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孙年知死因
入梦。
睁开眼竟然有一只蜜蜂飞在眼前，蜜蜂嗡嗡的飞舞，似在好奇，滞留在空中一会儿后，径直飞走了。
看到无头的老爷子，肌肉盘结的奶奶，露着小虎牙的外婆，已经在等待，两人都放下了心中的烦扰。罗夏开开心心的过去跟三老拥抱，然后还是老爷子带着他们练习外功，奶奶和外婆去找动物，各自分工协作。
今天三老还是一人一头动物，兄妹俩一人多了一头，四头。
罗夏还是先将蚩尤唤出来，然后再吸纳精神力，精神力像气体一样融入她的精神体，她满足的舒了一口气。暖洋洋的感觉，太舒服了。而且好像她比刚才能看得更加清晰了，精神力也更加饱满。
罗秋试着自家妹妹说的那种方式，但眉心中的红芒直接抢走了那些精神力，融入了身后的刑天身体里，而刑天还是那副模样，头上冒着火光，眼睛长在胸上。
吸收完精神力后，罗秋看着在草地上追着蜜蜂的自家妹妹，躺在草地上吃着草，将今天在警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三老都有些沉默，丧子之痛，锥心刺骨，在场的老人都有体验过。
罗秋也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岔开了话题说：“这草好甜。”
惹来了罗夏一个大白眼！
你调节个什么气氛！
真是又尴又尬好吧！
罗夏跑过来问道：“他不是已经跟张安去了bj请了东皇太一上身，为什么回来后会忽然死在梦中？”
外婆露着虎牙道：“或许他的精神力度过低，请神上身后，承托不起，导致精神崩溃而死。”
“为什么会精神力度过低啊，不是说无灾无病的人，通常都是一吗，是可以请神上身的。我看他虽然胆子小了点，但也是个好好的男孩子啊，不至于吧。”
老爷子接过话，“精神力度过低，有可能是长时间惊惧，导致精神逸散过多。”
“我记得爷爷之前说过呢，精神力度过低，请神上身，神的会压垮人的精神，让人的精神崩溃。”
小姑娘情绪低落道：“那让他去请神，不是害了他吗？”
老爷子看着她的模样，叹息一声，“哎，生死有命。”
不过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绕着三老嬉戏一番，又是玩水，又是捉虫，细如蚊蝇的精神力都被她纳入了自身精神体。
五人各自清醒后，时间还早，才五点半。发现吴队还没醒，罗秋在屋里绕了一圈，找了点米熬了点稀饭。冰箱里还有些菜，随便拌了个凉菜，收拾了昨晚香火的痕迹，然后兄妹俩去晨练。
回来时，吴队已经醒了。
休息了一晚，他的精神还是不太好，可能是长时间熬夜加班，眼底的青黑还是那么明显。
看到两人一身热汗，吴队道：“难得啊，现在的学生都是睡到很晚才起来。”
罗秋挂着温和的笑容，“自小养成的习惯，我看你家里还有米，就熬了点稀饭。”
吴队乐了，剑眉都松弛不了不少，这么一看没有在警局里的严肃，“平时都是买两个包子随便对付一口，多久没在家吃饭了，我去端。”说着去厨房忙活，端了三碗稀饭出来。
两人也没有客气，去端来了凉菜拿了筷子，三人呼哧呼哧吃完了。
吴队穿戴完毕后，道：“孙年知的事，因为张安的口供，有牵涉到你们，所以你们今天也要去警局一趟，刚才得到的通知，高道士和政府那边也要来，你们先洗个澡，等会儿来局里一趟。”
罗秋道：“高道士竟然同意来？”
吴队整理衣冠，拍了拍胸口的徽章，笑了笑。
罗秋秒懂！
虽然已经确认了孙年知是因为精神溃散导致的死亡，但他们能不说最好就不要说，有高道士顶在前面，自然是好的。
但只怕到时候要跟高道士打照面。
之前他是期待跟高道士见一面，是想知道更为详细的资料，现在他不太想见到高道士，总感觉高道士不像好人。
而且高道士明显知道舅舅候禹，而且也知道候禹进入了神鬼界。他们已经有了鬼神认知，相当于有了进入神鬼界的入场券，家里长辈有进入神鬼界的人，晚辈自然也会进入。万一在警局说起了这事，牵扯到家里有供奉香火神的事。
罗秋反思自己，是不是思虑不太周全。
不过，他们只是去录个笔录，想来应该是不会见到高道士的。
待到事情告一段落，就可以回到租住的房屋，寄住在一个不算熟悉的警察家里，感觉终究不太好。
孙年知虽然死了，但他并没有感到害怕。
害怕大多源于未知。
……
上午十点，两人收拾完毕，到了警局。
上次被叶肖羽撞脸的警察认出了罗秋，带着他们去录了口供。交代完这段时间的行踪，警察并没有过问鬼神之事。
国家自然不会相信关于鬼神之说，认为是无稽之谈，所以关于这些封建迷信，你不说，自然不会有人问。
