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有事启奏,无事退堂。”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宁酒高高坐在龙椅上,打量底下众臣的眼神。
见宁酒嘴角带着笑看着她们,众臣心底一阵哆嗦。
其中几人偷偷去瞥了瞥丞相的脸色。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一人上前拱手一礼,“陛下,臣有事要奏。”
宁酒的目光在宁萝的身上瞥了一眼,正视那人,“沈大人有何事?”
沈藤一甩袖子,冷眼瞥了宁萝一眼,“二皇女草菅人命,随意斩杀将领,请陛下将其降为庶人,以慰何进小将军的在天之灵。”
宁酒摸了摸玉玺,“其他爱卿有何想法?”
“二皇女殿下这么大的功劳,又何必去为难何进小将军?”
“那可不一定,她刚刚从战场上回来,一直又与何进有私仇,现今北疆那边被打了回去,现下刚好是斩除仇敌的好时机。”
“你说的那么肯定,难怪说淫者见淫?”
“方和,你儿子即将嫁与二皇女殿下,谁又能保证你不会有所偏向呢?”
宁萝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随着众人的言论将众人记在心中。
她倒要瞧瞧,这朝廷中有多少包藏祸心的人。
“宁萝,你有何话说?”
“儿臣有几句话想问下沈大人。”
宁萝紧走两步,“沈大人刚刚说,我与何进有私仇,请问是什么样的私仇逼得我去杀她?”
“何小将军数次公开场合顶撞二皇女殿下,二皇女心生怒气之下杀了她属实正常。”沈藤脱口而出,一副我看透了你心理的表情。
宁萝捏了捏额心。
“再请问,沈大人说这话是有证据还是信口胡言?”
“臣自然是推理出来的。”
“推理出来的?我看沈大人这信誓旦旦地模样,还当沈大人趴在我和何进的床下,看到我们有私仇了。”
沈藤脸色腾地憋红了,眼瞪地铜铃大,“你这黄口小儿。”
“沈大人,”丞相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逾矩了。”
沈藤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她扑腾一下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陛下,臣只是被殿下胡言乱语气到,一时失口,请陛下恕罪。臣只是基于臣的猜测,但二皇女一直给臣扣帽子,求陛下给臣一个清白。”
宁萝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红脸赤白的沈藤,好一个沈大人,这随时往她身上扣锅的能耐见涨。
宁萝冷哼一声,她上前一跪,“陛下,儿臣也有要事要禀。”
“禀。”
“儿臣禀沈大人宠侍灭夫,后院淫乱,不配为人妻主,不配为人母亲,儿臣请求彻查沈褶小将的父亲的死因。”
沈藤头抵在地上,浑身冷汗直下,“后院之事乃男儿本分之事,棣君因病而逝,本就是臣一家人心中的痛,二皇女殿下字字不提她杀害何小将军之事,却事事提及臣的家事,这是二皇女殿下的教养吗?”
沈褶脸色冷峻,他上前一步,“二皇女所言皆替臣问,二皇女无权干涉臣的家事,但臣在大堂求陛下做主,臣的父亲被沈藤沈大人联合她的宠侍逼死,求陛下彻查沈藤沈大人。”
“孽子,谁给你的胆子?”沈藤一巴掌就往沈褶的脸上扇去。
宁萝拧了拧眉,瞥了沈褶一眼。
沈褶安抚地对她笑了笑,伸出修长的五指扣住沈藤的手掌,然后往旁边一甩,嘴角甚至还带一丝快意的笑。
沈藤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冷漠看着自己的沈褶,恼怒里夹杂着一丝愤怒。
他就是这么对他母亲的?不孝的家伙,当初怎么没把他一起弄死?
沈褶冷眼瞥了她一眼,亮晶晶的目光就移到了宁萝的身上。
殿下,您看,我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了,也可以保护你了。
宁萝挑挑眉,轻哼一声表示满意。
她抬起头,就见方淮站在母皇身后,眉头抿成一团,目光在她和沈褶上来回打转。
这是怀疑自己?
沈褶这小崽子,可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她怎么可能对弟弟一般的男人感兴趣?
无语地瞪了他两眼,却发现方淮原本有些耷拉的嘴角微微上扬。
狗男人。
宁萝摇头晃脑地转了个方向,就看到旁边状似看戏的丞相大人。
她凌厉的目光落在丞相身上,她不是傻子,刚刚沈藤几人出来时,一个两个都不自觉地去看丞相的脸色。
只是她感情有些复杂,在赐婚圣旨之前,丞相府对于她来说一直是未来的岳家,她恭敬对待,不失一丝礼节。
而丞相大人对她来说也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小老太而已,虽然这个小老太也就四十有余。
可今天,她垂下眸,将深思掩藏。
疏绝,你可知?
宁酒扫过台下宁萝的表情,有点欣慰,这是智商在线,有所猜疑了?
只是,她心底叹了口气,周围都是豺狼虎豹。
她余光扫了扫身后的方淮,心底松了一口气,好在方淮他是喜欢阿萝的。
她目光又落在维护宁萝的几人身上,心底低叹,都是保皇党,也好,这样无论未来什么情况,凭她们的资历,都足以被好好对待。
阿萝没多少时间了,她也没多少时间了,实在不行,就急流勇退吧。
“陛下,太女求见。”
寂静的朝堂上,进来了一个宫婢,她跪下,头伏在地上。
宁酒的眉间不自觉地浅皱,又落在丞相几人身上,朗声道,“宣。”
宁珂的咳嗽声随着这声宣一起进入到朝堂,她俯下身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儿臣参见母皇。”
宁酒呵呵一笑,“太女今日身体如何?”
宁萝担心的目光也落在宁珂身上,皇姐的身体素来不好,今日临时赶过来怕是听到了朝堂一些官员所为,这才急匆匆地赶来给自己撑腰。
宁珂朝她比划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无大碍,不用担心。
宁萝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她目光落在参告自己的几人身上,神色冷了下来。
谗言与否,她们这些为官几十年的人不可能看不清楚,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出来构陷自己,看来,自己在她们心中还是个分量过于薄弱。
而看向站出来替自己辩解的方大人,余大人等一众人,她微凉的心慢慢充斥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