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臭丫秘密

    自从知道姐姐玉儿怀孕之后，老祖母每天都骂骂咧咧，骂玉儿不知羞耻，损了门风。有时候会连臭丫也一起骂，说她迟早也是个祸害。

    结果还没有骂上几天，姐姐做事的黎府里的莫管家便找上门来，说是姐姐因怀了身孕无脸见人，已经投井自尽了。

    莫管家说黎府念着情分，已经把玉儿葬到了乱坟岗。知道她家里只有祖母和幼妹，过活困难，便送给她们十两纹银，让她们省着点儿花，也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揭不开锅的地步。

    然而又过了两天，祖母竟在河边洗衣时一头栽在了河里。还好有姐姐上次带回来的银子，再加上莫管家给的，倒也宽裕。臭丫央求街坊四邻帮忙，才把祖母安葬下去。

    安葬了祖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到姐姐在时对自己的疼爱，臭丫忍不住哭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午，却被人拖起来拉着往外走。她认出对方是街上的泼皮孙癞子，臭丫奋力挣扎，又哪里挣脱得了？

    只听孙癞子开口道：“你祖母在世时欠我二十两银子，现下她死了，我在你们屋子里搜了半天，只搜出来不到十两，这剩下的银子，得拿你来还。你若没有银子还，就莫要抵抗，乖乖地跟着我走，我把你送到那春香楼里去。到时候你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就会知道我对你的好了！”

    听孙癞子这么说，别看臭丫年纪不大，可也知道，那春香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两个人拉拉扯扯，这时候已经来到了大街上。于是她大声呼救，那孙癞子又怎容她呼叫，正要捂住她的口鼻，却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撞翻在地上。

    孙癞子破口大骂，马车上的车夫跳了下来，两鞭子抽得孙癞子住了口。他一贯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这时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车夫又跳上马车，准备催马前行。

    臭丫却知道，这是自己求救的好机会。她跪在马车前面，哭着哀求道：“求贵人行行好，收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干的。不然只能被这个坏人给欺负死了。”

    车夫动了恻隐之心，对马车里的人说：“小姐，您看……”

    只听马车内传出了年轻女子的声音：“那便带着吧，洗衣房里不是正好刚发卖了一个丫头吗！”

    就这样臭丫被带到了安庆侯府里。

    黄卿晚纯粹是好奇，问起臭丫的身世，却得知她竟是黎府里前不久出事的玉儿的妹妹。

    于是黄卿晚的丫头烟青对她说，其实她的姐姐玉儿怀的，是黎府里表少爷杜景润的孩子。本来杜景润和玉儿两心相悦，是打算把玉儿收了房的。谁知道黎府里的大小姐喜欢杜景润，坚决不让杜景润收了玉儿，还要让玉儿喝药坠胎，玉儿走投无路，才投了井的。

    十二岁的臭丫听到这些，只觉得自己姐姐的死都是因为黎落。要不是她坚决不让杜景润收了姐姐，还逼姐姐喝坠胎药，姐姐也不至于投井而死。于是臭丫就恨起了黎落。

    烟青看到臭丫的表情，就知道她相信了。然后便按照黄卿晚的安排，导演了一出黎府门前长跪不起，直到黎落收下她为止的戏码。

    那次去建安寺，刚好月牙儿坐进了安庆侯府的马车里。烟青的确交给了她两个任务，一个是引黎落去寺庙的瀑布旁边，一个就是伺机推黎落下水。

    烟青和素心故意在挽月面前说，寺院后面的瀑布周围如何的好玩。挽月果然上钩，没等月牙儿开口，她就磨起了小姐，要到瀑布那里去玩。

    月牙儿本来是想要找个机会推黎落下水的。不想还没有行动，自己的一只鞋子竟然掉进了水里，而身为大小姐的黎落，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自己。以至于踏上被人动了手脚的山石，跌进瀑布里，差点儿送了性命，月牙儿第一次对烟青的话产生了怀疑。

    但是她又不敢向别人打听姐姐之死的真相，怕被黎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从而怀疑落水之事是自己做的，那就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好小姐捡回了一条命，这让月牙儿愧疚的心有了一丝安慰。月牙儿决定，就冲着大小姐不顾自身安危，去救自己这件事上，以后绝不会再做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了。

    然而黎落带着她们三个去向夫人辞行时，夫人对她说了“不可擅自行动”几个字来。这是烟青和自己说好的，以后在有其他人在场的场合，如果她们的人想要月牙儿做什么事情，对她说的话就绕到“不要擅自行动”这句话上来。

    因此她才借巾帕掉落的借口，在随着黎落走出主院里之后，又折回去想问问夫人有何指示。

    然而回到正厅里，却并未见到夫人，倒是夫人身边的梅姿姐姐还在。她问月牙儿回来做什么，月牙儿说想问问夫人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梅姿说：“夫人怎么会有什么话要同你说呢？是你想多了。不过说起来你和黄小姐的丫环烟青之间的事情，我可是知道的哦！”

    月牙儿吓了一跳，连声问梅姿姐姐，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梅姿说：“我知道你对大小姐忠心耿耿，不会忍心伤害于她。其实大小姐也确实没有做什么，你姐姐的死，主要是表少爷始乱终弃引起的。”

    月牙儿说：“梅姿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小姐还在等着我呢！回去晚了她会起疑的。”

    梅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月牙儿说：“不瞒妹妹，我也是深受那杜景润之害之人。他也曾经玷污了我，我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如今妹妹在大小姐身边做事，他们过几天就要出发去云州，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在路上找个机会，偷偷放进杜景润的饮食中，惩罚他一下。”

    月牙儿问她是什么药，她只说这是若是男人吃了，会再也做不成男人的药。不会要了人的命，这样既惩罚了杜景润，让他再也祸害不了女人，又不会暴露自己。

    月牙儿收好药，却悄悄地留了个心眼。跟着黎落在姬府里时，她曾把梅姿给她的药抖出来一点儿，偷偷撒在鸡的吃食上，鸡吃了以后，没过一会儿就蹬着腿咽了气。

    月牙儿知道这是毒药，然而对杜景润的恨和害怕梅姿向黎落告发自己这两种心理，让她把药包依然牢牢地藏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