吴队早上说，他们让高道士来协助调查，也无非是想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多少了解下情况，当然只是听听，至于采不采纳，得看当局了。
录完口供，快十一点了。
兄妹俩走到门口，好巧不巧遇到了一行人出来，正是孙年知的亲人一行。
孙年知的妈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苍白的嘴唇都裂开了血痕。旁边扶着她的应该是孙年知的爸爸，他目光悲戚，神情同样憔悴。还有几个应该是叔伯，都在不停的安慰着孙父。
两人让开了路，准备让他们先行。
这时候外面来了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了警局外面，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司机，拉开了后门，后门钻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手腕上的表，手指上的戒指，都在阳光下闪耀着暴发户的光辉。
正是高道士高小尚。
这次不合身的运动服穿在他的身上，总有一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高小尚下了车，迎着阳光，眯着眼看了过来。
待看到门口众人，认出了罗秋，神色不善道：“罗秋！竟然遇到你小子。”欲要过来说话。
但‘罗秋’两个字出口，孙年知的妈妈似乎一下回过了神，她先是循着声音去看高道士，然后又看到了高道士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年轻人，神色从一开始的魂不守舍，变得凶恶无比。甩开孙父的手，冲到了罗秋的面前，厉声道：“你就是罗秋！你为什么不去死！死的是我的儿子！你叫他去搞什么请神上身，现在他死了，他死了！你也去死啊！”
冲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刀，明亮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冰凉。
自小锻炼，加上最近又精神大涨，还有爷爷教他们的外功练习，他自然不可能傻站着任由刀往身上扎，直接带着自家妹妹后退了一步，嘴里道：“阿姨，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您别激动。”
孙年知的妈妈状若疯魔，哪会听他的话语，见他后退，刀刺了个空，又疯魔的再向前挥刺。
警局大门就这么点地方，罗秋带着自家妹妹退了两步，发现无路可退。四周的人也是纷纷神色大变，都开口劝说，孙父上前想拉住她，却被她反手挥刀直接砍在了胳膊上，孙父一声哀嚎，血液顿时染红了衣衫。一旁的人连忙拉着孙父往后退，这时候没人敢上前来劝解。
见了血的孙年知妈妈毫无所觉，目光仇恨的盯着罗秋，又扑了上来想将刀插在他的身上，嘴里更是大叫：“就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子！张安也是杀人凶手，是他杀了我儿子！还有叶肖羽，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都该死！”
罗秋避无可避，正准备抬脚还击。
忽然感到旁边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他和自家妹妹的身前，一手握住了孙年知妈妈的拿刀的手腕，严厉的冷喝道：“警局已经查明了真相，孙年知系未知疾病突发而死。你现在是持刀杀人，这是犯罪行为，请你冷静。”
是吴队。
可孙年知的妈妈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眼中的恨意和狠厉比刀还冰冷，奋力一挣，手从吴队的手里挣脱，然后挥刀乱划。
吴队意识到脱手后，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再次抵挡。但疯狂失去理智的人，再加上持刀，行事都没个章法，连续几次疯狂挥砍后，吴队手臂被孙年知妈妈划伤，血液挥洒。被他守在后面罗秋看到吴队受伤，而明晃晃的刀已经在他面前。顾不得身后小姑娘的惊呼，直接将吴队往后一拉，吴队被惯性带着连退好几步，同时抬脚往孙年知妈妈腿上一踢。但刀已划下，锋利的刀还是在罗秋踢中她之前，划破了他的小手臂，血液飞溅。
倒地的妇人，被几个从里面冲出来的警察按倒在地上。
她还在剧烈挣扎，眼神里尽是疯狂。
