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圈禁
宁酒拍了拍玉玺,垂眸看向站立的众臣,“尔等有何想法?”
一阵静寂中,丞相脸上的温和稍稍退去。
她瞥向其中一人,就见那人垂下头不敢去看宁珂,几步走出站立的行人中,跪在大堂上。
“臣觉得此事虽不足以给二皇女殿下定罪,但二皇女的嫌疑最大,还请陛下三思。”
她颤巍巍的声音被恐吓了一般。
宁萝嘴角的笑微僵,三思?思什么?思她是如何杀了何进毫无动静?还是思自己哪天会动手杀了她?亦或者在提醒母皇自己可有不臣之心?
她神色染了冰霜,当着她的面都敢直接上眼色,可当真是有恃无恐。
宁珂闻言上前一步,“莫大人此言何意?”
宁萝嘴角微翘。
皇姐当真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莫不言不敢抬头去看她,只是垂头看向地面,她一个向来打雁哪里想到竟被雁啄了眼。
活了半辈子,在这种时候竟然需要看别人眼色行事,当真是憋屈。
她余光瞥向宁萝,眼底满是不耐。
那些人的目标在二皇女,偏偏她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既没能耐一举将那群人打死,又不能立刻暴毙,这几年竟然走了狗屎运成了主将。
这下好了,她自己得不了好就算了,还害得她也不能好好为官。
她天天装成懦弱的模样容易吗?天杀的,丞相这老狐狸也着实令人恶心,偏生摆着一副不争不抢的好人模样。
呕~
宁萝一直在静静地观察几人神色,自然也没错过她神情的不耐和厌烦。
莫大人好能耐,这些年中庸之道平衡地很是优异啊,瞧瞧母皇看她站出来时那惊诧的模样,也不知丞相大人怎么拿捏的她,才让顶着胆小怕事名头的她勇敢站出来检举自己。
宁酒冷眼看着一群人在自己面前眼色,这眉来眼去的模样,当真以为她瞎了不成?
“哦,那莫大人有何提议?”
她面不改色地抬头询问。
“臣觉得,在二皇女殿下嫌疑还未洗清的情况下,就劳烦二皇女殿下委屈一下,暂居二皇女府不要出门了。”
好一副狗胆,这是光明正大地让自己圈禁阿萝?
她眉色微敛,看向丞相,“丞相大人有何见解?”
丞相持着老好人一般的模样,上前拱手行了一礼,不急不缓道,“臣觉得莫大人所言甚是有理。”
随着这句话,越来越多的文臣站了出来,“臣附议。”
“臣也附议。”
宁萝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般招人恨,瞧瞧站出来的大半的朝臣,她轻声哼笑。
看来她三年前在北疆实施的兵法,阻了不少人的路啊,瞧这一个个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
见宁萝神色由青转白又转红,最后变成平日漫不经心的模样,宁酒心下好笑。
“二皇女怎说?”
宁萝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地瞥了瞥那群站出来的朝臣,“儿臣觉得莫大人所说甚是有理。”
“儿臣请旨自居皇女府,何进的凶手一日不找出,儿臣就一日不出皇女府。”
“儿臣请母皇恩准太女殿下和大理寺的夜大人亲自审理。”
底下的众人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
谁人不知大理寺的夜泽油盐不进,但凡他接手的案子,就一定会找到凶手。
沈藤的目光微微变了,她朝丞相使了使眼色,却发现对方避开了她的目光。
她心下恼怒,但此时此刻毫无办法。
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府。
她眼底闪过一抹狠色,二皇女必须死。
被暗自记仇的宁萝自然一无所知,她看向担忧看向自己的皇姐狡黠一笑,颇有小时候的模样,逗地宁珂一笑,她的心才安下来。
不是她做的事她肯定能解决,这世间就没有几个做过了找不到痕迹地冤头案。
只是,她嘴角难免有些苦涩。夜泽那家伙,向来跟她不对付,这事若他尽心还好,若是他偏帮偏信,她这一世英名怕是非得被这群恶心的家伙给毁了。
她都把他心上人送到他面前了,看在心上人的面上,他也会尽力的吧。
她讨好地朝夜泽笑了笑,却见那人脸色微变,别开了头,根本不看她。
宁萝瞪大了双眼,但事权从宜,若不是今日这群人逼她不得不窝居皇女府,她何必要向这人露怯。
她脸颊不自觉地鼓了起来,委屈地看向自己的皇姐。
若不是在朝堂,宁珂甚至想伸出食指去戳戳她腮边的肉,似气鼓鼓地小青蛙一般,当真可爱。
她与夜泽对视一眼,见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表情,这才转头看向宁萝。
阿萝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颗心尽在墨疏绝身上了。
夜泽小时候围在她身边,却被她当做来抢人的,二话不说就胖揍了一顿,委屈地小胖子气鼓鼓地回去了。
一次两次三次,这些年,小胖子瘦成了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成了朝堂令人惧怕的阎罗。
偏偏阿萝这个小傻子从最开始的以为他是在跟自己抢墨疏绝,再到以为他跟自己抢她,对夜泽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心理。
这次有求于人,若只是装装委屈,他心疼之下怕是连夜也得把凶手找出来,偏偏阿萝把自己给拽上,这是不信他的专业能力,还是想要将他送到她手上?
说来阿萝这傻丫头身边的桃花是一朵接一朵地开,偏偏她眼瞎。
阴差阳错还自己去邀功,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对方的手上送?
她心下摇头,但还是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
那让她待皇女府一段时间吧,等她在外面再扫除扫除一些人,她出来也更安全些。
方淮目光沉沉地夜泽对上了,还是成了情敌啊,他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手指却比了个姿势。
见夜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了下去,他脸上又恢复以往温和的模样。
原来以为他在圈外,偏偏这群人又把他送进了范围圈内。
他目光晦涩地在几人身上扫过,今日她们所赠的,来日他定奉还。
夜泽捏了捏拳心,心下叹了口气,这傻丫头在外头只会招惹视线,还是待在皇女府安全些,可笑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为啥他一靠近她就被她打一顿。
瞧瞧她刚刚邀功的模样,夜泽只觉得额心头疼地狠。
她哪里就看出来自己喜欢太女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