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又见零号
最后，姜凋狱的任务没有获得优待，局长却特批了两天假给他，让他好好休养。
另一边，与姜凋狱同一城市，躺在病床上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的林阙意外得到了局长的慰问，还获得了一个熟人“保镖”——周鹘。
不过据说分局主队队长调任很麻烦，而且任务繁忙，周鹘只是顶一会儿班，过段时间会给他批一个相对清闲的巡查。
可能是怕顾仕临死前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现在想稳定林阙的情绪，也可能是局长插手，这次分管局直接放弃了强硬手段，他们对林阙展现的全是怀柔政策。
甚至碍于分管局的要求，穿着病号服的歹客殇还横跨两个城市去看过林阙。
直到在好几个分局高层的注视下，歹客殇确认林阙一切正常，确实没被什么扭曲的东西缠上，也没有被彻底同化后，一群如临大敌又不敢乱动手的人才退出林阙所在的医院。
而伤病未愈的歹客殇抽出手解决完林阙这个活联系的事，又急匆匆提着盲杖上了回总局的飞机。
他得去见零号。
……
分管局陈设舒适的飞机舱内，除开飞行员，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都是回总局的巡查。
歹客殇旁边的巡查是个顶着公主切，外表文静的圆脸少女，一排细小的红痣从少女唇边延伸到脸颊，将整张俏丽的脸生生分成两半，显出几分狰狞。
心情不佳的歹客殇仍旧架着墨镜，拄着盲杖，倒是比先前沉默了许多，他直挺挺坐着，不发一语。
公主切少女眨巴眨巴眼，到底年纪小憋不住话，她把视线从自己的小熊图案t恤和蓝牛仔短裤上收回，歪歪头，捧着水杯说话了。
“歹客殇，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孩别管大人的事，芝士咖喱牛肉焗饭。”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少女手里的水杯直接裂成碎块，她文静的表情也一并皲裂，咬牙切齿。
“……别这么叫我！你应该叫我拘灵！”
“这是你给自己取的名字，你承认的，我为什么不能叫。”
歹客殇瞥她一眼，神情很蔫，显然已经尽力，却仍然没有精力吵吵嚷嚷，沉默片刻，他用盲杖点了点地面，选择了道歉。
“对不起，刚刚顺嘴，你不喜欢，我下次不叫了。”
“那倒也不必……我也没多生气……”
看他这副样子，拘灵挠了挠头，“本来就是我年少不懂事才取的名字……”
“不过你，你这是咋了？”
话问出口，见歹客殇不回话，拘灵鼓了鼓腮帮子，她鬼鬼祟祟地凑到歹客殇身边。
紧接着，少女弯腰把头一伸，脖子一百八十多度旋转，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闯进歹客殇的视野：
“怎么啦？怎么要死不活的？我觉得……嗯，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任务不顺利……算了，我不猜了。
需要我把你吃下去冷静一会儿吗？”
“不了，谢谢。”
歹客殇看着这个至多16岁的，朝气蓬勃的少女，低落的心情稍微好上一点，他忍不住把得到慰藉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不需要就不需要，别拿那种老父亲的慈祥眼神看我，墨镜都挡不住了！我不是你女儿！神经病吧！你们一个个的！”
拘灵直起腰，感到被冒犯，她像愤怒的小兽一样呲牙咧嘴地背过身走了。
在她身后，歹客殇的话慢半拍传来：
“你吃吃我们就算了，不要随便乱吃普通人，你是不是又把你不喜欢的男朋友吃进肚子里了？我看见他……”
“什么！那个劈腿的渣男还在？我前天吃的，任务太急，忘记吐出来了！呕——他怎么还在我肚子里？”
“拘灵！住嘴！别吐飞机上！”
歹客殇大惊，最后却没能制止拘灵，她应激般乱吐一气，吐出来一个全头全尾崩溃大哭的人。
歹客殇只好认命般把人打晕丢给她。
“你真是……算了，记得把人送回去。”
“我不能送，我得把他给接待员姐姐。”
拘灵先是有些局促，紧接着又洋洋得意起来，她把两只手往外扩，比划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总局终于承认我能力达标了，说让我去报备一下，后面就不敷衍我，不会很长时间才派我任务了。
他们会立刻派给我一个超——重要的任务！”
“和同化源有关的那种重要！”
哦，因为抽不出人手，所以打发未成年去林阙那里当保镖啊。
歹客殇一想，叹了口气。
本来局里都照顾拘灵这未成年，哪怕她达到了巡查的标准也不会轻易让她去做任务，现在连她都得营业了……形势不容乐观……愁啊！
“嗯，很厉害，执行任务前记得向局里要全套资料……”
提醒了拘灵几句，歹客殇没有继续谈天说地的兴趣，拘灵也不是喋喋不休的人，他们很快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不说话了。
飞机舱内一时沉默下去。
不过半小时，飞机停下，歹客殇和拘灵一并出舱。
“噔噔噔！”
重新恢复文静表情的少女小跑着离开宽阔的停机坪，临走时还向歹客殇挥手，她笑意盎然，仿佛不是去接受可能会死的任务，而是前往游乐场。
这副场景让歹客殇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更忧郁了。
“啪！”
歹客殇猝不及防被一只从后而来的手拍了一下，才发现飞机上不止一个熟人。
“嘿！歹客殇，一起去总局报道？”
一张平凡却坚毅的脸凑上来，嘿嘿笑着，很爽朗。
歹客殇对他有印象，这人叫李熄，擅长隐藏气息和速度，曾经是军里的飞行员，现在是巡查……和朴斛一样，他也是分管局未完善的“火种计划”的一员。
这一趟，一架飞机，三个巡查，巡查密度还挺高。
“不了。”
拍开那只手，歹客殇拿出手机，网上报备，扫脸，完后直接打了个报告，从停机坪旁支了一辆车。
紧接着，对同事摆了摆手，歹客殇拉开车门，抬脚上车。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见零号。
等事情处理完，他还需要那两天的假期来处理自己的情绪和心情，还有……去给容槐宴上坟。
……
歹客殇有意地压缩时间，加快动作。
很快，在分管局专门与零号联系的十字路口处，多了蜡烛、香、半熟的米饭、空中燃着一片纷纷扬扬的纸灰……
视野中的天空骤然压暗，繁华的古旧的商业街侵占了周围的荒芜，黑雾弥漫……
“嗒、嗒、嗒……”
歹客殇拎着分管局新准备的手提箱，带有几分急促地往街道深处走去，直到高高的扭曲的木质酒楼出现在眼前，他才顿住脚步。
白灯笼摇摇晃晃，簌簌作响。
站在酒楼门口的歹客殇在脑中复盘了一遍分管局发过来的，需要获得解答的问题。
包括但不限于“游戏失控的原因”“异常重叠频繁的原因”“同化源具体数目”……
还需要旁敲侧击询问另一个同化源，嗯，如果可以，林阙身上有没有问题也需要零号进行进一步确认，毕竟他是定好的活联系……
这么想着，歹客殇摩挲手提箱的手把，踏上了“吱嘎”作响的枯木楼梯，而后在门框处敲击几声，他撩开帷幕。
人类的身形没入滚滚黑雾……