感受着手臂撕裂的疼痛，罗秋不由心中难过，真的是因为自己说请神上身，可以得到庇护，孙年知才会去bj找叶肖羽的。而他的死因，也的确是因为请神上身，导致精神溃散。
手臂在流血，耳边是一片乱糟糟的纷扰。有孙家的人，有警局的人，有自家妹妹。
孙年知到底是因为他才死的！
“哥，哥，哥！”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是妹妹的叫声。
回过神的罗秋看着自家妹妹眼中带泪，马上就要滚落，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流血的手臂，生怕弄疼他的模样。
“没事，等会儿包扎下就行了，别哭。”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小姑娘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扑闪着就掉落了下来。
“哥，你吓死我了！”
“没事，哥哥没事。”
“这要是一下划到了脖子或是大动脉，或是划到脸，你本来就不好看，万一还破相了咋办啊！”
罗秋：“……”
你就不能念着点好吗？
吴队见场面已经得到了控制，也不管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连忙伸手一把摁住了罗秋的伤口，拉着他往警局里走。
找到了一个医药箱，帮罗秋先包扎了，又让罗夏帮忙给他包扎了一下，道：“先简单包扎下，压住伤口，去医院消毒，看看要不要缝针，打个破伤风，伤口不小，出血量也大！你个学生逞什么强！”说到最后他明显有些生气。
罗秋按着伤口，看着自家妹妹笨手笨脚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不变，道：“这不是看你受伤了嘛，情急之下。”
吴队叹了口气，“最近事情多，压力大，没好好休息，反应也跟不上以前了。走吧，去医院。”
自然有其他警察送他们来到了医院，罗秋缝了三针，吴队缝了四针，打完破伤风回到了警局。
两人坐在办公室喝着水，罗夏还在心疼哥哥的伤，嘴里抱怨，终于知道孙年知为什么那么怯懦了。
一名警察进来笑道：“小伙子反应快啊！”
罗秋认出了他就是刚才带他们录口供的警察，也是被那天被叶肖羽狠狠撞脸的那位。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脸颊，还有些青淤。
好家伙，那一下给撞的真是狠啊！
“情急之下自然反应，请问您怎么称呼？”
“呵呵，我姓陆，你们叫我陆哥。”陆哥还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臂。
罗秋捂着手道：“陆哥，我们想去吃点东西，有点饿了。”
“正好饭点了，去食堂吃吧。我们食堂伙食不错，你等会儿多喝点骨头汤补补。”
有饭吃，兄妹俩自然不挑，跟着陆哥就来到了食堂。
陆哥没有骗人，食堂的伙食的确不错，两人都吃的很饱。
吴队这时候从门口走了过来，道：“这事怪我！孙年知家里不同意结案，你们暂时还没法回去。先在我家先住下，晚点我去买些补血的，你多吃点。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罗秋也知道暂时是回不去租住的房子里了，就直接认同了这个安排。“那就麻烦吴队了！”
吴队简单扒了两口饭，又离开了。
吃完饭，陆哥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办公室，就是上次叶家来人时那间办公室。
高道士和两个身着制服不苟言笑的人坐着，还有已经包扎了伤口的孙父。
高道士见到罗秋的手，幸宰乐祸的笑了，“小子遭报应了吧！”
罗秋面带笑容，神色平静，“道长您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您说我遭报应了，可能我是真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高道士一噎。
随后呛道：“小子，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罗秋平静的看着他，道：“道长，我与您才第二次见面，道长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高道士见他打哑谜，冷哼一声，不再接话。
这时，吴队入座。
