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我也觉得这家伙有点嚣张了。”嬴易手指摩挲着人面石瓮，对林蓉道：“给我取一支铁枪来。”
离开了广陵城，这位娇艳的胭脂榜第一的花魁在嬴易这里已经彻底沦为了侍女。
不过林蓉并没有什么不满，在嬴易这里最多只被命令做一些小事，总好过被噬魂散掌控，生死不由自己。
她很快取了一支铁枪上来，铁枪只是普通凡兵，不过嬴易将其握在手上，紫红色的内气遍布枪身，一丝血杀枪的枪意展露锋芒。
“来而不往非礼也。”嬴易一笑，手里的人面石瓮微微颤动，一道黑色气息涌出，加持在嬴易手里的铁枪上。
虽然还未进行周天大醮，但让虞公给自己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嬴易完全能做到，虞公也不在乎这点儿力量，就当提前投资了。
嬴易挥手，猛然将铁枪掷了出去。
铁枪划破气浪，瞬息之间射向了战马上的拓跋北玄。
拓跋北玄战刀挥动，凌空劈向那支射来的铁枪。
不过当战刀和铁枪接触后他脸色就猛然一变，因为铁枪上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六品换血境的层次，他压根接不住。
拓跋北玄的身体被铁枪上的劲道炸的倒飞而出，身下的战马被贯穿在地上。
“咳咳……”拓跋北玄灰头土脸的喘着粗气，看着已经全面开花的铁枪和已经变得像是肉酱一般的坐骑，脸色茫然。
这家伙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强？
两国世子的第一次交锋以嬴易完胜告终，虽然这个完胜多多少少有些作弊，不过能够作弊也是一种本事。
嬴易不再关注场外的状况，北蛮十万大军虽然数量是九塬城这边的数倍。
但和广陵城这类重经济轻军事的城池不同，作为重要军事堡垒的九塬城本就是易守难攻。
当初即便是嬴风虎领着离国最精锐的风虎铁骑，也战死了数万士兵在城下方才拿下了九塬城。
有袁秋颂这名守将在，还不用担心九塬城被攻破。
现在需要关注的反而是老秦和拓跋衍这两名离国和北蛮国第一剑客的决斗。
拓跋衍二品玄机境的修为，怎么看老秦都是输多胜少。
要是老秦输了，光靠自己这点儿赤血铁骑和神机营的兵马，可拦不住拓跋衍。
到时候拓跋衍一破城门，九塬城守军的防线就要被破开一个大口子。
嬴易想要虞公出手也不行，给点小帮助也就算了，没有天地之气的喂养，虞公可无法随意离开寄生的人面石瓮。
嬴易和虞公之间算是平等交易，不能奢望自己遇到什么情况虞公都会无条件相助。
否则的话那虞氏剩下的两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老秦啊老秦，这次只能看你了。”
和嬴易等人的担心不同，老秦现在心情十分平静。
即便和拓跋衍相差了一个大品级，老秦握着长剑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
毕竟多年的血仇就摆在面前，此时如果还心存畏惧的话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老秦也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他只是朴素的知道，血仇自然要以手中的剑来洗。
青色的剑气匹练向着拓跋衍斩了过去。
这个早年经过无数场厮杀，剑意沾满血腥的老人眼眸开阖，刹那间便有腥风掀起。
宛如开天辟地一样的巨大剑气冲天而起，即使是远在城外的北蛮大军们也可以清晰看见。
“这老匹夫还真是二品玄机境。”
嬴易捏着人面石瓮眯眼说道。
虽然寿元已经不长，但境界确实是实打实的。
拓跋衍以剑气对剑气，凌空还击，浩荡剑气像是奔流，朝着老秦冲刷而去。
拓跋衍剑意之中蕴含王道，剑意光明正大足以摧城开山，被人誉为‘大辟之剑’。
相比较而言老秦的春雨剑意在杀伤力就要弱了一筹。
面对浩荡奔流剑气，老秦却主动上前一步，单手拖剑挥斩而出。
这一剑没有浩大的气势，却有绵绵不绝的青色罡气从剑身上绵延而出。
天地间像是下起了一场春雨，碧绿色的水滴从天空不断落下，凡是雨点所过之处，奔流剑气莫不退避。
高楼上红菱和蓝璎都看得痴了，比起在东宫时老秦主动为她们展示的那三剑，这一剑不仅在剑意，就连在剑招之上也已经出神入化。
普通的春雨剑诀绝没有这招，这是老秦独创的剑式。
嬴易也是见得惊奇，碧绿的雨滴和浩荡的奔流形成了两处泾渭分明的‘剑域’，彼此之间相互抗衡。
每一秒数不清有多少道剑气互相缠绕、碰撞、迸裂溃散，这些剑气交击发出的声音像是浩大的交响乐团。
老秦和拓跋衍仅两个人，就打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拓跋衍看着泾渭分明的领域，对自己的对手赞扬道：“论剑意，我胜过你一分，但剑术上，我却输了一筹。”
以二品玄机境的修为对低了一个品级的剑客说出这番言论，已经算是惊人的赞赏。
而老秦那张枯黄的老脸上只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向不善言辞的老马夫，以离国北地的老土方言缓缓道：“我老秦从小读书不多，不过殿下有一句诗，老秦倒是背得滚瓜烂熟。”
振聋发聩的声音让高楼上的嬴易垂眸凝视。
老秦手中的古拙长剑上，青色的光华悄然绽放开，价值万金的魂兵长剑剑身上，伴随着青色光华的出现，竟然出现了道道惊人的裂缝。
老马夫缓步走上前，每走一步，便念出一句诗。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剑客秦穷，十年磨一剑‘青花’，请品鉴。”
老马夫一步一青莲，一道道瓷器裂痕般的裂缝从地面上出现，泛着幽幽青色。
这些裂缝好似青藤，一朵朵剑气凝成的青色花朵在藤蔓上徐徐绽放。
春雨过后，便是花开原野。
不过只是下一瞬间，这些花朵就开始片片凋零，脱落枝头，在风中化作了一场花瓣雨，如雨染天青。
霎时间，凡是被青色花瓣所接触的奔流剑气皆如烟雾般散去，拓跋衍所形成的剑域在一瞬间粉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