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恋爱定金
公交车上。
一个瘦弱的女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她双手紧紧握住扶手,艰难地站着。不过,更醒目的是她前后两个大书包,把她夹得像个汉堡包。
被簇拥的同时也有人在打量她的十分……嗯,应该是令人十分害怕的表情。因为她眸中的肃杀之气真的可以让人浑身发冷。
而那女生身前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个俊美无涛的少年,他仿佛很是正悠然自得,旁若无人地随意翻看着一本书,完全忽视车上女生们对他投来的倾慕的目光。
童夏对此也算习以为常,只是每天背着两个书包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她时不时地把自己刀子般的目光剜向眼前害她这样劳累的罪魁祸首身上。她没出息,明斗斗不过,也只能以此泄愤了。
祁仲轩听到她因生气而呼出的粗气时,得意的嘴角轻轻向上扬起。
不知为什么,他就喜欢看她因自己而怒气冲冲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老虎。
他悄悄地抬起头。
清晨的暖阳斜进车窗里,尘埃的颗粒在光线里不断漂浮着。金灿灿的阳光包围着他与她。
这个角度看过去,黑框眼镜下的睫毛又密又长,清秀的脸颊因生气而变得红扑扑的。额前原本的绒发似乎比之前长长了许多,被她用手撩进耳后,下巴白皙略尖,轮廓柔和,很舒适的长相。
怎么看,都是他的心头好。
嗯,他低头满意地笑了,好像和自己很相配呢!
彼时,童夏低头间却捕捉到那家伙居然在笑!
气得她差点没喷出一口血。
自祁仲轩受伤后,她就被迫开启了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
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照顾他,从小到早上的挤牙膏、挤公交、帮他背书包,再大到每天帮他写作业,虽然是他在一旁指导,但同时面对两份作业简直让她苦不堪言。
由于他是右手受伤,所以老师在课堂上已明确说明他的作业不用交,毕竟他学习好,老师对他也是格外偏爱。
可是,他却在课堂上抽风,大声地说,‘不行,我要写!手可以写的。’
他不惧艰难,热情好学的精神立刻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位同学。可只有童夏冷汗涔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大家都在讨论用左手怎么写字时,童夏悄悄回过头去,只见那人正看着她,毫无避讳,俊美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那模样在她看来真是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后来,祁仲轩的作业真的每天都能完成,并得到了老师的夸赞,还借此在广播里鼓舞那些不上进的学生们。
而祁仲轩越是受到表扬越是一副好学生样,云淡风轻得仿佛没被人表扬过。但对上童夏的目光时,却是另一副嘴脸,用他的奸笑来告诉她,来呀,快来夸奖我吧,尽情地夸奖我啊。
童夏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大众群体,并不能归为计较的那一类。可面对祁仲轩的种种恬不知耻行为时,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根本没人知道他每天的满分作业到底是谁在帮他完成,又是谁在承受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他还能每天道貌岸然地享受这本不该属于他的赞美,而且还面不红,心不跳!
童夏曾在餐桌上当着程爷爷的面建议他其实每天不用这么辛苦地写作业、挤公交的。可他一副好孩子样说出学习是每个学生每天必须做的事。而且他还说出不喜欢事事依赖别人等丧尽天良的话来。
面对他一本正经的歪理邪说童夏简直就要气晕了。
他所谓的每天必须做的事都是她在帮他做吧!
不让林叔开车送他上学而让她陪着挤公交这叫不依赖人?
每天除了上厕所和睡觉的事,其他基本上所有的事都在依赖她和麻烦她吧!
“今天怎么又来这么晚?”宋廷雨随意地瞟了一眼无精打采的童夏。
“嗯,怎么来晚的,你还能不知道?”童夏有气无力地回道。
宋廷雨故作疑惑状,“熬夜了?”
童夏递了个眼神给她,然后趴在桌子上,“没有。”
自从搬回去住后就没再熬过夜。
虽然每天的作业很多,但经过祁仲轩简单又明了的指导,背单词和听写训练确实比自己盲目学有效率得多。果然学习只要找对了方法就会事半功倍。
只是字写多了,手和胳膊累得有点抬不起来。
“哦,今天的水果是荸荠,还有维c别忘了吃。”宋廷雨贴心提醒道。
“嘴上的水泡早就好了。”童夏抬头暖暖地说,然后从桌洞里取出一个透明保鲜盒,里面是削好的荸荠,色泽雪白诱人。
长水泡的这段时间里宋廷雨几乎每天都会给童夏带各种水果吃,说是见不惯女孩子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和脸。
其实祁仲轩每天也会督促她水果和蔬菜的摄入,而且管控得很紧,有时候童夏光吃水果都能撑着。很是无奈,但更无奈的是自己根本讲不过他。
宋廷雨笑着回道:“那也要吃啊,可不要随便糟蹋别人的心意啊!”说完她就不自觉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那人。
童夏没发现她的异样,径直打开保鲜盒盖,用牙签插了一个,放入口中。
嗯,很清脆,也很甜呢!
