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补救
华山,有所不为轩
待令狐冲辞别岳不群夫妇和一众师弟前往思过崖后,岳不群与妻子宁中则来到此处休憩品茶。
“师兄,今日怎的发这么大的火?冲儿还小难免被魔教妖人蛊惑,咱们多嘱咐多教导便是,何必面壁一年之久?”方才在后堂宁中则不便拆岳不群的台,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却也没有贸然出言制止,反而表态支持,帮丈夫劝说弟子。此时弟子们都已散去,只有两人独处,因此宁中则才出言发问。
“师妹,你可知这次衡山知晓发生了多少事?偏偏弟子们都不成器,让为夫实在是觉得气馁。”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语气中满是疲惫。
宁中则心疼的拍了拍岳不群的背,“师兄,放宽心,有我与你一起承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师兄心生挫败?”
“冲儿的事,就不必多说了,方才你也清楚。我虽对他恨其不争,可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品行上不用怀疑,只是还需再多加历练,磨磨性子。”岳不群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向宁中则问道,“你可知我此行遇到了谁?”
“谁?对了,你们走后,陆家那孩子来咱们华山寻你,不知你们见了没有?”宁中则被岳不群一问,也是猛然想起陆卓然来,“莫非师兄说的是他?”
岳不群闭目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我看他是个懂事的孩子,难不成他得罪了师兄?”宁中则好奇问道。
“哪里是得罪了我,是我们得罪了人家。”岳不群无奈的说道。
“是怎么得罪了?若只是小摩擦他做晚辈多少也应当受着才是。”宁中则说道。
“哼,若是小矛盾小摩擦那便好了。”岳不群冷哼一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兄你还是不要卖关子了”宁中则给岳不群倒上一杯茶,双手奉上。
“我问你,假设两人定有婚约,一人却拉着旁人的手亲亲热热,还对另一人说:‘此人比你好千倍万倍’,你说那人该如何?”岳不群斜着眼睛瞧着宁中则。
“那自然是……是……,师兄你说的,该不会是珊儿吧?”宁中起初一听登时双眉倒立,只是话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问题,甚至连说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正是你那好闺女啊!”岳不群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其中饱含的怒气却是任谁也听得出来的。说这话的同时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而逝,显然是用内功压了下来。
宁中则吓得一下坐了下来,撞的木凳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这……这……,师兄,你怎么没拦住珊儿,这要是传出去,珊儿还怎么嫁人?咱们还怎么面对陆家?”宁中则关心则乱,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岳不群看到妻子这副模样,知道此事对于妻子的影响有多大,于是伸出手来,揽住妻子说道:“师妹莫慌,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余地?陆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如此受辱岂能善罢甘休?”宁中则疑惑道。
“当初我与柏珪贤弟定下珊儿他俩的亲事本身就是出于守望相助,各取所需,他们陆家向来家风淳朴,我华山又是门风严谨,两厢匹配,岂能轻易就此作废?”岳不群说道。
“可是,就算如此,珊儿以后在他陆家又怎能好过?”宁中则问道。
岳不群闭上眼叹了口气,“那只能看她造化了,有些过错总归是要承担后果,以往你一向溺爱,终究是要长大的。”
宁中则哭了出来,“难道珊儿不是你的女儿,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
“火坑?她明明本可以安安稳稳做个富家少夫人,偏偏性子散漫,和冲儿两人的事你难道不知?你知道陆卓然的武功有多高?难道因为她刁蛮任性,就让华山和一个未来的大宗师为敌?现在的华山还能不能禁得住这种打击你难道不知?”岳不群面色森然。
“这……他年纪轻轻武功又能有多高?”宁中则迟疑的问道。
