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缘由

    江陵城山水环绕，人杰地灵。

    城内由四条主干大道交错分割成了东西南北四个城区，物与类聚人与群分是天然属性，东西两区除了祖居于此的世家，更有许多新贵商贾或低调避世的能人异士，虽不显山露水，却无人敢小觑的藏龙卧虎之所。南区是典型的富贵窝，世家大族高门权贵，能在南区占一席之地的不仅富还得贵，与南区一街毗邻一墙之隔的北区，则是陋舍瓦巷，温饱不济的贫民窟，这一贫一富是江陵城内活在明面上的地狱和天堂。

    西南大街尽头，一座门庭显赫的府邸矗立其间，跨过朱红色铆钉铜铸大门，穿过门廊拐过假山，目之所及便是一个宽阔的演武场，一个剑眉凤目的黑衣少年，眼角眉梢皆时凌厉，将手中的剑舞的上下翻飞寒光闪闪，一套剑势走完，额角已渗出点点汗星，甩了一个潇洒的剑花入剑归鞘，丢给一旁的侍从，接过汗巾边擦汗边挥退侍从，等在一旁的来人躬身上前，低首回禀：

    “京中密函，上次伏击，除了二公子应该还有太子、五公子的助力。虽然抹去了痕迹，我们的人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黑衣少年凌厉的眼神眯了眯，并未开口，来人感受到森森寒气，缩了缩脖子，才又道：

    “那个施以援手的陆家公子经查实没有可疑之处，当日却是恰巧经过。”

    黑衣少年挥挥手，端起侍从递上来的凉茶猛灌了几口，稍稍缓解了心中的燥热！这个黑衣少年看上去十八九岁，身量高大魁梧，浑身透着杀伐之气，他就是宜都王刘义隆。

    书房内

    谋士文姜席桌而坐，眉目恬淡的投茶、温杯，冲茶，相对而坐的刘义隆脸色阴郁，沉沉的开口：

    “哼，没想到那几个竟会放下芥蒂一起联手，倒真把我当成劲敌了！”

    将一杯沏好的茶轻轻推至刘义隆手边，文姜才温和的说道：

    “预料之中，主上又何必在意！”

    文姜此人心思细腻，能一叶知秋见微知著，更能纸上刀兵，直指人心，深的刘义隆信奈，与他亦师亦友推心置腹。

    刘义隆从袖笼拿出一份奏报递给他，文姜观阅完也有些诧异：

    “此次二皇子贪功冒进，让朝廷损失了如此多的良将精兵，竟未受到重责？”

    刘义隆轻嗤一声：

    “重拿轻放！不知道是皇帝真的老了，变得心慈手软，还是枕头风太厉害，让他晕头转向！”

    刘义隆起身走到窗前，盯着院中假山上一块突兀的顽石，目光幽深沁凉，他如今已经成了被抛在明面上的靶子。

    文姜抿了口茶，转移话题道：

    “这些日子调查陆家的情况，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主上可有兴趣听一听？”

    刘义隆缓了缓情绪，才道：

    “说来听听，”

    文姜满含趣味说道：

    “这位陆公子真是个妙人，十岁开善堂养孤儿，设平价医馆赠药施粥，十三岁开始掌家立业，短短三年便将陆家从日渐凋零的没落商户扭转为日进斗金富甲江陵的大商贾。有趣的地方是，他刻意隐藏了陆家的实力，很多火爆高利的产业他都只做幕后推手，比如江陵人人好奇的‘’望景阁‘’神秘莫测的东家，就是这位人称‘陌上人如玉的如玉公子’陆卿！”

    刘义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当日被追杀又身负重伤，对搭救自己的一行人既感激又防备，脱险后只由文姜过去代为道谢后便匆匆离去，只记得被那群人维护在中间的是一骑白马少年，模糊的映像便是眉目温润长相俊俏，看似不通俗物不谙世事，和大多世家子弟没什么区别，

    刘义隆眉捎微挑，好奇的问道：

    “望景阁的东家？陆府是个什么情景？”

    文姜微微一笑：

    “从主到仆，各个谦虚有礼，无论行商还是做人，都极为低调，且陆家人口简单，主子就祖孙两人。”

    刘义隆抬了抬眼：

    “很少听先生如此赞许某人，莫不是有结交之心？”

    文姜笑着点头：

    “确有此意，此人于主上或将大有可为！”

    刘义隆对‘大有可为’心存疑惑，挑了挑眉，以目询之，文姜收敛了嬉笑之色，才郑重开口道：

    “如今局势，主上争与不争都无退路！上一次的杀局险险逃过，难保下一次还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