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二戏小白脸
开封菜的火爆引来街使维护治安，更引来皇城司的探子，一度惊动了开封府尹刘铢的微服私访，这些人的到来没有躲过老掌柜的慧眼，狗子和常林适时的递上慰问的酸梅汤和华夏堡，使得这些废寢忘食的官吏充分体会到官民一家亲的温暖。府尹在流着泪吃完一大份红烧肉，又打包两份小炒肉后，在小店门前打着饱嗝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大概意思就是开封菜是官民亲睦的典型，开封菜的菜品是在府尹指导下和关怀下的开创性研发成果，开封人以吃开封菜为荣，以影响开封菜的发展为耻。
这天一早，开封菜小馆门前已经排好了长队，等待开封菜的开门营业。由于开封菜持续的供不应求，代客排队的新职业应运而生，每客代排三十文，由于职业代排的出现，西司巷和甜水巷再无青皮，街道治安为之一新，成为府尹治府有功的又一佐证。
常林照例出来给排队的食客派发排位单，排位单上有序号，食客不必站在原地等，可以在杂货铺里随便看看，等到叫到相应号码，到窗口点菜即可，这种简单的排位单，即有效地增加了杂货铺的销量，也成为西司巷附近街使的创新项目，成功使一位街使升了官变成都头。
常林在派到一位身材魁梧的白脸汉子时，正好将号码派完了，白脸汉子不依，言语越来越激烈，引来街使维持治安。见街使出现，那白脸汉子嚷道：”知道我是谁吗？认识护圣都指挥使吗？不要惹我，你惹不起！“街使才不管这些，摆出棍杖就要把白脸汉子叉出去，府尹都说了，谁跟开封菜作对，谁就是跟开封府每个月的福利作对。
门前的吵嚷，被正好老掌柜讨论杂货铺生意的吕迟听到。
开封菜的伙计都拿到奖金，而杂货铺的伙计只能看着眼馋，老请老掌柜的想办法，老掌柜找来吕迟商讨杂货铺的改革，正冥思苦想间，吕迟听到外面叫嚷，便走出杂货铺，看到白脸汉子胡闹，便喊道：“兀那汉子退后，免受皮肉之苦！”
正要被叉走的白脸汉子听到吕迟的喊声，转过脸来。
“哟，原来是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无迎！”吕迟一看到白脸汉子，正是当日将梁尚撞落水中的水白脸，便生出捉弄他之心，于是出言相讥。
白脸汉子一看是吕迟，又是讽刺他像太监，真是新仇旧分外眼红。眼见仇人身着商人服饰一派掌柜模梓，说话偏偏文绉绉的，心生一计，有意反唇相讥，便说道：“呦，小掌柜, 穿冬衣, 持夏扇, 一部春秋读几个字”白脸汉子作了个上联，讥讽吕迟作为商人肚子没几滴墨水。
吕迟一听，呦嗬，可以啊小白脸，拽起文来了，不假思索便对了下联：
“嗬，老总管, 生南方, 来北地, 那个东西还有多长？ ＂
下联一出，引得路人哈哈大笑，今天这个假太监丢人丢到家了。食客们越发觉得吕迟了不起，一个商人老板，竟有如此深厚的文学功底。
谁知那白脸汉子没有认输，只听他说：“小子，我还有一联，听好了！对上算你利害！”
＂三元解、会、状，＂
这个上联说的是科举考试的事, ＂三元＂指的是三级考试的第一名, 考举人的乡试的第一名称为＂解元＂, 考进士的第一名称＂会元＂, 殿试的第一名称＂状元＂。这上联的第一个字是数目字＂三＂，后边列出三元的名称，而下联后面也只能列三种事物，开头要用数字，却不能用与上联相同的＂三＂， 显然這个下联是很有难度的。
＂四季夏、冬、秋。＂谁知吕迟又不假停顿地对上了。
食客里也有文化人，听了吕迟的下联， 闹哄起來: ＂对不上, 对不上! 你说四季， 怎么没有春呢 ＂
吕迟笑嘻嘻地指着白脸汉子答道: ＂为何没有春, 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呀! ＂