环视一周，见众人都沉默不语，沉声道：“警局接到报警称有人意外死亡，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带回了一名青年男性尸体，尸体通过检测确定为孙年知，就读于jt大学，大一新生，无前科，无疾病史，无窒息，无中毒，无他杀痕迹。报警人称与死者同时入睡，醒来后发现死者身体冰凉，第一时间报了警。法医检测，死亡时间，凌晨四点。”
孙父神色哀恸。
吴队继续道：“怀疑为突发未知疾病死亡，目前正在检验。死者家属因报警人口供，怀疑他为杀人凶手。我们也通过了反复问询和专业测谎仪器检测，初步证明，报警人张安不是犯罪嫌疑人。”
“因家属认为该案有疑点，不同意结案。所以请来检察院与政府工作人员，bj道教协会副主席高小尚，死者父亲孙向山，口供涉及人员罗秋，就报警人口供中涉及到请神上身等封建迷信一事，来做一个问询以及见证。陆警，打开视频录像。”
吴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死了人，场面更严肃，视频录像都打开了，看来是准备问个清楚明白了。
“报警人张安神色惊恐，受到了惊吓。但经过多次口供对比，事情的经过大致如下，9月25日凌晨接到jt大学男生宿舍宿管报警，该宿舍学生叶肖羽被诡袭击，当天该宿舍陪同人员张安、罗秋以及孙年知，来到警局后离去，当天搬离宿舍。9月26日罗秋接到家中亲人离世，离开。这事给我汇报过，并且他来找我拿了身份证。9月29日群消息，罗秋称听闻请神上身，可以避免被诡攻击会瞬间老去或者瞬间死去。9月30日，叶肖羽邀请去bj。10月2日，叶肖羽报销路费，张安、孙年知去了bj。10月3日张安、孙年知回到出租屋，10月4日凌晨孙年知死亡。”
虽然嘱咐了陆警察打开摄像头，以及请来了检察院和政府工作人员，但听吴队开头就说明了是封建迷信，那他的意思，罗秋不得不猜测，大概是不想将这些鬼神之说大肆传播。21世纪了，这些言论的确不适宜在公开场合谈论。所以吴队的意思，是要将事情定论为自然死亡，而不是非自然死亡吗？
吴队念完后，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听完这话，就算不苟言笑的制服二人组，嘴角都有点绷不住。神色怪异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和主位上的吴队。有点闹不明白，这是要做哪样？
这些封建迷信什么时候也可以光明正大拿到桌子上来说了？
竟然还让他们记录，还录视频留档？
这个警察是不是不想干了！
本着职业操守，他们虽然神色怪异，但都没有说话。目光环视，想看看在场谁先开个头。
孙向山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抱着受伤的手，声音颤抖：“警察同志，我们不相信好好一个娃儿，不明不白的没了，他才17岁啊，刚刚考上大学，是我们一家子的希望。警察同志，他身体健康，念完书就是跟着我干活，百十斤的化肥，满背篓的苞谷都能来回背好几次，我还能不知道他的身体吗？无论如何，至少也要让我心里明白，我娃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位制服人员听到他带着哽咽的声音，都忍不住同情的看着他。
罗夏也悄悄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裤子，罗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不要说话，在场众人都没有说话。
吴队剑目扫视，然后看向了罗秋道：“虽然你有不在场证明，但也请你叙述下自上次来警局时到现在的所见所闻。”
罗秋点点头，着重看了一眼高道士。
“那天晚上，叶肖羽忽然惊醒说有鬼，我们害怕，就跟着来了警局。叶肖羽的父母从bj过来的时候，带来了高道长，我们也从高道长的嘴里得知，这世间上没有鬼，但我们还是害怕，所以在同学的帮助下，找到了现在租住的房子，本来是一人一个房间，但孙年知害怕，所以那天晚上我们是一起睡的。”他着重说明了孙年知害怕，也算有心之举。孙年知毕竟是因为长时间害怕惊恐，导致精神逸散太多，才会请神失败。
高小尚似乎明白了他的眼神和话语里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吴队和孙向山。
