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过渡章
“出来吧,”周长铭推开主卧的门,环视了一周后空荡荡的,但出于感觉,周长铭知道那东西一定还在这里。
简澈也一脸懵,他听到上来的脚步声的时候还以为是哥哥,刚要开心的迎上去却突然发现那人身上的气息跟哥哥不一样,明明就是那个特别吓鬼的男人,简澈一紧张,“刷”的一声就隐藏到了死角,他才不出去,说起来也真可笑,一个做了三次鬼的简澈竟然害怕一个活着的人。
像是感受到了简澈的抗拒,周长铭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这东西还真是油盐不进:“再不出来,我让你魂飞魄散。”
“哎呦哎”,伴随着咚的一声,简澈突然就滚下来跌在周长铭的面前,而且是四爪着地。虽然心智不全,但简澈却也感受到巨大的羞耻感,太丢鬼了,他感受到男人骤降的低气压就想着顺着台阶下得了,但也是威风凛凛飘到男人面前,输鬼不能输阵,起码得来个下马威吧。
简澈哪里知道男人突然就来了一句“魂飞魄散,”这对鬼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简澈虽然没经历过魂飞魄散的痛苦,但他见过其他鬼魂飞魄散的场景,那响彻天际,凄厉悲惨的鬼叫声他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正警惕的盯着自己,简澈故作镇定,假意拍了拍自己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鬼,倒跟周长铭想象的不太一样,最起码不暴戾,听语气倒还挺温和?不过周长铭也没忘记方才这东西条件反射炸起的样子,留他在刘天身边太不可控,再说,周长铭又怎么能允许刘天身边整天跟着一只形影不离的鬼,想他连辅导刘天都要自己亲自上。
“你是谁,跟着刘天有什么目的?”
简澈不解,怎么人人都要这么问他一遍,碍于男人的威压,简澈只能将过程一五一十讲清楚。
沉吟半晌,给一个鬼起了名字还答应让他留在身边,刘天对一个鬼是不是太好了点,周长铭眉头一皱,简澈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男人一开口就是“离刘天远点,不要出现在他身边。”
真的太难了,简澈想,他是跟哥哥回来的,哥哥都还没赶他走,这男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随意就让他离开哥哥啊,欲反抗,周长铭一个略带讥谑的不屑眼神甩过来,简澈立马偃旗息鼓,他不服,但明显打不过,被压得死死的。
“我不会害哥哥的,我跟着哥哥可以保护他,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保护哥哥。”
周长铭听着可真不舒服,他需要一个小屁孩来保护自己的人吗,真当他是摆设?刘天自然要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似乎看出了周长铭的质疑,简澈立马证明自己的价值:“我说的不是人,是鬼,哥哥既然可以看到鬼,那肯定不同寻常,万一别的鬼觊觎哥哥怎么办,我跟他们是同类,我一定可以保护到哥哥的。”
周长铭一愣,这小鬼说得也不无道理,留着他也有个保障,就当雇了个保镖,虽然自己心里膈应的慌,但他不会拿刘天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既然这样,周长铭想,该谈清楚的自然要谈清楚:“小鬼,我告诉你,不许把我可以看见你的事告诉刘天,还有,任何时候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明白吗,一旦让我知道你偷偷告诉他了,我让你再也投不了胎。”
简澈唯唯诺诺点头,他哪里敢啊,自己一只鬼在半天内同时被两个人恫吓,他这鬼做得也足够憋屈。
再说刘天,刚吃完饭就被周长铭哄去了书房,刚开始的时候周长铭陪他一起在书房处理公务,刘天渐入佳境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周长铭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他没有多想,不过就算让他想他也想不到周长铭是去威胁恐吓乖乖等在卧室里的简澈。
周长铭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碟苹果,苹果被细心削皮切成一块块,原来是给自己拿水果了啊,刘天道了一声谢,周长铭摸摸刘天的头,示意他再看一会。
夜深人静,书房里时而有几声周长铭翻阅文件的声音,时而划过几道刘天笔尖触碰纸张的刷刷声。
刘天真没想过一向不善于学习,或者说对学习没有耐心的自己竟然会在自己白天乏累的情况下稳稳坐在书房看书到现在,这是就连刘天本人都震惊的程度。
此时此刻,刘天才终于真正明白氛围的含义,为什么家长学生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考进好学校,并不完全是因为好学校的教育资源更雄厚,更多的还是有学习的氛围感,比如一个成绩优异的优等生因为种种原因进入了一所三流学校,只是时间早晚,优等生早晚会被“你都是第一了,还学什么啊,你看我们都不学了”“你学不学都是第一,不如跟我们一起玩吧”等等一类的消极语言洗脑,优等生迟早会被同化,因为在所有人都不学习的情况下,埋头苦学的优等生就是异类。
刘天想,他只是坐在周长铭身边都会不自觉受到影响,就连困倦都能缓解,这就是优秀的人的影响力吗。
许是对着周长铭不自觉的出了神,就连周长铭站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发现。周长铭的手却是早就寻到了空钻进将刘天拥在怀中,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这才近距离接触几次,刘天就发现周长铭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动作,只要抱他就总是会埋在那儿,刘天也总是会感受到周长铭喷洒出的灼热呼吸,痒痒的。
周长铭当然喜欢,对他来说,每次以这个动作靠近刘天,刘天的大动脉就在自己嘴边,他会有一种掌握刘天的兴奋感和满足感。
“天儿,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周长铭话虽这么说,但动作却是没半点移动,典型的言行不一。
刘天无奈,“周长铭,铭哥,你不放手,我怎么去休息,难不成睡在书房吗?”刘天从没谈过恋爱,难道谈恋爱的人都有两副面孔吗,还是两个极致?
