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现
“你说什么?”
宁萝一口茶喷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齐画。
齐画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拿出手帕将宁萝喷到自己脸上的茶水擦净,蠢蠢欲动地看向宁萝,一双星眼亮地惊人,“去不去嘛?我都舍命陪君子了。”
宁萝闭目沉思几分钟,心底的烦乱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
脑海在墨疏绝冷淡地回答和方淮明里暗里指代的话里来回跳动,须臾,她揉了揉额心,“去。”
说完,她没再看齐画,转身向自己的主院走去。
“你干嘛去?”
宁萝顿了顿,低头在自己的盔甲上扫了一眼,挑眉看她,“你让我这般陪你去喝花酒?”
齐画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盔甲上来回晃悠,不得不说,这般英姿飒爽的二皇女,着实是盛京许多良家男儿的目标。
“也不是不行啊。”她小声嘟囔了两句。
她眼底闪过精光,不论女皇陛下打的什么主意,怕是二皇女之后桃花不断咯,端看方侍卫能不能拿捏住二皇女了,若是拿不住,那她兄长从小到大的心愿倒也并非不能成功。
这世道,温柔贤惠的良家男儿那么多,偏偏二皇女喜欢上了难啃的硬骨头,还一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忍不住轻嗤,若是那墨疏绝也一心二皇女,她倒也不好说什么,可那人天天板着一张脸,对二皇女殿下态度也就那样,偏生二皇女跟被他下了迷魂药了一般。
宁萝换了常服,站在中堂门边,就看到齐画跟脑子生病一般,左晃晃右晃晃,脸上时不时还浮现一种奇奇怪怪的笑。
她看了一小会儿,也不见她回神,只能出声提醒,“还去不去?”
一句冷淡地疑问声将齐画的心神拉了回来。她看了看身着淡蓝色常服的宁萝,咽了咽口水。
二皇女这般模样,当真男女通吃。
见她脸上色眯眯的表情,宁萝捏紧了拳头,冷声提醒,“再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眼睛给你挖出来。”
齐画瘪了瘪嘴,谁人不爱好颜色?
清欢楼。
一阵阵喝彩声从楼内传来,宁萝的眉间也不由地染上了一丝好奇之意。
清欢楼是清倌,几年的腕儿多是容貌能力双全,当然也不排除无盐的能人。
她以前偷偷和齐画几人跑来了一次,还不等见到人表演就被墨疏绝带人给拎了回去。
思此,她的眉眼难掩一抹郁色。
物是人非事事休,也就几年而已。
她大步往前走,身上散发着冷沉的气息。
齐画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又哪里惹到这尊大佛了。
“公子,二皇女殿下去了清欢楼。”寂静的书房,话声突起。
砰。
东西掉在地砖上,发出砰的一声。墨疏绝的拳头紧了又紧,又闭上了眉眼。
过了小半刻,他又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以后,二皇女的事就不必回禀了。”
“是。”
陈钰抬头忍不住去看自家公子,饶是他速度极快,也只隐约看到墨疏绝冷沉的面孔遮掩的那一丝戾气与怒意。
他垂下眼眸,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沉色,低头的瞬间,嘴角却是微微翘起了一瞬。
清欢楼内丝竹声起,倒不是靡糜之色,而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越。
“你让我出来就为了跟你一起当梁上君子?”
宫锦坐在屋顶上,时不时地瞥两眼楼里往来不断的行人,无语地斜了方淮一眼。
方淮拿着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来都来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宫锦嘴角抽了抽,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茶杯,“给我来点。”
一壶酒扔了过来,宫锦稍一用力就抓住了。她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到底什么想法?太女和二皇女你到底喜欢谁?”
方淮没说话,他往后一仰,目光在天边的星星上游离。
“星星不好吗?为何一定要是月亮呢?”
宫锦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是你真喜欢太女,大不了丢了这个身份假死呗,女皇陛下无论看在你家人的面子还是你那么多年…”
“宫锦,你逾矩了。”
宫锦又倒了一杯酒,定定地与方淮对视了一小会,直到将他脸上常带的假面笑意笑没了,才嗤笑开口,“懦夫。”
宁萝目光在台上蒙面的男人身上转了几圈,心底有些狐疑。
除了身高,这人的侧脸和气质倒跟那人一模一样。
“今晚是羽泽的第一次与客人近距离接触。羽泽公子说了,他有离开清欢楼的打算。”
台上的老鸠刚一说完,底下就哗声一片。
“羽泽公子怎么要离开清欢楼了?”
“清欢楼不好吗?妓子从良就不是妓子了吗?”
“羽泽公子,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吧?我家中第三夫侍还没娶,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就娶你做第三夫侍。”
“出了清欢楼做什么?在这做清倌还有我们追捧,又何必非要嫁人呢?”
众人的议论声吵吵嚷嚷,宁萝止不住地皱眉。
这世道男尊女贵,虽男儿在婚事上有些曲折,但确实比以前的女尊社会对男儿来的宽容多了。
这羽泽公子弹琵琶的能力不错,若是想当一个乐师也不是不可行,只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端看他能不能接受这种落差了。
羽泽坐在台上,温和又清朗的少年音从台上传来,“多谢各位的抬爱,只是羽泽福薄,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想寻求一心人。”
“羽泽这辈子只为人夫,不为人侍。”
他的这一句话引发了众人,清欢楼的大堂上议论又起。
“鸠娘,拍吧。”
羽泽说完就飘飘然地离开了,也不再回头去听其他人的想法。
宁萝眉头紧皱,目光忍不住地在那离开的背影上。
“殿下,这羽泽公子可是有盛京小墨公子的称号。他可不单单是乐妓,听说文学上也言之有物。”
她头越靠越近,嘴巴都快贴到宁萝的脸上了,“盛京的小姐可都以与他聊上为荣。”
“几年不见,你嘴皮子倒是厉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