罗秋继续道：“第二天我收到了亲人去世的消息，跟学校请了假，然后来找吴队拿了身份证就回去了。恰好家里办丧的时候，有一个看地穴的风水先生，就想着他或许听过这些东西，就问了他，他告诉我，他也只是听人随口提起过这些。虽然我不相信，但我想着叶肖羽和孙年知都害怕，就把风水先生听说的事，在群里说了一下。家里一直事忙，我们也没关注过后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张安和孙年知去了bj，然后又回来了。然后就是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们跟家里说了一声，第二天就出发了，昨天刚到。”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他讲的明白，但他不会去讲细节。
总之，这件事其实说白了，真的跟他无关。
他也想明白了，虽然孙年知是因为请神上身导致死亡，但并不是他害的。他并不知道孙年知请神会丢命，他只是想让叶肖羽保命，和让其他人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
真是应了爷爷那句话，好人难做！
罗秋说完，神色平静的看向了高小尚。
高小尚哪不明白，在场能说道说道鬼神之事的，也就他们三个了，小姑娘明显是被罗秋护着不想让她掺和。
吴队应该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他神色如常，没有追问罗秋话里的隐瞒。
都是人精了，哪不知道大家都不想把这些事说得太明白。
鬼神认知且不说。
就一个公职人员说鬼神，影响都不好。
他是被政府给强行请来的，这件事本就吃力不讨好，现在有人不戳破，他自然也不愿在这事上磨时间。
是以，高道士清了清嗓子，放缓了声音道:“世上哪有什么鬼神，我们道教协会研究发现，关于这些鬼神之说，都是胡乱编造的。所谓请神，也就是图个安慰，同学间互相安慰罢了。你看些寺庙道观的，病人去求，不也是求个心安嘛。”
罗秋有些诧异，这高小尚竟然还会帮他说话。
随着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孙向山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仿佛被打断了，高大的汉子趴在桌子上痛哭出声。
罗秋心里不忍，但他不想害孙年知的父亲，如果真的说了，孙年知的父亲如果相信了，那将来也会踏入神鬼界。现在看来神鬼界是美好无比，处处风景秀丽。但他始终记得，长辈们所说关于鬼神的事，和那晚叶肖羽遇鬼的情形。
孙年知就是这个家殷切的希望，痛哭的汉子，发狂的孙妈妈。
吴队平静的道：“我们会继续检查孙年知的身体，看看是不是什么特殊的病情，导致他忽然去世。但您的家人持刀伤人一事，不得不处理。考虑到她情绪失控，不追究她袭警伤人刑事责任，但是需要赔偿罗秋同学医药费。”
罗秋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吴队想来是明白的，孙年知的死，就是鬼神造成的。他不仅没有追问，还要谈及赔偿的事，这不是让孙年知家人情绪更糟吗？
吴队似乎明白他所想，道：“不给与她袭警伤人的刑事处罚，是考虑到死者家属悲痛过度。但事无大小，有错必纠。每个公民的合法权益，作为一名警察都会维护。”
罗秋看着他疲惫的神色，青黑的眼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番“对簿公堂”后，眼睛红肿的汉子仿佛抽空了身体所有力气，状若行尸。
问询结束后，就是吴队处理后续的事情，罗秋拉着神色复杂的自家妹妹走出了办公室。
高小尚也走了出来，抬头看着他，冷笑着要开口说什么。
罗秋挂上了温和的笑容打断了他，“刚才谢谢道长了，孙年知已经死了，我也不想他们家受到牵连。”
被打断了话的高小尚刚想发火，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下神，然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两声，摇头走了。
“他笑什么啊！”罗夏懵了。
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瓜子，罗秋道：“你说的对，鬼神多诡异，它们并不是无偿帮助人的。”
罗夏狐疑的看了看他，嘴里吐槽：“脑子有病，一天神神叨叨的。还好没划到脸，本来就没不好看，更没人要！孤独终老！”
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