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结束了
岛终月的回答就是摇头。
无法把两件事凑在一起，正是岛终月的做法。
不管真寻多么支持奈子，他仍然能够了解岛终月的想法，所以无法责备岛终月，也无法对岛终月说：「话别说得那么绝，稍微通融一下。」
或许正因为岛终月是这样的人，真寻才想要和他交朋友。
“……没有可能吗……？”
奈子泪水滴落桌面。
“……我们有过这么多共同的回忆……我们对彼此都是特别的，明明是如此，还是不行吗？你的意思是、也就是……都是我不好吗？”
这下子奈子输了。
一旦流下眼泪，不管是客观的事实或证据，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废纸。
“都怪我净是做些讨人厌的事？所以无论我们有过多少回忆，曾经一起共度多少时间，就算这些都是事实，我们仍然没有可能？你无法喜欢上我？既然如此——”
“可儿同学……”真寻小声呼唤，心想「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真寻希望在不晓得如何找回自己的奈子再度没入后悔的水底之前阻止她。
他认为这就是他留在这里的任务。
但是奈子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
“既然如此我不要了！全部都不要了！全部都忘掉吧，当作不曾发生！不曾有过！既然无法转圜的错事只是不断累积，就全部都当作不曾发生吧！”
听到奈子犹如哀嚎一般的叫声，岛终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从座位上起身，将毛线帽深深戴到眼睛附近，推开门走出去。
店里突然变得静得可怕，其它几位客人的耳朵似乎全都专注聆听这里的对话。
过于尴尬的真寻感觉很不自在，但是这时的奈子突然弄出声响。
“铿锵。”
奈子的手撞到盘子。
“……我说了什么……”
奈子掩口看着真寻，眼睛大睁，泪水沿着她的脸颊不断滑下。
“对不起，佐藤同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奈子跌坐进椅子里，扭曲着脸面对真寻，紧闭的睫毛边缘渗出泪水。
听到奈子的道歉，真寻总算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真寻探寻自己的心，他失去一切记忆，生活在当下，然而奈子却当着真寻面前轻易说出那些话，不过真寻没有因此受伤。
“不要紧的，可儿同学。”
“……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不要紧……这种时候用不着在意我。”
“……对不起，佐藤同学……！”
“刚才的一切都不算数。忘了吧。当作没发生。”无法简单说出心里话，连真寻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麻烦的自己。
奈子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
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真寻只是盯着她的额头，脸颊的泪水已干，奈子始终沉默低头，一动也不动。
过了四点，到了五点，窗外开始天黑。
“客人不好意思，有客人在等待禁烟区的位子……”店员十分抱歉地过来提醒。
“差不多该走了，可儿同学。”真寻出声催促。
“……”
奈子仍然没有说话，见她起身还以为打算回家，没想到她却进入以玻璃门隔开的吸烟区座位。
真寻向困扰的店员低头，连忙跟上奈子，这里的确还有空位，或许是客人稀少，所以没让空气流通吗？空气里充满高浓度的烟雾和烟味。
“我说可儿同学……”真寻坐在空的座位上叫道。
“我打算吸烟寻死。”奈子的发言引得其它吸烟者不悦地看向他们。
真寻有些尴尬的给香烟者哈腰点头，然后对奈子说：“呃……不，该怎么说……我觉得这种事死不了喔……？”
待在吸烟区的奈子再度低头，真寻头痛地看看她与店员。
“加点餐点的话，应该能够待在这里吧。最要紧的是自己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吗？虽然不想让看起来没精神的奈子一个人待在这里，也许我的存在只会造成她的困扰。”
“或许她需要时间一个人面对伤口，既然这样，我只想早一点消失。”
真寻想着奈子不需要自己，他很清楚奈子不需要岛终月之外的其它人。
担心奈子、想要顾着她都只是真寻的一厢情愿，真寻认为奈子的意愿比自己的一厢情愿更重要。
“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待下去……”正当真寻要抬起久坐而失去知觉的屁股……
“吸这个试试？用力吸一口。”坐在旁边的陌生女子将烟盒递向奈子如此说道：“你想死吧？吸这个就会死。能够确实杀死细胞。”
“不可以……不能够……”真寻莫名慌张地连忙制止。
奈子轻轻抬头，以仿佛看着什么不可思议东西的表情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烟盒。
那不是普通或随处可见的品牌香烟。
女子淡淡开口，“男朋友？”
听言，真寻急忙摇头。
女子嘲讽地扬起嘴角一笑说道：“嗯……我叫nana。”
想了几秒……
“……噗！”真寻忍不住笑了。
他想起住院时读过的少女漫画，实在太像了，染黑而且前长后短的零层次剪齐短发加上豹纹细肩带上衣、充满攻击性的强烈彩妆、蛇皮骑士外套，脖子和手指上都是银饰，还抱着吉他盒，外表和看到的那个角色一模一样。
“怎么有人变装……应该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怎么搞的？这家咖啡厅怎么老是吸引怪人，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力场吧？”在越看越想笑的真寻心中暗暗出声。
女子继续开口道：“我说你……我曾见过你吧？该不会是隔壁的……应该说——”
女子的黑色指甲，手指的银色骷髅戒指眼窝里镶着石头。
“……是莉莎的学弟吗？我见过你在学校和莉莎在一起。我是三年级，话说回来……nana……”女子用嘴唇将烟吐向斜上方，避免喷到真寻，同时说出意想不到的名字，“莉莎的名字也叫nana。”
“……这、这样啊……”真寻好不容易压制涌上心头的奇妙感觉。
下一刻……
“……噗！”
终于连奈子也从鼻子噗哧笑了出来。
真寻心想，“看来可儿那奈子也有同样的奇妙感觉吧。”
“你们是祭研？别去那种怪社团。yosakoi什么的，根本不是想找死的女人参加的活动。”女子道。
“……今年是阿波舞……”真寻才一说……
“哈！”nana姐的鼻子发出讪笑，“更糟糕。俗毙了。既然想找死就让音乐杀了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