进入十一月,天气骤然由凉转冷。
公交车驶入站台缓缓停下来,车门立刻打开。
童夏从温暖的车上走下来,凛冽的寒风如同激烈的潮水一般扑面而来,令她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
她抬头,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只余一点点霞红。
“喂,你冷不冷?”祁仲轩站在她身边问道。
童夏在这一个月里被他欺负得有些警惕了,本能回道:“不冷!”说完牙齿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冷颤。
幸好没回头,不然被他看到了又该被他嘲笑蠢笨了。他的风衣挺直又厚实,而她却因出门急,只随意套了件单薄的春季校服。
“不冷?”他古怪的笑声传来,“那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吧!我冷。”
什么?
童夏回过头,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真是厚颜无耻!
童夏忽然好希望有人能看到他的真实嘴脸。
难道好相貌和好性格一定是相悖的?可是,为什么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尚轩学长总是温文尔雅,表里如一,而他却是……唉,一言难尽啊!
原谅他的无礼吧!毕竟他是个智障儿!
当然,这也是看在尚轩学长的份上,今天就不要和他争辩了。
又或者,童夏弱弱想了一下,是自己根本就争辩不过他,但也不能妥协。
童夏看着他,气狠狠的,而后故作潇洒地转回身去,拽拽地回了两个字,“不干!”
祁仲轩摸摸鼻子偷笑了一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又道:“喂,你就是这样对一个弱不禁风的病人吗?而且我到底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嗯?”
又来这一套!
这是□□裸的道德绑架!
童夏顿下脚步,用力深呼一口气,这才转过身,“你的石膏已经拆掉有一个星期了吧!”
要不是医生说拆掉石膏后还需要看护一段时间,童夏早就不甩他了。
有传言说他拆掉石膏后就跑到学校附近的一处篮球场打篮球,而且还是一如往昔身手矫健,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影响他投出的三分球水准。
童夏对此说法却是无人可证,不禁怀疑他是否有受过伤,亦或是早就好了,后来都是装的!
随之她摇摇头打消了这个猜疑。谁会愿意整天装出行动不便,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谁愿意在被照顾的同时还要遭受“护工”白眼。
刚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冷冷的身体就被裹进一片馨香温暖里,是他刚脱下来的外套。
童夏想他胳膊上的伤才刚养好,就作势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动作还没完成,他的一只手就覆在她的手背上。
“穿着。”他的语气是命令。
童夏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心下不禁一惊,虽然身体解了一时之冷,可心和脸却瞬间热了起来。整个人别扭得一动不敢动。
“手怎么这么冰?”他皱眉,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放下来的打算,而是直接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把她垂在身侧的手也握了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她的双手。
她的手很小,他的手很大,很暖。
他捧着她手的样子竟有点像在对待一个珍贵的宝贝。
童夏反应有些迟钝,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握了好久,她忙得抽回手,却又被他握紧了,“干什么?”他问得自然,仿佛一个男生握住一个女生的手并无什么不妥。
童夏再也不想吃他这一套了,可又脱不开,只得左顾右盼,生怕谁会看到一般。
幸好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这条路鲜有人走,较为清静,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快松开!”童夏低吼道,头都有些闷闷的疼了。
可他却充耳未闻,手上握得更紧了,而且更加得寸进尺把她的双手拉近他的胸前,“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单独在一起?”他的眸色极深,比现在的夜色还深。
“你在说什么?”童夏明显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心都有些慌了,加之整个头脑都是昏昏沉沉的,只想尽快挣脱。
忽然,嘴唇便覆来一片温热。
童夏从来没体会过脑袋彻底短路是什么样的。这一刻,犹如脑中猛然炸开一道炙热的强光,直教人无助又无力。
他松开她的手,把她环进自己的怀里,低着头,在她柔软的唇上生涩的辗转、轻舐、吮吸,仿佛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她的柔软馨甜令他陶醉,他把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迫使她更进一点,用力想要索取更多。舌尖滑进她因喘息而微张的嘴里,反复地吮吸,仿佛贪恋得永远也不想停止。
童夏在他的生涩到游刃有余之下被摆弄地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这是她的初吻。整个人都变得呆愣愣和软绵绵。
祁仲轩松开童夏时,她已经完全一副呆傻的模样。
他笑了起来,从口袋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唇上他留下的“作案证据”。
他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说:“如果你的恋情不能提前,那我刚才的行为就是在向你提前预约,这个吻就是定金。
等我们毕业,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也必须是我的人,再此之前你不可以喜欢任何人,不准随便吃别的男生送的东西,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包括我……整个人,随时都是,你的。
知道了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