遇见了个什么怪物？
……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裂缝如巨兽吞天噬地的嘴巴，向外喷吐各种东西。
他们还没看到人影，就听到猖狂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老子总算出来了！加速，加速！我要看看地球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跟姓张的说的一样！”
异世界语言，在场的只有寥寥数人听的懂，但不影响所有人感知话语中的傲慢与猖狂。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程松禅的身影消失在半空。
再次显形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紧握百米长的风刃，向着发笑的男子和他的坐骑，斩！
男子身下是巨鹰，巨鹰之下，则是径直扑上来的风妖们。
结阵！
巨大的风锥被几十人同时维持，向着鹰腹，一往无前！
几十个食人妖扑腾着鳞羽，在正前方发出一声又一声高亢的嘶鸣。
为数不多的低阶精神伤害。
“班门弄斧了地球人！”
这句话，是被汉语说出来的。
鹰上直立的大汉猖狂一笑，张嘴，大吼一声。
“滚!”
宛如神宣！空气中崩开层层涟漪，乌云震荡，一言之威，完全不亚于在这片地界引爆一颗导弹！
它对于修行者的伤害甚至较导弹更甚！
食人妖结成的防线在这一击下彻底崩坏，无数鸟人下饺子一样向海面坠去，鳞羽根根收回体内。
一击之力，让几十个修行者强行解除变身状态。
“地球人，你再来，我就生气了！”
在鹰背上闪开席卷而来的风刃，脸色有些苍白的汉子冲着满脸冰寒的程松禅喊道。
风锥大阵早已在第二声“散！”中分崩离析，他们都传承是风妖，此刻也像井浅封锁风元素那次一样，如真正风妖一般坠地而去。
程松禅不答话，只是手中的巨大风刃散去。
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汉子身下的巨鹰。
暴云之峡出来的巨型种，无限接近四阶的异种！
连带着汉子也是，在短暂的交手中，他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硬实力。
足以与自己分庭抗礼！
但是，他得死！
风妖的速度并不比巨鹰慢，转瞬间两人已跑出十余公里，程松禅一边追，一边从黑袍夹层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
里面是澄澈如秋水的血浆。
“我操，你踏马来真的！不就杀了几个后辈，至于吗！”
见多识广游走四方的大汉认出来了那是什么。
最让他不解的是，一个地球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
高度提炼的神血，服用后强行提高自身上限。
它事神血，但服用它，完全就是将灵魂卖给魔鬼！
把灵魂卖给魔鬼不丢人，卖不出好价钱才丢人。
对于他来说，好价钱是什么呢？
起码得多杀四五个才算吧。
程松禅狰狞一笑，眼珠里满是血红，整个人在超音速都基础上再次提速。
他已经像梵高一样癫狂了。
风！风！这是风！
昔日触不可及的界限，在这一刻向他完全敞开！
空中就是他的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