显然, 吕迟说的＂春＂, 指的不是春天的春， 而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春＂。食客们既会其意，自己也禁不住跟着大笑了起来。
“你——找——死！”恼羞成怒的白脸汉子掏出身上马鞭，“嗖”的一声朝吕迟打去，“啪”的一声打在一位食客的脸上，顿时脸上裂开一道血槽，皮下嫩肉向外翻着。
“唰”，一把砍骨刀将鞭子斩断，鞭稍落在受伤食客脚边。原来是二虎听到门外动静，来不及放下刀就跑出来了，看到白脸汉子鞭子朝吕迟扫来，就出手了。
看到提着砍骨刀的二虎朝自己这边来了，白脸汉子怕占不到便宜，扔了鞭子，朝自己拴马的地方跑去，飞上马脚一踢马蹬跑了。
“胆小如鼠之辈，只会仗势欺人！”一旁的食客开始议论。
“他说起护圣都指挥使，难道是赵弘殷大人的亲戚？”又一人说。
“赵都指挥使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
吕迟不管这些议论，来到受伤的食客面前，替他检查了伤口，让狗子带人找郎中医治去了，又对其余食客说道，“此位受俺所累，俺决定免费供应他红烧肉一个月，以后全部打九折。”众食客觉得刚才那汉子受伤简直赚翻了，只恨刚才受伤的不是自己。
又听吕迟沉声道：“以后凡是因为开封菜小店而受此等伤者，同样受小店供奉！”如果平静的湖面炸了个响雷。
开封菜门前恢复了平静，等待开门叫号。
派送开门第一单的戴全和戴义回来听说吕迟受辱，马上要出去寻那白脸汉子拼命，众人拦不住，直到被吕迟呵斥一通才作罢。开封菜最近又流行开门第一单，就是开封菜开门时就准时送到食客府上，定价令人咋舌，但仍不断有人提此要求。戴全戴义每只要跑了这么一单，收益就能抵过去一天。
狗子回来后，吕迟又让他送去五两银子给受伤食客，那受伤之人虽坚辞不受，却被无心人传将出支，说什么白脸宦官仗势欺人，吕迟挺身而出，开封菜美名一时无两。
老掌柜目睹了全部过程，既欣赏吕迟的侠义仁心，又担他锋芒太露成为那出头之鸟。
谁知吕迟转过头来又向他请教杂货铺经营，问得老掌柜也只有心里暗自苦笑，还是吕迟最后下了决定，先要清空一部分陈积之物，盘活现金流，看着那林林总总积压了经年以上的老物件，吕迟就心里头疼，那压的全都是钱呢。
首先降价促销，将原来一百文的货物，全部降价成九十六文，将原来二百文的降价成一百九十六文，每天来买开封菜的老饕餮，同样也是精算师，发现杂货铺降价后，立即出手屯了一批。
半月以后，吕迟又在开封菜推出一项优惠政策，凡在开封菜消费满一百文的食客，可以获得隔壁杂货铺的十文代金券。只要在杂货铺消费满一百文就可使用代金券一张。老饕餮们再次显示了出色的购买力，杂货铺减少了一半的积压品。
又半月过去了，杂货铺小件积压品基本上被销售一空，杂货铺的伙计高兴地拿到平生第一次的奖金，虽然不多，关键是别处他也没有啊！老掌柜再次看到了吕迟令人不可思意的操作，觉得吕迟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太小，容不下他和他跳跃的想法。
这天，老掌柜心事重重地找到了吕迟。
“小郎君，你不是纳闷为什么我东家便宜转铺子给你吗？你明天到城西梁园一看便知。最近这铺生意兴隆多亏了你啊！”
“小子不才，全靠了老掌柜的指点。”吕迟诚肯地对老掌柜说。
“谦虚过度就是骄傲，小郎君不心再谦虚了，看到你那些经营手段，我们这些人都过时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老家伙们不中用喽！”老掌柜的不免有些感叹。
“小子乱冲乱闯全靠的是老前辈的扶持和一部分运气好，不然早就死透透地了，杂货铺还是离不开老前辈的坐阵呢！”吕迟有免费的经验书，当然不能弃之不用，不用白不用啊。
“小子明日就去梁园拜访！这里就交给老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