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裂痕
且说在两人说话之时，林平之跑了过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对着陆卓然不住磕头说道：“求大侠收录门墙，弟子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林平之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两人尴尬不已。
陆卓然年纪轻轻，虽说已经算是出师，但是是否能传艺授徒还需师父方生大师点头许可。
而岳不群更是尴尬，堂堂华山派掌门，这林平之竟然放着一位宗师不拜，反而拜一个初出茅庐的同辈小子。
陆卓然看了一眼林平之，又看了看岳不群，心知这收徒一事自是万万不能，就算师父不会怪罪，这未来岳父的面子往哪放？日后毕竟是亲家，没道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岳丈。
当下向着林平之说道：“林兄，非是小弟托辞，只是此举万万不能，我与你年纪相仿，同辈相称怎能让你拜我为师？况且小弟才疏学浅，德不配位，不妥不妥”
林平之见状却道：“大侠此前与那恶贼余沧海交手之时，我就在现场，大侠年纪轻轻就能与那恶贼斗的不分上下，已然是武艺超群，今日更是逼退那塞北明驼，足以证明大侠武功非凡。武林中向来达者为先，林平之拜师之诚心，情真意切，还望大侠不要再推辞。”
“这……”陆卓然被林平之这话架住，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若是再说下去势必伤了情面，传出去与名声有累。
正茫然之际，抬眼看到岳不群正站在那里，心中念头一转，向林平之说道：“我知你拜师之意如何，你的遭遇我也早已有所耳闻，想你拜师也是为学得武艺为自家报仇，也算是颇有些志气。”
林平之听到这话，头一抬，面露喜色，以为陆卓然愿意接纳。
可陆卓然却是话音一转，“只是你我同辈论交，拜师一事终不可取。不过我却可以为你指个好去处。”
林平之的心情可谓一波三折，听到最后更是露出一丝茫然。
“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岳伯父乃是华山派掌门，在江湖中是鼎鼎有名的大宗师，更是得众人称赞，有着‘君子剑’的美誉。放着这样的名师，林兄何至于向我这寂寂无闻之徒求艺呐？”陆卓然下巴一抬，示意林平之向后看。
林平之闻言不曾起身，反而左右为难，方才刚向陆卓然表明诚心，若是三言两语就转投他处，教两人如何看他？又怎能看他拜师之心甚笃？
陆卓然见状知道林平之是为何如此，当下向一旁的岳不群说道：“伯父，可否看着侄儿的面子上，收下林兄？先前伯父未曾出手，林兄尚不知伯父厉害，如今知道大宗师当面，自然是渴望伯父收录门墙。林兄知道方才之举莽撞，侄儿在这里替他求个情，还望伯父勿要计较。”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卓然好像感觉自己说完之后岳不群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岳不群说道：“既然贤侄开口，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左右不过是位弟子，况且我看这孩子也是有几分天赋，反倒是我要谢过贤侄了”说完岳不群反而冲着陆卓然笑了笑。
陆卓然知道此言是为了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至于林平之天赋如何，一眼之间怎能辨得到清楚？
岳不群向着林平之说道：“我看在贤侄的面上，收你入我华山门墙，望你能严守门规，不辱我华山门风，也不要让贤侄失望。”
林平之自是感恩戴德，连忙叩首说道：“弟子谨记，弟子谨记，谢过师尊，谢过师尊”
又向陆卓然拜道：“多谢大侠引荐之恩，林平之没齿难忘，必当恪守师尊教诲，不辜负大侠恩情。”
陆卓然点点头，将林平之扶起。
就这就听见一群人叫道：“恭喜师父新收弟子”原来是华山派的一群人。早先陆卓然心思全在木高峰身上，没曾注意周围还有旁人。
一群人嘻嘻哈哈从墙角转出来，还听到几人说道：“师妹，哈哈，看来以后你要威风了”
“是啊是啊，本来有大师兄在，我们就不敢惹，如今又有了陆兄弟，小师妹，以后还请你高抬贵手啊”
岳灵珊冲众人喊了一句“讨厌”，随后越众而出，跑到岳不群的身后，说道：“爹爹，我这次应当算是师姐了吧？”
林平之认出来岳灵珊，也不敢多看，之前在刘府时他便知眼前少女是陆卓然的未婚妻，陆卓然是自己恩人，自然不敢无礼，心下还想着，日后要像敬陆卓然一般敬着她。
于是开口说道：“岳师姐，小弟今日方才蒙大侠引荐、恩师垂怜，得以收录门下，怎敢与师姐相争，小弟自然是师弟。”
岳灵珊喜笑颜开，对着岳不群说：“这可是师弟自愿的，不是我强逼他的”
岳不群笑道：“人家是不与你计较，又感激陆贤侄。说什么强逼的话，他恐怕还担心门内个个似你一样，以大压小呢”
岳灵珊听到这话一吐舌头，说道：“大师兄躲在这地方养伤，又被余沧海打了一掌，咱们快去瞧瞧他吧”
岳不群本欲回答，却瞟见一旁的陆卓然，于是说道：“你大师兄那里，我自有安排，根明、戴子，你们去把冲儿抬出来。珊儿，你还未见过陆贤侄呢，先去拜见，不得施礼”
听到岳不群的话后，岳灵珊微微一颤，知道躲不过去，于是走到陆卓然身前，施礼一礼道：“兄长，小妹有礼了”
陆卓然回了一礼，未待说话，却听到高根明二人喊道：“师父，房里没人”接着岳不群安排劳德诺进去查看，听到这里岳灵珊马上转头喊道：“我也去”。竟把陆卓然直直撂在那里。
岳不群反应飞快，直接抓住岳灵珊喝道：“胡闹，那里是你能去的地方？”
岳灵珊哭道：“可是大师兄他……”
“你大师兄那为父自有计较”岳不群看到陆卓然脸色发黑，又呵斥了一句：“闭嘴，别说话”
岳灵珊只觉的委屈，以往父亲从不会呵斥自己，今天大师兄遇到危险生死难料，自己不过是想早点救回大师兄，为什么要呵斥自己？
在岳灵珊正思量间，岳不群来到陆卓然跟前，微微一拱手，歉意道：“小女失礼，还望贤侄不要见怪”
陆卓然只觉的心烦意乱，尤其是看到岳灵珊还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眼烦。深吸一口气，说道：“无妨，想不到伯父门下情谊如此深厚”
岳不群听出来了陆卓然的话外之音，又说道：“贤侄你也清楚华山的情况，我与你伯母整日整顿华山没了闲暇，珊儿自幼被劣徒照顾到大，毕竟有兄妹之情，贤侄勿要多想”
陆卓然抬眼一撇，看他神态诚恳，似不作伪，若是再纠缠不清只会被人说是心量狭小，于是不软不硬的说道：“晚辈乃家中独子，却是不曾了解这许多内情”
岳不群还欲再说，却被陆卓然抬手制止，“伯父，晚辈连番比斗现下已是精力不济，就不多赔了”说完便转身离去，离去时身影闪动，用上了轻功，似是逃离一般。
岳不群听出了陆卓然言语中的疏远，看着陆卓然离去的方向，久久之后骂道：“混账”。只是究竟是骂谁，想来只有他自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