“天儿,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周长铭早有打算,之前几次他能够得逞全靠刘天对自己戒备心不强,在自己意识到刘天已经猜到自己的某些做法的时候周长铭就放弃了之前的做法,反正现在他俩是正当关系,情侣一起睡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刘天却是一反常态的不同意,对他来说,确定关系,拥抱,亲吻,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他们好像直接跳过了适应期和磨合期,直接过渡到了热恋期。
并不是说这么快不好,刘天总是觉得周长铭“不怀好意,”他可没忘记他先前那几晚自己突然昏睡的情况,虽然早上起来自己浑身清爽,没有任何异样,但通过这些天刘天对周长铭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没对自己做什么。
现在周长铭直接想和他一起睡,刘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周长铭在打什么算盘,“不行,我从小就习惯自己睡,跟别人睡不舒服。”
周长铭心里吐槽,前几晚我们都一起睡的,小狐狸你可是睡得很香啊,但话绝对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以他现在在刘天心里的地位,自己指定要被揍一顿,这还是轻的,搞不好好不容易松口得来的媳妇就跟自己说拜拜了。
“天儿,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男朋友,男男朋友一起睡天经地义的嘛,”可这番任由周长铭各种软话硬话说了遍,刘天还是没松口。
最终的结果还是周长铭一人灰溜溜去了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客房,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将刘天安排在主卧是为了暗中宣示一下自己的占有欲,现在可倒好,搬出主卧容易,再进去却是难上加难。
刘天进去主卧才意识到房间已经不止自己一个人,虽然简澈不是人,但他真的把这小鬼给忘了。萎靡不振的简澈突然见到哥哥,刚想委屈的把周长铭威胁自己,耀武扬威的自大样子描述给刘天听,一想到周长铭那张煞星脸,简澈默默闭上了嘴。
“简澈,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要跟着我知道吗?”眼看着小鬼马上就要跟着自己飘到卫生间,刘天连忙出声制止,毕竟他还没有被另一双眼注视的情况下来解决私人问题。简澈虽然懵懂,但胜在听话,刘天让他不去他就不去,让他坐他就坐。
就在主卧灯被熄灭一段时间后,洗完澡突然闲下来的刘天很快就进入梦乡,简澈又不用睡觉,刘天又不让他晚上乱跑再吓到人,他就只能这么睁着大眼睛看看睡在被子里的哥哥,再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夜色。
夜晚对野鬼总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虽然对外面很向往,但对简澈来说,他觉得哥哥的话更重要一些,当然替男人隐瞒哥哥是迫不得已,都怪那个男人,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觉得对哥哥愧疚。
简澈在心里各种诅咒周长铭,大坏蛋,大傻叉,欺负鬼……等等,刚刚是什么动了?简澈以为是自己眼花,他怎么看到门把手在动,迅速冲上去要查看究竟,却是迎面对上了一身浴袍的周长铭。
对于周长铭来说,他半夜来刘天这里爬床已是驾轻就熟,但大晚上悄悄打开房门那一瞬就撞上一只鬼也是够惊悚,周长铭倒是将房里的简澈给忽略了,好在他足够镇的住,放在普通人身上非得夜晚分贝直奔一百六,响彻天际。不过他现在倒真的怀疑自己先前让他留下是对是错,怎么越看越碍眼。
简澈在认出对面人是谁的时候就恨不得锤死刚刚冲动的自己,瞎逞什么能,差点被刀死。看见周长铭示意他出去的眼神,对不起哥哥,我最终还是要离你而去,你什么时候发现这男人对我的真面目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报仇。这时候的简澈哪里知道,现在这个弱小无助的自己最终又会长成怎样骇人的存在。
周长铭掀开被子翻身上床,一点一点挪动着刘天将他搬到自己怀里,刘天鼻尖动了动,像是一只还未断奶的哺乳动物在靠着唯一的嗅觉来辨别面前的东西,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刘天神情放松下来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安稳的睡下去。
就连刘天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对周长铭的依赖,熟睡中人的反应就像喝醉酒后的人一样,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往往是下意识行为,是最不加掩饰的。
周长铭总是能给刘天一种潜意识的可靠,就像可以随意把后背交付给对方,就算再怎么否定,刘天的下意识行为骗不了人。
周长铭嘴角微勾,修长的手指顺着刘天的侧脸上下摩挲,一路滑到了脖子,探进他宽松的睡衣,一下一下轻抚着刘天凸出的锁骨,真漂亮。
陷入安眠的刘天此刻就是一只待宰的砧板上的鱼,翻来还是覆去全凭另一人的喜好,只要周长铭想,刘天今晚是逃不掉的,周长铭眼里的欲望越来越浓重,心里有个声音在一直鼓励他:“周长铭,他就在眼前,快吃了他,他就彻底属于你了,快吃了他啊,”以往这个声音是周长铭最常听到的,可就在今天,他心里突然想起了一道从未出现过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纯洁,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周长铭,你不能这么做,他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你了解他的,如果你现在这么做了,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慢慢来,你一定可以走进他的心里的,不要这么冲动。”
周长铭第一次产生了纠结,一面是无法抑制的欲望和占有欲,一面理智和清醒,到底该怎么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嗯~”一声嘤咛传到了周长铭的耳朵里,他低头看向怀中潜意识里对自己充满依赖的刘天,他的小狐狸,不,他不能伤了他。
周长铭迅速从床上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卧,而在他关门的那一瞬间,本应该安睡的刘天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