“嘿嘿,万里独行田伯光比他不过,被其打跑。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比拼数招难得上风。塞北明驼木高峰只能从他手下狼狈逃脱,你说他武功有多高?怕是连我也没有把握将他拿下。”岳不群将陆卓然战绩一一报出,宁中则被震惊的愣了神。
“可他还这么年轻,比冲儿还小。”宁中则不敢置信的说道。
“是啊,他还如此年轻,冲儿与他相比远远不如。你说我能为华山召此大敌么?本来应该成为助力,偏偏是珊儿,将事情推到了这一步。”岳不群叹息说道。
“那这可如何是好?”宁中则喃喃道。
“师妹~”岳不群呼唤了一声,将宁中则唤回神,“事情并非无法挽回,我罚冲儿去思过崖面壁除了让其悔过之外,也是为了让他和珊儿分开一段时间,他们年纪还轻,分开一段时间自然也就断了。”
宁中则又问:“可陆家那里……”
“陆家那里,等明日我派劳德诺,不,让根明和戴子去送封信,随后你我二人一同上门解释清楚,姿态还是要放低些”岳不群说到最后伸出手来拍了拍宁中则,示意她要收敛下脾气。
“哎~,希望有用吧”宁中则叹息一声,只觉的身心疲惫。
“珊儿那里,有时间了你要好好谈谈,日后到了陆家如果性子摆不正,你我也难帮她,到时难免吃亏”岳不群嘱咐道。
“嗯”宁中则轻声应道。
次日,岳不群叫来高根明和施戴子两人,让两人将写好的信给郑州陆家送去,出发前还着重嘱咐,到了陆家务必态度诚恳谦逊,不要失了礼数。
之后的几天,岳不群夫妇似乎是被陆卓然的武艺刺激到了,加强了对门下弟子的操练,不仅练功时长变长,连招式的修习也越发严苛。让华山上下叫苦连天。
期间岳不群夫妇两人会偶尔抽时间出门行侠仗义或摆平一些关联的产业纠纷,华山的一众弟子也只在这些日子能偷懒休息。
当有一日,岳不群夫妇回山之后,发现岳灵珊病倒了。尤其是宁中则看到女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于是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偷偷上了思过崖,找到了令狐冲。这是岳灵珊印象中母亲第一次对她发火,虽然没有打她,可是宁中则看向她的目光让她内心如同被灼烧一般。
宁中则压着怒火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居然偷偷背着我和你父亲跑上思过崖!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孩子,是马上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岳灵珊可怜兮兮的说道:“娘,我不想嫁人,大师兄一个人在山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上去陪陪他。”
岳灵珊此话一出,让宁中则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他一个人在山上那是惩罚他,你上去做什么?再者说那么多师兄弟哪个不能去陪他,让你一个姑娘家去陪?”
“娘,你……”岳灵珊被宁中则的反应吓住了。
“师兄果然说的对,以往是我们对你太过纵容,今后应该严加管教。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对陆卓然说的那一句话险些为咱们华山引来一个仇家,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险些就能将我和你父亲多年的努力都化为乌有?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为了振兴华山背负了多沉重的压力,就因为你一句话,就……”一连串的反问让宁中则说话的气息都变得有些喘。
“娘,可我根本不喜欢他,我喜欢大师兄,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岳灵珊的犟劲也上来了,哭着对宁中则说道。
“确实,此事不只是你一人的错,冲儿也有一半的责任”宁中则叹气说道。
“大师兄有什么责任?”岳灵珊问
“全华山上下都知道你早已定亲,偏偏冲儿和你相处举止亲密毫无顾忌,难道他不知规矩?难道他不识礼数?我和你父亲可从未如此教过门下弟子”
“你自幼长在山中,才见得几个人物?识得几个英豪?就敢说你大师兄比对方强出千百倍?你知不知道即使你父亲出手都没有把握将对方拿下?”
说到这,宁中则长叹一声,“也怪我疏于管教,冲儿自幼和你玩到大,你与他亲近也是正常,可惜没能早早意识到你两人已经暗生情愫。”
宁中则也是觉得倦了,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今后不许再偷跑上思过崖,否则你父亲处罚下来我也绝不求情。过几日我和你父亲下山亲自前往陆家去赔罪,你,自己好生想想吧”说完,又叹息一声,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