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变故突生
室内暧昧涌动,情热迭起。
季洵美嗓音喑哑,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像带着钩子,惑得冷逾抬手紧紧扣住季洵美的腰,步履匆匆朝床边走。
床头燃着一盏心形香薰,是方才冷逾去洗澡时季洵美点上的,他总是喜欢捣鼓这些小玩意儿。
香薰旁盛放着一大束红玫瑰,热烈得像一团火,灼热地在视网膜上燃烧。
季洵美顺手捞过一朵,嗅着玫瑰的香,笑着说:“这花是楼下新开的那间花店的老板给我挑的,他人很好,还送了我一大把柠檬糖。”
冷逾一怔,想起那花店老板笑盈盈的丹凤眼,倏地冷下脸。
“离那个人远点,想买花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
冷逾一边说,一边按下开关,室内陡然暗下来,玛格丽特与玫瑰的香味混杂,浮动。
季洵美看着冷逾,咬唇哧哧笑,“吃醋啦?”
冷逾抿唇不语,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季洵美他吃没吃醋。
季洵美最爱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处长为他动摇的模样,他抚摸着冷逾微卷的狼尾,脱口而出的话断断续续,“冷处长…你怎么…不穿…制服?”
冷逾愣怔,“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穿制服干什么?”
季洵美仰着脖子,眼神迷离,“你…你不知道…你穿制服的样子特别…性…性感!”
冷逾微微拧眉,“别说这种轻浮的话。”
季洵美偏偏不如他的愿。
“都结婚这么久了…老…老古板!”
他将刚刚那朵玫瑰捧起来,叼在嘴里。
殷红的花瓣夹在双唇之间,随着季洵美的动作起起伏伏。
季洵美眯着眼,含糊不清地冲冷逾说些荤素不忌的话,笑得勾人。
冷逾面上不显,耳根子却通红一片,眼神也越来越暗,手慢慢往上移,毫不费力地便握住了季洵美的脖颈。
季洵美被他冰凉的手冰的一激灵,下意识回过头,屋内光线昏暗,冷逾又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隔绝了季洵美的视线。
季洵美看不清冷逾的表情,但随着气氛的持续升温,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又忘情地沉溺在冷逾给他创造的欢愉里。
他把脸贴在冷逾的胸前,贪恋般揉捏,被冷逾推开手还有些不情愿,便往上爬了爬,把脑袋磕进冷逾的肩窝,喉咙发出黏黏糊糊的声音。
不知冷逾碰到哪里,季洵美的身体倏地紧绷起来,像拉满弓的弦。
他打湿的眼睫发着颤,不停地喊着冷逾的名字,伸手摸着冷逾的发,一遍遍说着“我爱你。”
然而在季洵美看不到的地方,冷逾的表情渐渐沉下,就像炙热燃烧过后残留下来的冰冷灰烬,没有一丝亮色。
冷逾垂着眸,定定看了脸色潮红的季洵美数秒,布满枪茧的手缓慢合紧。
他的呼吸越来越轻,手中的力道却越来越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猛地唤回季洵美的理智。
“小…小鱼?!”季洵美又惊又恐地看着冷逾,却发现冷逾整张脸皆充斥着不正常的红,甚至隐隐有发紫的趋势。
季洵美像是被打击到似的猛烈摇头,“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随着冷逾力道的加重,季洵美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不停地挣扎,用指甲抠挖,用腿脚踢踹。
但他们之间力量相差太悬殊了,微小的蜉蝣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参天巨树一分一毫。
季洵美的脸越涨越红,动作越来越小,嘴唇颤抖着张张合合,却只能发出一连串不成调子的气音。
自始自终,冷逾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电光火石之间,冷逾的脑海里突然乍响起一道尖锐嗓音,【你疯了?!你难道是要杀了他?!】
与此同时,冷逾的手指一痛,下意识松开手。
得以呼吸的季洵美猛地推开冷逾,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大口大口喘气,撕心裂肺地咳嗽,泪流了一脸。
冷逾愣怔地看着季洵美,脸上带着茫然。
随后狗二出现在冷逾面前,对准他的手狠狠踢了一脚,一边踢一边骂:【他可是你老婆啊!你居然想杀他,你有病吗?!你难道不知道他死了咱们都得嗝屁?!疯子!坏蛋!渣男!】
他骂的唾沫纷飞,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将冷逾大卸八块。
冷逾眼睫轻颤,茫然的表情逐渐有了变化。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把眼睛抬起望向季洵美,思绪从季洵美狼狈的脸上蔓延。
他听到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悲鸣。
他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那些人扭曲的,充满爱意的五官。
冷逾抱起胳膊,明明身处柔软的床榻,却觉得像是坠入深渊,迎面刮来的风冻得他牙齿发颤,骨头透寒。
季洵美捂着青紫的脖子,踟躇着向冷逾伸出手,迷离的蓝眸望着他,还在不停流泪,看上去颇令人心疼。
“…抱歉,今晚我去客房睡。”
回过神的冷逾随手抄起一件外套,迈着大步步履匆匆地离开,背影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然而他走得又急又快,却没注意到背对着他的季洵美忽得收敛起所有情绪。
即便眼尾泛红,还挂着惹人心疼的泪水,可直勾勾地盯着他背影的眼睛却冰冷无比。
奔逃到书房的冷逾一边深呼吸,一边从大衣里摸出烟盒,往嘴里塞了一根。
点火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抖,试了好几次才点着。
他站在窗户边,屋外风雨大作,屋内一片死寂。
一根烟将尽,额头到脖间的青筋依旧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冷逾红着眼合牢牙关,拼命遏制住卡在喉咙里的热意,直至将仅剩的一点烟屁股咬断。
一旁的狗二看得心惊胆战,默默地又离冷逾远了些,【喂,你…没事吧?】
冷逾并未理会狗二。
在窸窸窣窣飘落的灰烬中,他快步冲到书房,拉开书桌的暗格,捏着那只有拇指大小的药瓶,拔掉瓶盖一股脑往嘴里倒。
冰凉又苦涩的液体漫过口腔,渐渐平复冷逾躁乱的胸腔。
他攥着空药瓶,像是被抽空所有的力气一般,猛地跌进椅子里。
狗二蹲在他手边,犹豫地看着他。
他伸手推了一下冷逾的袖扣,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不会真得有病吧?】
冷逾并未抬眼看他,只是低着头把玩那个空了的药瓶。
半晌,他突然开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什么?】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狗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冷逾扬起手,又点了一根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狗二回想起方才冷逾干的事,毫不犹豫地回道:【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